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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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萨默默将这从未见过的全新类型记在心里，随后挥动那把仿佛由黑夜凝聚的长剑。
黑色的能量在剑锋上流转，拉出一道剑芒，瞬间撕裂了黯灭的伪装，铠甲应声而裂，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奥萨的黑剑劈开铠甲的瞬间，黯灭仿佛被解开了束缚，那些漆黑的物质不再勉强维持着人形，而是如同被释放的暗影，在空中流淌、舒展。它们优雅而诡异地舞动着，宛如鸦群，开始围绕着奥萨盘旋飞舞。
“你、知道、牧场、吗
黯灭依然在重复着这句话，机械而空洞的声音在空旷的角落里回荡，因为黯灭的动作而呈3d环绕音。
奥萨眉头紧锁，长剑在空中划出道道寒光，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剑都精准地将那些盘旋的黑影斩断。剑锋过处，黯灭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瞬间斩成数十段。
然而，这非但没有消灭这个诡异的存在，反而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那些被斩碎的黯灭们像是拥有某种集群意识，化作数十团大小不一的黑色物质，依然执着地围绕着她旋转。更诡异的是，它们开始整齐划一地“合唱”起来。
“你、知道、牧场、吗”
“知道吗”
“知道吗”
数十个完全相同的声音此起彼伏，既像是陷入故障无限复读的机器，又像是某种邪异的咒语。这诡谲的一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黑之裁判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奥萨快速后撤两步，摆出防御姿态，握紧了手中的黑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盘旋的黑色物质。
这些东西既不是邪祟，也不是魔物，甚至连生命体都算不上。它们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简单意识的死物，只知道机械地执行着某个命令，可那种非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但最令她不安的是，这些东西居然在打探“牧场”的消息。作为黑之裁判，她太清楚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了。
这家伙是想要大量新鲜的血食吗
以及......它的本质是什么
难不成天外的邪神这么快就渗透进来了明明天壳出现空缺才过去这么一会......
奥萨决定彻底除掉这个不知底细的隐患，若这真是天外渗透的势力，那就更不能让它继续存在下去。
她缓缓闭上双眼，漆黑的魔力从她脚下涌现，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逐渐向上攀爬，吞噬着她的身躯。那些魔力在空中凝结，化作一个个诡异的符文，每一枚符文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已不再有任何人类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幽暗。
她手中的黑剑开始震颤，剑身逐渐扭曲、延展，最终化作一柄可怖的镰刃。而奥萨自身亦被浓厚的黑雾笼罩，漆黑的雾气如同活过来的阴影，缠绕着她的身躯，将那件黑色长裙吞没。当雾气散去时，一袭死神般的斗篷已然取代了她原本的装扮。
这便是【幽鬼】——奥萨作为黑之裁判的审判姿态，而非作为“普通人”的常服少女。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少女，而是执掌死亡与审判的使者。
然而就在她抬起镰刀，准备彻底湮灭这些黯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住手，奥萨。”
那是一个黑金色的高大重甲骑士。
锐恩的声音沉稳有力，从不远处传来。他踏着沉重的步伐，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这个存在......”锐恩走到奥萨身边，目光扫过那些仍在空中盘旋的黯灭，“很特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锐恩，”在【幽鬼】的形态下，奥萨便是真正履行自己身为审判骑士义务的裁判使，她的语气不复往日的随意，带着明显的漠然，“这东西在打探牧场的消息。如果是天外的渗透......”
“放心，”锐恩打断了她的话，“这家伙不是敌人。”
奥萨沉默了片刻。
她的目光透过锐恩的厚重面甲，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动摇。
最终，她缓缓放下了镰刃。漆黑的雾气逐渐消散，死神般的斗篷重新化作黑色长裙，重新成为那衣着华丽却死气沉沉的贵族少女。
“我相信你，”她恢复了少女的模样，但语气依然严肃，“但是，希望你之后解释清楚。”
说完，奥萨转身离去，什么也没多问。
她似乎做何事都如此干脆果断。
她的黑色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很快就消失不见。
那些仍在空中盘旋的黯灭似乎想要追上去，继续追问牧场的事情，但在白染的意志下停了下来。
“咳......勇者大人，不妨出来谈谈”
锐恩是认得出黯灭的，当初在深蓝海岸和霍德雷德的那场战斗，锐恩就注意到了那些纠缠在白染圣剑上的黯灭。
也是因此，在察觉到奥萨居然穿上了“工作服”马上赶过来的锐恩看到黯灭的第一时间就去阻止了奥萨与其发生冲突。
不管白染的身份有多特殊......她也是拯救了这座城市的勇者，并不应该对她刀剑相向。
......
“这就是那种存在的眷属吗......果然很特别啊。”
锐恩看着全体立正了的黯灭，啧啧称奇，明明之前还挺瘆人的阴森东西，怎么白染一出现就变得画风清奇了起来。
黯灭们直接立正了，在它们简单的思维中，它们没能问出牧场是个啥子，也就意味着主人的期望没能达成......如今一个个生怕被白染嫌弃，乖巧的一动不动。
在没有哪个黯灭意识个体带头“嬉皮笑脸”求白染原谅之前，其他的所有黯灭都不敢轻易当这个出头鸟，去冒这可能惹毛白染的风险，于是全都严肃的静立不动。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不打算和我说说吗”
在世界重置之前，上一个世界进程的锐恩就说过一句让白染非常在意的话......他知道自己来自深渊，且这家伙很有可能对魔神具备些许了解。
如今看来，锐恩确实知道一些魔神的信息。
虽然白染的声音无悲无喜，也似乎很平易近人。
但锐恩知道白染对自己已经起了杀意，如今让黯灭立正也是在威胁自己，这些此刻显得尤为滑稽的魔神眷属，只要白染的一个念头，就会统统化作疯狂的黑犬，扑过来撕咬自己......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要看自己接下来的说辞和诚意了。
毕竟，这是这个时代鲜有人知的秘密，此刻被他明摆了说出来了。
这亦是“渎神”的秘密，哪怕是一些知情者也对之守口如瓶，生怕遭受肃清。
“我知无不言。”
黑金的重甲骑士举起了双手。
他既然敢说出来，也并没有想过有所隐瞒。
不如说，自霍德雷德一役后，他就有和白染谈谈的想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