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铁嘴对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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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说道：“我是医生，我能救你，不过，我会选择看着你死去。因为，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石桥美奈大概此时最希望自己干脆死了算了，楚天真是会折磨人，在她生命最后时刻也要玩一把“逗你玩”的游戏！
楚天看了看不远处洪伯的尸体，又看着石桥美奈说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可是你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力，我就替别人剥夺你活在世上的权力。其实我真的可以救你，哪怕你的内脏损坏严重，骨头也碎了，我也一样有办法让你活着。”
“可是……”楚天接着道：“治好你之后，我会再把你打一顿，然后再治好，再打。你每处在死亡边缘一次，就是为因你而死的人赎一次罪。”
石桥美奈大口喘息着，不断有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很快她胸前大片都被染成了红色。她看着楚天，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天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心里一定认为，是我把你变成一个冷血没有人性味的人。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不是你功夫不如我，也不是你身边没有好的帮手，你是被自己的狭隘心胸害死的。你一心想要成功却不能包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另外，我刚才说了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石桥美奈这个时候眼睛一亮，很期待的看着楚天。
楚天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这个女人，真的无药可救。
他说道“当我决定为洪伯报仇的时候，我才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说完，楚天离她而去，朝着洪伯所在位置走过去。
石桥美奈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不甘又绝望的看着楚天抱起洪伯的尸体走回孟家宅子，然后看到身边躲着许多黑衣人的尸体，他们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好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恐惧，无比强烈的恐惧让石桥美奈一下子急火攻心，又猛的吐出一口大鲜血。
月色越来越暗，林子里有猫头鹰的鸣叫，听上去恐怖阴森……
“是谁，是谁干的？”孟传奇看着被放在院子里洪伯的尸体，大吼一声：“是那个叫小佐的小老头？”
楚天不语，停顿良久，他才说道：“洪伯是为了而死的。”
孟传奇长叹一口气：“洪伯平日里很少讲话，但他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你是孟家的恩人，想必他这么做也是在替孟家报恩。来人！”
几个听吩咐的年轻人立刻跑进来，孟传奇坚定道：“准备后事，按孟家祖辈规矩，厚葬！”
孟家老辈都是很传统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祠堂，有自己的送别亲人的方式，凡是身上流着孟家血液的人，只要曾为孟家的荣辱兴衰尽过心血，死后就都可以入祠堂。
洪伯不姓孟，也不是孟家人，可是孟传奇却命人将他按孟家祖辈规矩厚葬骨灰入祠堂，可见孟传奇对洪伯早已经视为家人一般看待。
死得伟大，死得光荣，也死得悲壮。
洪伯为孟家报答楚天救了孟雪凝的恩？楚天并不完全这样认为，或许洪伯有报恩的意思，可这一定不是他甘愿为楚天去死的最终原因。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孟兆夫妇和孟辰夫妇不得不丢下手上正在忙着的事情匆匆的赶回孟宅，他们怎么也不会相到，以前每天都会见到的洪伯，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此时孟菡凝孟雪凝两姐妹身穿孝服，尽着做儿女的义务。楚天从一个下人手上接过一套孝服穿在身上，与两姐妹站到了一处。
洪伯没儿没女，孟家两姐妹愿意以儿女之礼送他最后一程，楚天也愿意。
这辈子，楚天就是洪伯的儿子。
忙完了洪伯的后事，孟传奇把楚天叫到书房，佣人送上茶水之后退下，房间里只有爷孙俩在交心。
孟传奇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因为这件事情突然变得有些黯淡，他的目光在书房里四处打量，说道：“孟宅的每一处角落都有洪伯的影子，我觉得他其实没有走。”
楚天点点头，却不语。
孟传奇接着道：“你有什么打算？”
“杀！”楚天只吐出一个字，铿锵有力，态度坚决。
“好！”孟传奇大喝一声，痛快道：“小佐那个老小子竟然来扰我孟家清静，我孟传奇要是再忍下去那就是懦夫。洪伯为你而死，你若不予以还击，他便以为我们好欺负。”
“我一个人去。”楚天看着孟传奇：“他们的目标是我，要杀的人也是我。所以，我一个人去。”
“不行，孟家不会坐视不理。”孟传奇当场拒绝。
“爷爷，让我说两句行吗？”这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孟雪凝站在门口，平静道：“我有话说。”
“来，雪丫头，你劝劝楚天。我一把老骨头虽然不比你们年轻人，可好歹我是练了辈子武的人。”孟传奇话音一落，孟雪凝接着道：“爷爷，让楚天一个人去。”
“啊？”孟传奇瞪着孙女：“你说啥？”
孟雪凝走进来，走到楚天面前看了看他，却不回答爷爷的问话。
孟传奇心思通透，很快就明白了孙女的意思，摇头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这时，孟雪凝给楚天递过来一杯茶，说道：“这是以前洪伯做的事，今天我替他做一回。”
楚天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洪伯的影子，接过茶碗，道：“我好像忘了跟洪伯说‘谢谢’。”
“你现在说，他听得见。”孟雪凝悠悠道。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悲伤的情绪在蔓延。
孟雪凝率先打破沉默：“我支持你一个人去报仇，不是孟家不肯出力，也不是孟家想躲在后面看热闹。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
楚天点点头，这个女人太聪明，又似乎总能理解自己的感受。谁娶了这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姑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是……”孟雪凝突然来了一个转折：“请原谅，我必须阻止你这么做。”
楚天微怔，这女人是什么逻辑？
正想着，楚天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接着便晕晕糊糊的倒了下去。闭眼前，他看到孟雪凝的嘴角似乎暗藏着一抹苦涩与无奈。
梅孝正起诉楚天的保安公司保镖工作失职造成张珍死亡，这件案子今天正式开庭审理。
法庭上，原告席位置坐着梅孝正，西装革履一脸得意之气。法官及陪审团个个严肃坐在中间，面边几十个人旁听，除了梅孝正一方的亲友就是一些小众媒体的记者。
楚天既不是大家族的公子哥，也不是名人，就算与唐、龙、孟等几大家族有些交情，影响力毕竟有限。所以旁听席上来了记者但是有限，而巧合的是，孟、唐、龙三大家族一个人也没到场，甚至，被告席位置也是空的。
楚天没有出庭。
确切的说，吴景荣这几天几乎把湖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见楚天身影。无奈之下，他只好请代理律师向法官说明情况。
法官与陪审团商议一番，决定审理正常进行。
原告律师叫梅同海，是梅孝正的亲侄子，上大学学的是政法专业，毕业后又钻研了华夏法学，如今是湖城天业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在业界名声不小。
梅同海从业八年打了近四十场官司，这算是比较高产的了，在这四十场官司中唯一有一件败诉是因为委托人没有支付给他足够的报酬，在宣判当天梅同海拿出了他委托人的犯罪证据。
不过那场官司他虽然输了，却赢了名声，人人赞他心怀正义，不为钱所动。
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如果那位委托人付了足够的报酬，梅同海能把有罪辩护为无罪。
话说回来，梅同海之所以能接这个案子除了原告委托人是自己的亲叔叔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梅孝正支付了他一大笔的报酬。同时，为了能够让楚天彻底进大牢，黄卓还私底下找到这位亲戚，塞了一大堆好处，叫他务必不要让被告“逍遥法外”。
梅同海就是一个为钱卖命的人，只要有钱赚，他不在乎别的。所以当天法庭上，梅同海滔滔不绝一口气指出楚天和他的保安公司N条罪状，而且句句直指事实，让被告代理律师无言以对。
被告代理律师，姓李名涛，去年刚毕业的法律系学生，入职一年接了两个小案子，一输再输。他是由法庭指派的，因为楚天之前早就嘱咐过吴景荣，不需要采取任何措施应对梅孝正的起诉。吴景荣向来听话，楚天怎么说他自然怎么做。似乎也看出被告方对案件不太重视，法庭便找来几乎没什么经验的李涛为被告辩护。
面对铁嘴梅同海，李涛被问得几乎哑口无言，对方句句道出事实，而事实又摆在眼前，李涛想为被告做无罪辩护也不成。预计一个小时的庭审二十分钟就进入尾声，梅孝正稳坐钓鱼台，悄悄向坐在旁听席上的黄卓使了一个眼神，一股狼狈为奸的味道在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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