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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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苍嗓音嘶哑的吼着，持剑乱挥，动作间，突然眸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趁着简漪罗不注意，剑刃便想着她的胳膊砍来。
按照楼苍的力度和方向，便是冲着将简漪罗拿着匕首的手腕砍断去的。
若是简漪罗原地不动没有反应，那么剑起手落，匕首也就对云麓没什么危害性了。 可是简漪罗压根不是放松警惕的人，即便她已饿的没什么力气了，仍旧时时刻刻注意着楼苍的状态，她虽然确认楼苍是个疯子，但是却也知道，他并没疯狂到丧失理
智的程度。当下松开抱着云麓往后一挪，楼苍的剑不偏不倚，刚好将云麓的头发削去了近半。
简漪罗躲的匆忙，抱着云麓的大半个身子，已离开了冰石。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随着那被削掉的秀发簌簌落地，抱在简漪罗怀里的云麓的半边身子开始发生变化。
仿佛是泄了气的气球，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拿着催人老的工具在雕刻着。
上一秒还是容颜尚在的丽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形容枯槁的一具骨头。除却衣服还包裹在上半身，并没有一点儿她躺在冰石上的痕迹了。
出奇的是，那坐在冰石上的双腿还肤色皙白，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简漪罗也吓了一跳，她瞬间反应过来，这冰石是保存母亲尸体完好无损的唯一倚仗。
但凡离开一丁点儿，母亲的尸身都不复从前。
看着那具骷髅，楼苍的双目赤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的脸色涨红，面色令人望而生畏。
他双膝跪地，握在手里的剑也坠落在地，“不！不！”仰天长吼了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嘶吼着，精神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臭丫头，你个弑母的凶手，罪大恶极的罪人！看我今天不手刃了你！”
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在云麓上半身肉身毁于一旦的瞬间，尽数消散了。
这一刻的楼苍，成了彻彻底底的疯子。
简漪罗当即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母亲的残骸已经对对方没有任何威胁的余地，她只得将母亲推回到冰石上，拎着匕首，飞身便跑。
楼苍散着发，疯狂在后面追，刚追出洞口，便见一个黑衣的身影朝着这边冲过来。
他一下子将简漪罗揽入了怀中，持剑指向楼苍，“再敢往前一步，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闻着面前熟悉的味道，感受着眼前人熟悉的温度，简漪罗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再无支撑的力气，胃内翻涌的饥饿感，和头中脚轻
的感觉，迅速袭来。
整个人没了主心骨，旋即瘫软下去。
靳沐寒揽住了她的腰肢，一下子将人给撑住了，“王妃，你没事儿吧”
她抿唇摇头，“我没事，楼苍已经疯了。”她小声提醒，随即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了过去。
靳沐寒心中庆幸，幸亏他先一步冲上来，不然只怕就要遗憾终身了。
皇帝刚刚派下来十万大军，他便带着五万先行冲过来，章鸣和耿芒带着剩下的五万垫后，他们的动作慢了些，约莫半个时辰后才能到。
但紧要时刻，即便相差半秒，也是数条人命的大事儿。 这一刻，楼苍的眼睛像是被血染了一般，他肆虐的狂笑着，全没了往日的沉稳气度，“你们！一个个都想破坏我的计划！我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都是因为你们！
我今天就杀了你们，给云麓殉葬！”
他飞身而上，剑剑奔着靳沐寒的要害，但是来势汹汹，却没了往日的章法。
寒洞口的人伺机而动，但看着靳沐寒手里的子衿宝剑，谁也没有勇气冲上来。
不过三个回合，楼苍便占了下风，或许在他精神状态尚可的时候能够跟靳沐寒大战几个回合，但是如今，他可没那个能力。
一个丧失希望，不过做垂死挣扎的人，即便有着世间最强大的武艺，在精神崩溃的瞬间，也发挥不出来。
但楼苍并没有放弃，持剑继续往上冲。
靳沐寒双眸微眯，目光凛然，子衿宝剑横劈过来，唰的一下……
楼苍那持剑的右臂应声落地。
他鬼嚎了一声，左手捡起利剑，“一群废物，我命令你们，全都给我上！”
站在前头的侍从们，硬着头皮往上冲，却还不够子衿宝剑塞牙缝的。
看着一批批倒在周遭的侍从，后面的那些全都往后退，再没有人敢往前上的。
说白了，这些人不管是西辽出生，还是南岳出生，不过跟个主子混口饭吃罢了，眼看着楼苍气数已尽，没必要再做什么最后的挣扎了。
楼苍见士气败落，仍不甘心，左臂挥剑咬牙切齿的往前冲。
靳沐寒嘴角一抹戏谑的弧度，颀长的身子蹲身而下，横扫土地的瞬间，子衿宝剑也随着飞了出去。
嗖嗖嗖，宝剑不过转了几圈的功夫，楼苍的双腿已经留在原地，而他那运动中的上身却还在朝前跑着，惯性作用之下，整个人死死摔倒在地，竟像个狗吃屎的模样。 彼时，大军中的先头兵已经跟上来了，一边冲杀，一边喊着口号，姚瑶便在先头军之中，刚一上来就看到寒洞口那四肢仅剩下一条左臂，缺腿儿螃蟹似的到底不起的
楼苍。
“停手！”姚瑶大喊一声，快步冲了上来，“暂且留下他的命。”
在靳沐寒即将丢出子衿宝剑的一刻，被姚瑶制止了。
听到姚瑶的声音，发疯癫狂的楼苍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猛然抬起头，吐出一口泥土的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姚瑶方向，目光复杂。
姚瑶先是将简漪罗搀扶起来，交到靳沐寒的手里，随后搭脉确定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她的医术是近些年跟徐勇学的，虽然还不到他程度的三分，但是基本的身体状况还是能够确定的。
把完脉之后，她把背后的行囊卸下来。
“这里面有粥和干粮，把她弄醒，先给她喝点粥。”
靳沐寒懂了她的意思，结果行囊，却还不放心的看了眼楼苍的方向。 姚瑶语气坚定道，“气数将尽的一个废人罢了，我有几句话要问他，问过之后，随你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