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从未疑心过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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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园。
午后，阳光正好，柳南嘉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青萍在后面一下一下的帮她推着秋千，红叶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剥好一个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投喂柳南嘉。
这时有丫鬟从远处走来，禀告道：“小姐，杜嬷嬷来了。”
柳南嘉从秋千上下来，吩咐道：“请杜嬷嬷去书房吧。”
等到柳南嘉吃完剩下的葡萄，慢悠悠的到了书房的时候，杜嬷嬷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柳南嘉过来，杜嬷嬷压下心里的恼怒，说道：
“大小姐，夫人命老奴送来了帮着打理先夫人的田庄和商铺的账本，另外还有先夫人在世时为大小姐准备的嫁妆，一共是田地一千亩，铺子八间，这是地契和房契，请小姐过目。”
柳南嘉示意红叶接过后，随手翻了翻，道：“杜嬷嬷也知道，嘉儿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有些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嬷嬷能见谅。”
杜嬷嬷道：“大小姐请讲。”
“母亲当初为我准备嫁妆的时候，是否留有嫁妆单子为何今日没有见到杜嬷嬷一起送来呢”
柳南嘉一副纯粹疑惑的模样，问道。
杜嬷嬷一听，大声说道：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夫人掌管整个柳府已经是心力憔悴，还要管着先夫人的嫁妆和大小姐的这份嫁妆。如今大小姐要，夫人二话没说就命老奴整理出来送还给小姐。因看着先夫人准备的田地都是荒地无法耕作，夫人还命老奴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了两百亩良田给了大小姐。大小姐如此问，可是要寒了夫人的心”
柳南嘉道：“嬷嬷别动怒，嘉儿从未疑心过姨母。只是你也说了，姨母掌管着偌大个柳府，难免有下人欺上瞒下不能周全的地方。没有嫁妆单子子，嬷嬷如何能让嘉儿相信，这些是母亲留下的呢。”
“哼，大小姐口口声声说相信夫人，可您说出来的话，老奴听不出半分相信的意思。依大小姐的意思，您要如何相信先夫人临终前准备的匆忙，来不及写单子，老奴还能为小姐凭空造一张不成。”
柳夫人当家多年，杜嬷嬷跟在柳夫人身边，早已习惯了周围人对她的阿谀奉承。
如今柳南嘉这般咄咄逼人，让她在众仆从面前失了脸面，说的话不免带了情绪。
“嘉儿也不想为难嬷嬷，只是嬷嬷体谅下嘉儿年幼无知。不如这样，嬷嬷替姨母写一份嫁妆的明细，表明这些嫁妆俱是母亲为嘉儿准备的，皆由嬷嬷检查完毕，确认无误。若有不实之处，甘受家法处置，嬷嬷以为如何。”
柳南嘉一脸天真的说道，“青萍，磨墨，伺候嬷嬷书写。”
杜嬷嬷听了，心里一阵踌躇。
她自然清楚送来的这些嫁妆都是这两天她安排人四处购买回来的，如今柳南嘉让她写下保证书，她如何不心虚。
可是如果不写，就是向柳南嘉证明她送来的东西有假。若是捅到了老爷那里，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杜嬷嬷思索片刻，心一横，算了，写就写，反正命令是夫人下的，出去采购的都是她的心腹之心。柳南嘉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再有心机，也没有本事查到什么东西的。
想到此处，杜嬷嬷走到书案前，按照柳南嘉的说法写下了保证书。
红叶递过去红色印泥，“还请嬷嬷签字画押。”
杜嬷嬷狠狠的瞪了红叶一眼，哈了口气沾了印泥摁了上去。随后昂着头问道：“不知大小姐如此可还满意”
柳南嘉看着杜嬷嬷的样子也不气恼，拿着写好的纸仔细看了一遍，道：“嬷嬷应该不会恼了嘉儿吧如果让嬷嬷和姨母不开心了，嘉儿就要负荆请罪了。”
杜嬷嬷冷哼了一声，“老奴不敢。大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老奴就告退了，夫人还等着老奴回话呢。”
“嬷嬷请便。”柳南嘉道，然后看着杜嬷嬷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芙蕖园。
“哼，说到底也是一个奴才，居然还敢对小姐使脸色。”
青萍对着杜嬷嬷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行了，小姐都没说什么，你倒生上气了。”红叶拍了拍青萍道。
“那是小姐大度，小姐不生的气，青萍替小姐生了。哪儿像你，老气横秋。”青萍对着红叶说道。
“小姐我不是不生气，而是没必要，秋后的蚂蚱而已。”柳南嘉道，“舅舅那边有消息递过来吗”
红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了柳南嘉：“杜嬷嬷前脚来， 后脚消息就送来了。”
柳南嘉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东西，笑了起来。如此，万事俱备了。
这边柳南嘉心满意足的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开始翻着杜嬷嬷送来的账本。
那边的墨韵堂，又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整个院里的丫鬟小厮都静悄悄的，生怕一个不留神触了霉头。
“嬷嬷，你觉不觉得柳南嘉这个小贱人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人还是这个人，以往，可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我摸不透这个蠢货的想法。如今她居然还怀疑起了我，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柳夫人道。
“不会的夫人，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大小姐才多大的，先夫人走的时候她才刚刚一岁，怎么可能会发现什么。”
杜嬷嬷道：“也许，是长大了，小心思多了。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好在大小姐那边已经应付过去了，再有几天，二小姐就要出嫁了，以后，您做了国公府的亲家，只会越来越好的。”
“你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件事，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是我自乱阵脚了。”
柳夫人端坐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温柔的模样。
“蓁儿这两天在做什么”
“二小姐听说亲自绣盖头，婚后会和夫君和和美美，这两天一直在跟绣娘学习绣花样呢。”
提起柳南蓁，杜嬷嬷也满脸的笑意。
柳南蓁自从生下来，就是她一手带大的，杜嬷嬷终身未嫁，说句逾矩的话，在她心里，一直把柳南蓁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