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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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明见颜翊果然起了探究的心思，立刻以身掩住石匣，大呼不可。
“长君，如果这里面再有暗器飞出来伤人，可如何是好”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可颜翊的把握，也不是凭空而来。这石匣子为何是四尺见方，其实，这都是有讲究的。
凡是要箱殉、匣殉的人，处置他们的差役都不会让他们笔挺挺的躺在里面。
而是将人，不管是还活着的还是已经死透了的，掰断四肢，打成个对折，硬塞到石匣里。
如此，按着石匣的大小，里面要塞一个完整的人，都已经是撑得满满当当，没有多余的地方再来布置机关了。
说到防盗，古时的先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够运用得当的，无外乎三种。
其一，在墓葬之中，散播毒气、瘴气，让擅闯者于一呼一吸之间，就迅速倒毙。
这一条，目前已经不适用。这墓葬被打开，现在算来，也已经有些时日了。即便是有毒气，想来也早就散尽。
更何况，他与李方明踏入墓室，时间亦不算短。至此，他二人身上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可见，不必惧怕毒气。
他一边为李方明耐心的讲解，以便消除他的担心，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蜡烛，就着烛台之上，快要燃尽的残烛的余火将它点亮。
李方明反应过来，大嘴一张，呼出一口强大气流，就将残烛吹灭。
接过已经点好的新烛，将它稳稳当当的，插在烛台上。墓室之中的光线，果然更亮堂了些。
颜翊顿了顿，继而又解释道，这其二，便是巧设机关。
亦如连机弩、流沙河、遁地钉，都是惯常使用的方法。
可是，这墓穴的机关刚才已经被颜翊破解，他算准了，只要紧守规矩，不再向前走，纵使有机关暗器，也伤不到他的分毫。
唯一令他担心的，倒是这最后一项。
贵族墓葬，为了防腐防盗，常在墓主身上涂抹朱砂，此为剧毒之物。他嘱咐李方明，待会儿开棺，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触碰到。
当然，根据颜翊的推断，这石匣之中，装的必定是生殉的奴仆。
哪里会有人关心他的防盗防腐问题，费心费力的，给他涂抹昂贵的朱砂。
立定了心思，决意着手。
只是，石匣的宝盖异常沉重，他二人合力，卯足了力气，也抬不动。只好，变换策略，由抬改成推，喊着口号，劲儿往一处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得石匣挪动了些些，发出了嘎嘎声。
李方明好奇心重，石匣一开，他就立刻探着脑袋，往里面瞅。
谁知，只瞧了这样一眼，就令他立时瘫坐到了地上。
他声调颤抖，语气不稳的说道：“这，这不就是……”
颜翊也早看清了石匣子里躺着的人，只他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此刻，正揣着手，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石匣中的尸身。
毫无疑问，正是鬼老汉。
李方明擦擦脸上的汗水，爬将起来。立刻做了个决定，他日，大行皇帝薨逝之时，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跟去送葬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扔到殉葬坑里。那还不如，他自己找棵歪脖子树，一脖子吊死算了，好歹还落个全尸。
“难道，这鬼老汉就是被箱殉的人”
颜翊没有回答他，只是，从他沉静肃穆的面容上，也可看出，事情大抵就是如此。
沉默许久，才听到颜翊开口：“他头上有伤，应该是被打昏了才殉葬的。”
只见那老汉，他的尸身，虽然没有进行过靡费的防腐措施，却也没有化为一堆白骨。而是维持了生时的容貌。
他的面庞已经干枯，口唇开裂，无法闭合。双颊凹陷，两眼暴突，面容惊恐。微微侧着的头颅，正好暴露出脑后部洞开的巨大豁口。
视线下移，他的两股果然已被折断。怀里还死死的抱着雕凿壁画的铁锤铁锥，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颜翊推断，这位老汉，应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打昏之后，折断两腿，最后硬塞进这小石匣的。
李方明刚刚平复了心绪，喘匀了一口气，听到他的推测，惊惧骤起。连忙就着敞开的石匣，虔诚万分的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颜翊无奈，只得由着他去了。
他拜够了之后，才想到解开心中疑惑。乃道：“长君，这老汉为何会抱着铁锤铁锥下葬，难道，这就是他的陪葬品”
“怎么可能，”颜翊的语气颇有些不屑，他这个亲随，哪哪儿都好，就是这个脑袋瓜，当真是一根筋通到底。
“谁家会用铁锤铁锥陪葬。”他示意，二人将石匣盖子抬起，小心盖好。看来，这问题就是出在石匣子上。
“那么，这两个物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颜翊没有急于给他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精美绝伦，超凡脱俗的砖画。
也许，这就是它们没有完工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