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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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呆呆的坐了一会，等心里对酸楚都消失了，她才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了面包和牛奶。 这便是她今天的早餐。 即使是冬日，深市也不缺乏太阳的招摇，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可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 江芸努力回忆，却怎么也记不清自己第一次被罚不能出门和不能吃饭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记得有一次，自己被惩罚不准出门，饿得实在受不了，便悄悄去厨房找吃的。也就是在那时，江芸认清了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 那时候，江芸才六岁，小小的她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父母不喜欢自己。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听到那样让人心寒的话。 厨房的冰箱有点高，六岁的江芸只能使劲踮起脚尖，费力地从冰箱里拿到两个苹果。 她小心翼翼地把苹果抱在怀里，正打算回房间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食物时，突然，她听到了妈妈章钰兰的声音。 即使看不到章钰兰的脸，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满满的厌恶：“江芸真的烦死了，我每次看到她，心里就觉得恶心。当初知道她是个女儿的时候，我就不想要她，没想到吃了药都打不掉她。” 爸爸江云青则轻描淡写地回应：“无所谓啊，反正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多她一个也不影响我们的生活，就放家里养着呗，你就当看不见她好了。” 章钰兰接着抱怨：“怎么能看不见呢，每次看到她，我都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是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我哪里需要休养这么久才再次怀孕。还好我这次怀的是个儿子，不然我真的想把她扔了。”江云青连忙安抚她：“孩子肯定是不能扔掉的，不然被人知道了，我们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反正她看起来也挺听话的，以后你不想见她了，就让她待在房间里面别出来，省得你心烦。” 章钰兰恶狠狠地说：“那是当然，她要是敢偷偷跑出来，我肯定打断她的腿。” 小时候的江芸其实不太懂父母话里的深层含义，不过她知道打断腿意味着什么，她在很多电视剧里都看到过。当时小小的她害怕极了，心怦怦直跳，担心真的会被父母打断腿。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好不容易拿到的苹果放回冰箱，脚步轻轻的，偷偷地回到房间，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来过。 事实上，江芸从来没有被父母打过，他们会骂她，会把她关在房间里面，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可是，那些伤人的话语却像锋利的刀子一样，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一个字也忘不掉，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她弱小的心灵。 小时候的江芸还不像现在这么麻木，她也会跟姐姐吵架，可是从那以后，她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不再跟姐姐顶嘴，也开始了自己隐形人的生活。 不过她也知道了自己以后还有可能被关在房间里面不能吃饭，所以总是会偷偷在房间里面藏很多零食。 即使现在她长大了，已经很久没有被父母关在房间里面，这个习惯却依然没有改掉。 江芸吃完了早餐，她仔细地把食品包装收拾好，打算明天带出去扔掉，这已经成了她习以为常的做法，不让父母发现一点端倪。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她收到花店店员的消息，店员说今天店里面特别忙，问她能不能去店里帮帮忙。 江芸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皱了皱眉头，给店员发了一个红包，然后打字跟她说了句辛苦了。 即使她已经长大了，明白家里人可能根本就不会关注她，可她实在没有勇气从房间里面出去，多年的习惯让她早就失去了突破的勇气。 不过，江芸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着跑出去，等他们发现了再说。 她已经长大了，小时候他们都没有打过自己，现在更不可能打断自己的腿，顶多就是被他们骂几句而已。 不过是骂几句而已，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可是，江芸还是有些不敢挑战自己，最终还是听话地待在房间里面。她拿出自己的画板，开始认真地画画。 虽然江芸的父母习惯了忽视她的存在，但课外辅导和兴趣班也都给她安排了。 只不过她就像是顺便给江巧当小伙伴的存在，江巧想去学什么，她就要跟着去学什么。小学的时候，她和江巧一起开始上美术兴趣班。 在画画方面，江芸比江巧有天赋得多，在课上总是被老师夸奖。江巧心里不太开心，就不太愿意去上美术课了。于是，父母就给她们停了美术课，开始让她们学江巧比较擅长的钢琴，江芸也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跟着江巧去上课。 江巧比她大一岁，等江巧上了初中以后，她身边有了很多同学和朋友，就不愿意带着江芸一起出门了。 没有了江巧在身边，江芸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兴趣班换成了美术，一直学到高中毕业，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练习。 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拿出画板，随随便便画点东西来打发时间，今天也是一样。 只不过她平时画的大都是些花花草草，这次她的画板上出现了人物。画面中，一个青年把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揽在了怀里，他们的前面，是一群看不清五官的人。 江芸全神贯注地画着，一幅画刚好让她从早上画到了晚上。画好之后，她把画板挪开，耐心地等待着画纸变干。 这时，江芸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起来，发出不满的抗议。 她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挑了两样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零食，打算吃点零食填饱肚子，再看会电视打发时间，然后就可以睡觉了。 等明天，她就可以出门了。 江芸吃到一半，突然听到一个正在变声期的男生在叫她：“江芸，你出来阳台一下。” 这声音一听，江芸就知道是她弟弟江航在叫她。虽然知道江航不会来自己房间，但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零食，动作十分慌乱。 江芸站在阳台，看到江航慵懒地趴在旁边的阳台上，她语气平静地问道：“干嘛” 江航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没干嘛。姐让我看看你在不在房间里面。你又做什么了怎么又被爸妈关房间里面了，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为什么还总是惹爸妈生气。” 江芸懒得解释，江航是这个家的小少爷，他永远都不会懂自己的感觉，语气平淡地说：“没事我就回房间去了。” 江航懒洋洋地说道：“听爸妈说帮你相亲联姻，我有个朋友的哥哥还不错，你要不要跟人见个面。我保证，我朋友的哥哥比爸妈给你介绍的人好多了。” 江芸早就准备好了要去相亲，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开始商量人选了。 她看向江航，平静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些其他东西，打算从江航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爸妈跟你是怎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