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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天的第一丝绿意照到破虏行都司破虏城的时候，黄得功便知道到了自己该发泄心中怒火的时刻了。 正在看着江面冰雪融化的黄得功，突然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黄将军，看来黑龙江很快就要解冻了！” 黄得功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卢象升与杨镐，赶忙拱手回道：“是啊，忙活了一个冬天，可不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嘛！” 卢象升笑道：“黄将军，我现在来找你，是希望你们能晚一点出征！” 黄得功不解地问道：“卢参政，何意” “马上就是春耕了，我们破虏行都司距离中原和辽沈十分偏远，还是要想办法自己耕种粮食！” 要阻止自己征剿残寇，黄得功立马不乐意了，“卢参政，建奴还没有剿灭，我岂能让他们逍遥自在” 卢象升耐心地劝谏道：“黄将军，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破虏行都司没有粮草就很难长期维持军队的驻扎，虽然可以从沈阳那里调来粮草，但两地相隔千里，运输粮草十分艰难。” “我知道艰难，但也不能耽误行军进度，卢参政可能还不知道，要是我们将军队调去春耕，整个上半年就无法出征了，因为春耕完，辽东就迎来了漫长的雨季！” “我知道，但农为军之本，没有粮草，很难支撑你们在破虏行都司的驻扎！” 黄得功很想开口骂娘，但看到眼前之人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后，他又生生给忍了下去，“卢参政，此次我们溯黑龙江北上你满河征讨建奴残寇，会派人前去会宁求粮。 而且，在我们征讨完建奴后，会转道去一趟会宁城，押运粮草返回破虏城！” 见卢象升犹豫，黄得功继续劝道：“卢参政，我们破虏城不是还有近万包衣嘛，而且去年夏天和秋天就已经开了很多荒地，让这些包衣播种就行。 而且，这次征讨建奴残寇，我打算只带着第五、十六和十九营前去，李秉诚的第十五营留下来继续在努尔干春耕！” 一旁的杨镐轻咳一声后，出声劝谏道：“卢参政，黄将军所言甚是，春耕之事虽然重要，但追剿残寇更重要，只有在代善立足未稳之际，才更容易攻打！” 看了一会儿江面上漂浮的冰块后，卢象升深吸一口气，道：“好，但我还是希望黄将军能够留下一千户兵马，好应对建奴或周边生女真的突然袭击。” 见卢象升终于答应了出兵，黄得功大气地答道：“好，没问题，不过建议卢参政还是要继续加强对这些包衣的操练，这样我们就能随时多出近万大军！” 卢象升笑道：“这个黄将军尽管放心，操练这些青壮，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就劳烦卢参政了！” 当时间来到三月，黑龙江江面上的浮冰已基本消融殆尽，黄得功带着禁军第五营的四个千户所兵马，坐上去冬新造的一百艘船只，逆黑龙江北上，朝黑龙江与松花江的交汇处驶去。 在江面上的冰雪开始融化前，黄得功就已经派了信使沿着去年进攻破虏城的线路分别前往忽儿海和会宁城，通知戚元辅与尤世功各自带着军队于三月初五日汇合于两江交汇处。 此次北上进攻建奴残寇的军队，除了禁军第五、十六和十九营，还有已经凑满了一营人数的索伦兵。 这几年随着建奴和科尔沁的一败再败，以及明军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位于黑龙江中上游的鄂伦春、鄂温克与达斡尔等族，在大明派出使臣后，纷纷派代表前往沈阳，表示他们愿意重新归顺大明。 至于高薪招募索伦兵之事，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们整日在大小兴安岭的原始丛林中与野兽夺食，外加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他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艰难。 有了大明的招募，他们就能有食物来源，而且还能有剩余来养家庭。 没错，这些接受招募的索伦兵，他们不要银子，只要粮食，要是能给牛羊当然更好。 除了招募索伦兵，朱由校还批复了在会宁新设马市的请求，专门用来与生女真进行交易，同时也方便中原商队在黑龙江流域的贸易。 虽然此时的黑龙江流域人口十分稀薄，但却有数量不小的驻军。 关键这些驻军都是一些高收入群体，又没有其它商家的竞争，所以生意也很好做，相当于后世的封闭通路市场，利润很可观。 而且还能从生女真和驻军的手上回收动物毛皮与人参东珠，利润更加的丰厚。 他们除了给驻军售卖他们急需的日用品和粮食，女人也是他们最缺的东西。 这不破虏行都司最火爆的生意不是其它，而是在各营中来回流动的军妓。 而这些军妓的来源，自然是战败被俘的建奴和蒙古女子，以及少量被流放至此的犯官女眷。 这些被流放的女眷，多是长居深闺的柔弱女子，哪受得了高强度的农事劳作。 所以，他们要么被驻军卖了，要么自愿投入活少回报高的产业。 毕竟他们出身官宦，非常抢手，尤其受高级武将的青睐。 三月初五，黄得功在黑龙江与松花江的交汇处等了一日后，终于等来了尤世功与戚元辅的大军。 看着有段日子没见的尤世功与戚元辅，黄得功笑着打趣道：“两位将军大半年没见，倒是雄壮了不少，看来这个冬天没少喝酒吃肉！” 变化最明显的尤世功大笑道：“黄将军，辽东冬季苦寒，夜晚又长，除了吃肉喝酒，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戚元辅笑道：“你驻军会宁，酒肉是一点都不缺，可我和黄将军就惨了，没什么酒喝也就算了，连肉也很少见，现在想想，我一个月都吃不上两回肉，每天不是面就是土豆番薯，对了，还有吃不完的鱼，都吃腻了！” 尤世功回道：“这不你们去年才刚来这里嘛，今年肯定会好很多！” 黄得功讥笑道：“你尤世功不仅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鄂伦春他们送上门的肉，净说这些没边没际的风凉话，你这是拿我们开涮呐！” “哈哈，黄将军，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以后给你们送粮食的时候，我顺带多给你们送一点牛羊肉！” 戚元辅马上补充道：“不能光送肉，还记得要送酒，没有酒的冬天，贼难受了！” “好说，好说，等这仗打完后，我就给你们送过去！” 黄得功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