第159章 有舍才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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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智者不入爱河。
赵行俭和顾堇之是何等聪明的人，却沉沦其中，挣扎翻腾着都无法自救。
爱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大年初一。
时樾推掉了一切活动来找顾堇之。
顾堇之临近天亮才睡着，还没怎么睡又被疼醒，胡乱扣了两颗止疼药塞进嘴里，才刚躺下，时樾的电话就来了。
她模糊看一眼手机，上午十点。
这是时樾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时间点。
“还没起”
时樾听出她声音里的困倦，知道她一定没有睡好，瞬间一抹心疼和愧疚涌现在心口。
“我打扰你了是不是”
顾堇之揉着眼睛说“没有，我也没睡着。”
清醒一半又问他“怎么了”
时樾简单直入“我约了顾伯父见面，聊聊。”
顾堇之惊坐起来，声音也拔高几度“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时樾大概想到了她受惊的可爱模样，在电话那边发出低沉的笑声“堇之，我为你想好了所有退路，以及所有一切可能的应变计划，你要不要相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透过话筒传到顾堇之的身上，她只感受到无尽的暖意。
却舔了舔唇，冷静说“时樾，你不用这样，这一切，跟你没关系的。”
时樾闻言，眉心一拧，感受到了客气的疏离，脑海里浮现
雪夜，路灯，她紧闭的眼，颤抖的睫毛，柔软温热的唇。
“不，顾堇之，和我有关系。”
时樾声音铿锵有力，顾堇之一愣。
“昨天，你选择了相信我，我不可以辜负你的信任，所以，堇之，再相信我一次。”
顾堇之哑口无言。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呼吸也失了节奏，垂眸盯着白色床单看。
语调里充满自嘲和无力“时樾，我是个烂摊子，你收拾不好的。”
时樾当即冷声打断她的自怨自艾“顾堇之，你现在为什么这样不自信我认识的顾堇之不是这样的。”
顾堇之无声苦笑，扯了扯干裂的唇角。
时樾也不给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机会“我已经在楼下了，你收拾一下下来，我带你先去吃饭。”
顾堇之还想说什么，时樾率先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息屏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笑。
从旧金山寄回来的东西大部分都寄存在沈琮溪家里，沈琮溪也特地腾一间客房出来，打扫的干干净净，随时欢迎顾堇之的入住。
顾堇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随便收拾下就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顾振嵘打来电话，她想都没想的直接挂断。
顾振嵘又打第二个，她一直挂，但顾振嵘的脾气跟她如出一辙，两人像是杠上了一般，一个一直打一直挂。
顾堇之知道时樾在楼下等着，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咬了咬牙，在他再一次打来的时候接了
隐忍着胸腔里沸腾的怒火，咬牙切齿“顾振嵘，如果你打电话来是为了教训我，我不听，你的爱情故事我也不稀罕知道，你想一家团聚，我也不阻止，所以，麻烦您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说完就要挂电话，顾振嵘急声喊她的名字“顾堇之，你就这么跟你爸说话是吧一点你爸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顾堇之抿紧唇，凝重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到顾振嵘的耳朵里。
只觉得浑身无力，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
经历了昨天一天的折腾好不容易缓过劲的顾堇之，再次因为顾振嵘的话而心生悲凉，她是不想听他解释，因为一切解释听起来都是那么虚伪和无用
顾振嵘深吸一口气，声音放软一些“堇之，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要坚持你最初的想法吗”
顾堇之因为顾振嵘的话而大脑迟钝了一下，最初的想法！
她最初的想法是什么呢
她自己好像都不记得了。
是要证明赵行俭还爱着自己吗是要挽回吗是—还想要跟他有个结果吗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要，爸爸可以帮你，如果你不要，爸爸也会帮你。”
“你要怎么做”
顾堇之声音颤抖。
“赵行俭恨我，恨我当初扼杀了你们的感情，把你送到国外，更恨我操控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梦想，但是，你喜欢他，爸爸没有办法，只能一直任由你们胡闹，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你还要坚持和他这样下去，我会如他所愿，两条航线，印度的工厂，这些作为你的陪嫁，如果你不愿意，这些就是我们划清界限的筹码。”
顾堇之瞳孔微颤，喉头苦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振嵘说的这些已经是他所剩不多的产业里的大半了。
“这一切看你自己。”
顾堇之眼眶骤然发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堇之，我想你明白，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儿，我很爱你，也很爱你的母亲，但是，堇之，衍之也是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后盾，同样以后也会是你的。”
顾衍之，是顾振嵘给顾堇之的亲人，是长大成人以后可以保护姐姐的弟弟。
是可以跟她相互扶持的，共同进退的顾家继承人。
顾堇之潸然泪下。
“如果你同意，下午我就会约见赵行俭，签定协议书，从此以后，我们顾家和他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顾堇之在这边摇头，声音已经哽咽“他不会轻易同意的。”
顾振嵘笃定的说“他不会，总有人会的。”
顾堇之怔愣住，一头雾水。
当她听到顾振嵘已经要着手准备的时候，她猝然起身慌张的喊了一声“爸爸。”
喊完之后，两人都愣了一下，顾振嵘的脸上浮现一抹释怀的笑。
顾堇之握着手机，神色坚定“不要，不要屈服，我们不欠他的。”
顾振嵘却说“堇之，很多时候，有舍才有得。”
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你最终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所有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