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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鹊,好久不见。”老板兔走来,语气熟稔。 苏明安睁大了眼睛。 ……老板兔 面前的这个老板兔,看上去尤为青涩,油腻的腔调还没有养成。 “司鹊,我今天来罗瓦莎,是想邀请你成为第二位主办方。”老板兔露出真诚的神情,这个神情在它脸上尤为可贵:“自从认识了你,你给我提出了不少完善世界游戏的建议,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挚友。与我一同漫步宇宙。” 苏明安险些喷出来。 看来这真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这么真诚青涩的老板兔,反差感强烈。 司鹊7岁从实验室逃跑时,老板兔救下了司鹊。恐怕这兔子实在太孤独了,又或者司鹊的魅力值实在太高,两人成了朋友。 此时,世界游戏应该刚刚起步,全靠老板兔一个人去完善。司鹊这些年提出了一些建议,老板兔欣然采纳。 老板兔笑了笑: “世界游戏最多能容纳十二位主办方,如今我占据了第一位。” “不过,你毕竟是罗瓦莎人,年纪又小,你恐怕不想这么快离开家乡。等你什么时候想来了,就跟我说。” “我会始终为你留着第二席的位置。无论后面我吸纳了谁,第二席始终为你空着。” ……第二席。 苏明安心中漏跳了半拍。 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第二席……原来是司鹊吗 “受制规则,我不能离开世界游戏太久,先走了。”老板兔点点头:“下次见,我的朋友。” …… “……把领带往右边一拉……好了。” 换衣室里,司画给苏明安打着领结。 苏明安的绿发束成马尾,垂至脊背,身着黑白二色礼服,垂坠的两条燕尾分叉而开,晕染着渐变的青色。即使是绿色头发,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 也唯有亲姐姐会惯常嫌弃自己弟弟。 “……真是个生活废物,啥也不会,连领结都要你老姐帮忙打。”司画嘟囔着,瞅了一眼门外:“好吵啊,外面估计几条街都挤满了。你要是娶了公主,也和你嫁入皇室差不多,家里就只剩我当顶梁柱了。” “我有必要纠正一点。”苏明安说:“我应该对公主没什么感情。” “好嘛好嘛。”司画耸耸肩:“……姐也不劝你,你自己过得开心就行。姐知道你更喜欢纸片人,那就和纸片人过一辈子,有什么关系养条狗还朝你摇尾巴呢,养个孩子可能叛逆得让你吐血,没准还把你生吞活剥了!” 她说的“生吞活剥”,指的是孩子啃父母的棺材本,苏明安却理解了字面意义,一想到苏面包,深有所感,连连点头。 “好啦,看看怎么样”司画打好了领结。 苏明安朝镜中一看。令他无奈的是,绿发依旧好看,甚至有种精灵的既视感。 “你呀……比老姐厉害多了。”司画望着人模人样的苏明安:“创生的概念刚刚出现,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也许,你未来能成为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姐姐也很厉害。” “哈哈,是吗不过我这样的人,就算再厉害,估计也在历史上留不下名字吧。但你……你估计是能留下姓名的。” “姐姐要是想留,我会帮忙的。” “算啦。我可不想以‘司鹊的姐姐’、‘司鹊的亲人’这样留下附属品的姓名。要千古留名,就堂堂正正留下自己的成就!”司画望向窗外,看着她无比热爱的蒸汽飞艇:“我也会……努力不输给你的。老弟。” 她忽然举起右拳: “——总有一天!” 苏明安抬头。 他没有姐姐,却能感到一股血浓于水的亲切感。若他生在罗瓦莎,司画也会是他的亲姐姐吧。 “……总有一天”苏明安学着她。 司画的金色眼眸闪动着,高喊着: “总有一天——司画、司鹊,我们的名字,都能立于高山之巅!” “老弟,想要做什么,就要大声说出来!不然,生活太苦了,愿望会忘!” “我可不想成为一个麻木的成年人,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忘记了年少的理想!我要说出来——我,司画,我会成为一个千古留名的大工程师!!” 她的声音震荡有声,仿佛空谷回响,满是热切与期待。 在她鼓励的目光下,苏明安不好退避,他挥了挥右拳,微微拔高声音道: “我,司……苏明安。” 他要说自己的名字。 “大声点,听不见!”司画喊道。 “我……苏明安。”苏明安再拔高了一点声音。 “再大声点!” “我,我一定会……一定会回家的!” 他没有说自己要成为什么人。 要做的事,要尽的义务,已经做到了。他成为了一个让自己不会后悔的人。 他现在所想的,是自己真切的心愿。 “苏明安”司画挠了挠头,没有追问,反正司鹊经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声称自己是什么“苏明安”了。 她只是用温热的手掌,包覆住他的拳头,放在唇前,轻轻吹了口气。 “这是罗瓦莎许愿的仪式——许愿后,把拳头放在嘴前,吹一口气。” “这样,看不见的好运就会降临在我们身上哦。” 他们一同望着窗外。 天色蔚蓝,姐姐的眼里仿佛呈现着星星。 …… …… “……那就是最近火热的新人黑马,司鹊” “……好帅啊。” “……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泥腿子,攀上了桥的亲属关系,我看写得也就一般。” 签售会上,你出场时,收获了数不尽的赞美,也有一些不善的目光。 你从容地坐下,给一本本书签名。 “……我,我超喜欢你的《水母归乡路》,我很喜欢里面善良的蝴蝶、神秘的兔子……”一个羞涩的姑娘递上了书。 《水母归乡路》是你发布的第一个故事,主人公是一只披着红斗篷的水母,他意外流落到了陌生之地,于是提着油灯穿过森林,一步步走向大海,走向家乡。途中遇见了十二只性情各异的动物,经历了各色冒险。由于是连载制,你还没有想好水母最后的结局。 “……红斗篷少年能成功回家吗”一个满脸期待的男孩递上了书。 “也许”你一边签名,一边回道。 “……麦子鹊,你还会写下一个故事吗”一个中年妇人满脸红光。 “大概”你继续签名。 “……能给我写个寄语吗就写‘祝莎莎高考顺利’……”一个女学生羞涩道。 “好。”你嘴角露出笑意。 原来被喜爱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 听着他们由衷的赞美,你感受到了快乐。就像一个第一次获得成功的孩子,人生价值得到了肯定。 一个能带给人们快乐、共鸣、感触的故事,足以让你不感到后悔。枯燥的创作过程、疲惫的熬夜、燃烧自己的投入……仿佛也有了回报。 但你不可能听不到负面的声音。 “……我感觉不应该这样写!”排到了一个青年人,他义正言辞地指出了各种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激动地说:“漏洞这么多,你当什么创生者回家吃奶吧!” 你投下目光,看了他指出的部分,淡淡道:“可惜,你感觉错了,这些都有对应的解释。” “……你年纪这么小,凭什么取得这么大成就”排到了一个中年人,冷冷道:“我才不信你就这点年纪!罗瓦莎有不少易容道具,你指不定是谁开的马甲,故意在这营销少年天才的人设!” “……”你笑了,不做反驳。他的情绪极为高涨,像是认定了这个死理,直接在内心把你审判如斯。 “……你背后肯定有团队,不然凭什么能风靡王城”排到了一个少女,她指着你,一阵指指点点:“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帮你宣传给你画像你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颜值,在这里营销饭圈!还是饭圈好挣钱啊!” “……”你托着腮,不置可否。 人们并不在乎正确本身,也不在乎真相本身,他们更在乎的是“真相是不是和他们是同一边的”。 如果是,那么他们会坦然接受真相,并且耀武扬威,大肆认同。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会掩耳盗铃,或是用更离奇古怪的逻辑去解释他们认定的真理,防止自己露出尴尬的一面。 放纵无知的热情,不停反刍自我认定的真理,单方面赋予他人“罪名”,仿佛以此可以让自己显得愈发清醒。 只要在内部的小团体中不断深化审判他人的快感与仇恨,就能令团体愈发团结,从而认为自己毫无错误——众多集体秉持这样一种统治方法,让个体逐渐失去清醒的认知。 签售会结束后,你来到了宴会厅,这是一场艾斯达妮公主举行的晚会。 诸多创生者齐聚一堂,推杯换盏。 你本不想参与这种场合,但你的王城同学永春却拉着你的袖子,低低地说: “这些都是很有名的文坛前辈,有的比你早四十年就开始创作了。如果你能得到他们的一两句赞扬,对你的前途有好处。如果能够联动一下,那对你的名气又是大幅度提升。” 你感到莫名奇妙:“创生就专心创生,搞这些做什么” “嗨呀。”永春摆摆手:“真正清高的大艺术家早就饿死了!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没有平台,没有推广,那就什么都不是!写得再好又怎样,你难道能写得一直好吗这本写完了,下一本可未必呢。你总得要一直维持自己的名气吧” “质量好就行。”你说。 “哼哼。”永春摇头晃脑:“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你这一本也只是赶在风口上了,现在人们比较喜欢看你这种休闲冒险故事,但一旦风口褪去,难道他们会一直喜欢你吗你看看那些十年前闻名遐迩的大艺术家,有几个到现在还很有名的” 你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不过,你还年轻,你希望自己拥有不屈服的资本。 “快去,混个眼熟。”永春低低跟你说。 “我不。”你摇着麦子汁,径直去角落炫甜品。 舞池中央,一些贵族在倚老卖老,前辈在卖弄资历。 这时,你察觉到面前投下一层阴影,抬头一看,竟是一位蒙着面纱、金发披肩的少女。 “……嘘,我是艾斯达妮。”少女灵动的眼睛眨了眨。 “公主”你说:“公主殿下蒙面来角落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艾斯达妮坐在旁边:“这场宴会可是我为你举办的,请了那么多老前辈。按理说,新人都要腆着笑容,奉承几句,说些“哎呀,我不过是个新人,还是前辈的故事写得好”、“多谢前辈指点”之类的话。你怎么不去” 你说:“公主难道希望我这样做” 艾斯达妮轻哼了一声:“自从一周前,世界树设立了创生等级,将创生者分为ss、s、a、b、c、d、e、f级。人们就自发开始了鄙视链,等级低的必须要让着等级高的,连发文时间都要谦让,更新时间也要主动避开。你倒是丝毫不给面子。” 你讶异道:“还有这回事怎么看自己的等级” 艾斯达妮说:“不用想啦,一开始大家都是f级,也只有一些闻名已久的老前辈,才可能迅速到达e级吧……” 很快,你打开了【创生者面板】,低头一看。 …… 【创生者等级:c级】 …… 啊。 原来世界确实是眷顾于你的。 原来你真的拥有不屈服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