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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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曹氏正好坐在简漪罗的身边，趁着二夫人给老夫人捶腿聊天之际，她的眼睛都快摆到发际线了，满脸的得意和傲娇。
“呵呵，五百两，漪罗，你不觉得自己是痴人说梦吗？”
简漪罗以帕掩面，遮住自己说话的动作，压低声音，“所以，你昨天才会那般轻易的屈就，不论我追加多少银子都应承，是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晚上丞相府的人要来偷东西？”
曹氏笑的肆意，“你啊，还是败在年纪太轻。”她闲闲的摇了摇折扇，“这会蕊儿应该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你还想着正名？白日做梦！”
诸番低谷都已过去，如今大好的阳光摆在眼前，只要巫医一到，女儿的病也会药到病除。
一想到这，曹氏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简漪罗，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你也蹦不了几下了。
曹蕊入宫的事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因为此前太子亲自出面，都没请动她，如今她却自请入宫为太后诊脉。
内殿
太后咳疾未愈，一应焚香全部免了，但凡能够引发咳嗽的味道物件都不许摆进来。
原本富贵尊昂的慈宁宫，一下子显得空了许多。
一应妃子、皇子、公主陪伴在侧，太医谨守在外，听着莎帐内太后一声声震耳的咳嗽，以及喘不上气的呼吸声，所有人拧紧了眉头。
沈子凌站在下手位，深深垂着头，一旁的沈子崎倒是颇为淡然。
“人怎么还没来？来人啊，去看看，到哪儿了！”皇后焦急的张罗着，内侍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头埋得很低，踱步跑出外殿。
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回皇后娘娘，相府曹蕊到！”
太子抬起头，眉目总算是舒展开了。
他前日去丞相府的时候，天色已晚，丞相曹坤亲自接见，当时曹坤说曹蕊的身子不爽，唯恐入宫会诊断失误，为保万无一失，待她调理好之后，会自请来诊病的。
当时太子还不太高兴，如今看来，曹丞相并没有诓骗他。
目视着一抹端丽的颜色渐行渐近，太子的呼吸几乎要凝滞了：对嘛，就要此等艳压群芳，大方绝世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这未来的天子。
曹蕊在众人瞩目下，轻步缓行走入内殿，远远看着一道道富贵的身影，她端着该有的姿容，没有丝毫怯懦。
无形中，心跳开始加速，倒还没开始紧张，只是雀跃不已，想到林香园某人不甘心的模样，她就感觉痛快。
……简漪罗，不管这份荣耀是不是你的，只要到了我手里，就绝不会被你夺回去。你，只有仰望我的份！
来到众人面前，她一一给皇后、诸位皇子施礼。目光越过太子的时候，四目相对，她面色如桃花朵朵盛开，自带着艳丽的桃红。但这份羞赧很快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最后，她的眼神定定的跟崎王交汇成一个结点，暗流涌动，汹涌于无
声。
曹蕊的礼刚到一半，就被一双手拉了起来，“你还是别行礼了，皇祖母的病情要紧。”
七公主沈北怡生的乖巧，她是在太后的膝下长大的，所以这会儿比之任何皇子公主都要紧张。
她一把拉过曹蕊，就往内殿里推，“皇祖母都等你许久了，看病要紧。”
曹蕊拎着药箱，被推就着进了内殿，看到宽榻之上，那呼吸粗重的老人时，额头上的细汗一瞬间就冒出来了。
来之前，她给自己做了千百遍心理建设，但那都是基于没有身临其境的情况下，如今实实在在感受着病患，仅仅凭着从简漪罗那里偷来的药方，她怎么可能不心虚？
下意识咽了一大口唾沫，曹蕊深深福了一礼，“臣女相府曹蕊，给太后请安。”
“快来把脉吧。”卢太妃陪在床畔，在曹蕊行礼的档口，她细致打量了对方一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双眼睛，跟印象里那个蒙着面纱的眼睛，不尽相同。
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要紧张，按照上次一样看就是。”卢太妃仍旧一派慈和。
曹蕊点头，走上前去，四指搭在太后手腕的绢帕上，学着大夫诊脉的模样，轻闭上了双眼。
看似沉稳，实际上大脑却在急速运转，思索着来之前，家中大夫按照简漪罗药方分析的病况词汇，什么肝火什么虚胜……
糟糕，背好的词竟忘掉大半。
已在战场，没有办法了。
半晌，她睁开眼，“纸、笔。”
既然记不住，那就不说，用方子说话。
卢太妃一挥手，自有宫女将装着纸笔的托盘端上来。
唰唰唰……
笔如飞龙，将背好的方子药材一一写下，曹蕊双手奉给卢太妃，吩咐，“按照此方抓三味，就下面的一味药熬制，给太后付下，不出半个时辰，便可见效。”
内殿的人听了，皆松一口气。
……看来，这下太后终于有救了。
然卢太妃却是拉过曹蕊，“曹姑娘，上次你兑的那味插入太后口中喷制的药可还有？太后自从病发就想着那药，说上次喷了之后，身子都舒畅了。”
曹蕊哪里知道有什么送入嘴里的药？
暗骂简漪罗真是能作幺蛾子，面上却是淡淡一笑，“今天出门急，并没有带。要不，且等上半个时辰，若是太后仍没有好转，再回去拿也不迟。”
言外之意，有她的方子在，别的要统统用不着了。
卢太妃被曹蕊的自信惊到，默默点了点头，“也好。”
青农姑姑将曹蕊的药方拿给外殿的太医看了，太医们双眼冒光，仿佛看到了稀世的珍宝，纷纷点头称赞，“果然是好方子啊！”
“就是就是，曹大小姐年少便能有如此才华，当真让老臣佩服。”
“各位大人客气了，晚辈不过班门弄斧，雕虫小技而已。”
在一众崇拜的目光下，曹蕊被皇后拉着闲话家常。众人紧绷的心立时都放松下来，大家下意识忽略掉床榻上那痛苦煎熬的老人，宛然她的病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