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生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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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竟然让她给逃了！
凌南双目通红，充满了仇恨。明明是救人，反倒被对方恩将仇报给重创，其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最主要，让那么一个强大的人族修士逃跑，肯定将后患无穷。
凌南眼睛眯着。他的胸前，腹部，脖子上……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流淌，把周围地面都给染红了。
这一仗胜得很惨，差杀死绿袍女子，他自己也成了强弩之末。
凌南修炼不死心经，这“不死”二字有两重含义，一是修成之后**防御力强悍，有不灭之身；一是生命力强，只要不是当场被彻底灭杀，留得一口气在，就能够复活。
**强大的恢复力，这时候体现出来，妖力流转，修复着**，很快，伤口已经凝结，不再有鲜血流出。
但是，这种修复过程对妖力消耗是极大的，片刻时间，他就有一种空乏的感觉，因为炼精化气补充妖气，体内能量消耗让他感到剧烈的饥饿。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知道绿裙女子是否有同伴，万一对方再次折返，他就真的危险了。
稍微处理好伤口，不让鲜血的味道外溢，凌南立刻起身离开。
“咕噜噜！”
肚子空空，饥肠辘辘。身体空乏，短腿都有些不稳当了，走路摇摇晃晃。
凌南皱了皱眉头。显然，他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补充能量，血食自然是最好的途径，然后炼精化气……凌南想到了寒潭深处的大白鱼，那鲜美的味道，充沛的能量，如果现在能够饱食一顿，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这里到寒潭需要翻越几个山头。几个山头，在平时自然是轻轻松松，片刻时间就能翻越。对于现在状态的他来，却是非常艰难的任务。
最主要，这里并不安全。这里，是金黄狮子的领地，那个大家伙刚刚被打败赶走，短时间内估计不敢主动找上门，但是，万一自己在回去的途中不心撞上对方……自己这个状态，可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惊退对方。
再加上随时有可能回来的绿裙女子……危险遍布啊！这时候，必须要尽快恢复实力才行。丑陋的长脸四处看看，平时很常见的麋鹿、狍子等，现在竟然一只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估计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一定能够捕猎的到。
舔了舔舌头，凌南艰难地迈着短腿往回走，感觉越来越虚弱。
嗯？
凌南突然一愣，想起什么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片刻时间，前方一个黑影躺在地上，那是行九。满身鲜血，气息微弱，几近垂死。刚才，绿裙女子和萝莉仓惶遁走，没有来得及救人。
凌南咽了口唾沫。作为鳄鱼，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看到这么一具血肉之躯，本能地开始分泌唾液，食欲大振。
但是，作为人的灵魂，他对于吃人却是非常地抗拒。
重生以来，虽然身体是鳄鱼，可从灵魂深处，凌南下意识地是将自己当成人族来看待的。
不能吃！
凌南艰难地扭过头去，真要是一口下去，自己就从灵魂上也彻底背离人族，成为一头彻彻底底的妖了！
“嗷吼——”
恰在这时，远处遥遥传来一声兽吼，回荡在山林间。
凌南打了个寒战，四处望望。丛林中的危险，远比他想象中要多，没有实力，就是一块行走的肉块。而且，妖兽血肉的吸引力，比普通野兽可要大得多。
再扭头看向行九，凌南的眼神中已经尽是凶狠和嗜血。在他的头脑里，跟绿裙女子正面相对时刹那的图画浮现……“妖孽，看剑！”
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打杀！这，就是妖兽和人族之间的关系。不管自己灵魂是什么，一副血肉之躯是大鳄鱼，是妖兽，这总是确凿无疑的！
在所有人族眼里，以后自己就是一头妖兽，也只能是一头妖兽，见面就打杀！如果连这一都认不清，那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比如刚才，救了人之后竟然有上前跟人家交谈的想法，现在想想，简直是太幼稚，太可笑了！
一头妖兽，有资格跟人族交谈吗？那简直是送上门去给人打杀，也无怪乎人家直接长剑招呼。
“妖孽，看剑！”
清脆的娇喝似乎依旧在耳边回荡着，远处，又有猛兽的咆哮隐约传来，凌南眼中的血腥之色越来越重。
妖兽就妖兽吧！从此之后，我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妖兽！
凌南神情变得坚定，大口张开，一口咬住行九的脑袋。可怜行九本就垂死，只是挣扎了几下，就彻底陨落。凌南一边大口咀嚼吞咽，一边竟然有眼泪流了下来……
鳄鱼的眼泪！
鳄鱼在吃东西的时候容易流眼泪，但是，凌南却是内心真正失落。
从此之后，再也不是人类了！
虽然重生成鳄鱼之后他就有心里准备，但是，潜意识里总是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直到绿袍女子一声“妖孽，看剑！”打碎了他的幻想。
妖，就是妖！妖人之隔，犹若天堑！重生成了鳄鱼之身，这一辈子就只能做妖。
可是，那又如何？
凌南将行九彻底吞下，再抬头，目光中已经满是坚毅！
做妖，又如何？难道，做妖就是任人宰割，人族修士见了就是一声“妖孽，看剑”？
不！哪怕做妖，也要做一只大妖，实力强悍。既然不能跟人族真正毫无隔阂，继续做同类，那么，就让人族畏惧，提到自己的名字就不寒而栗！
此生做妖，也要站在万界之巅，成就不朽，铸就妖的辉煌！
凌南的目光越来越坚毅，那股失落和茫然尽去。已经坚定念头，反倒没有了那么多患得患失。
行九是炼气境一层的人族修士，蕴含的能量充沛，吞入肚中之后，腹中暖暖的。
因为危机处处，凌南并没有打坐炼化，而是一边爬行，一边暗暗运转心经观想图。这样炼化的速度自然慢些，但是，效果也相当不错。
血食转化成妖气，滋养着身体，凌南的状态在快速恢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