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只是单纯的，静看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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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泡、贤者高塔———
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是湿的。
最近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梦里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场景，可醒来后却难以回想。
想到芙乐艾的故事，希儿总觉得，自己也在寻找着某个人。这种心情一日比一日坚定，自己的理智却一直让自己逃避——因为，布洛妮娅姐姐就在身边，另一位希儿也在。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已经圆满了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失去感”呢
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要念出谁的名字，可最后只是无奈一笑，轻声念道：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抵心间想着的也是这些吧。
就像是在厄尔伊尼斯的时候，希儿总想着为他带来“完美的、独属于你一人的恋爱”。那么，在现文明，她也想带给布洛妮娅和希儿“最真挚的陪伴”。
对希儿而言，生活中蓦然闯入的来客、仅存于记忆的来客，是扰乱她生活的破坏者。即便心间有种种思绪，可理智也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下去。
（这也是我不想让希儿和现文明希是同一人的原因。只是主线剧情需要现文明，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起床后，希儿来到贤者高塔的顶端，依旧如往日一般，力量用于稳定世界，身体坐在窗边，静看雪落。
“……”
“希儿，早上好。”
“嗯，早上好，芙乐艾。”
世界泡希儿端着早餐来到这里，看着希儿愁颜不展的模样，自己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坐下后，有些茫然地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像是度过了一生。”
希儿对这句话反应很大，一双浅蓝色眸子盯着她，似乎是期待她说下去。
世界泡希儿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着：“梦里的我杀戮成性，一看就是个坏女人。但阿云还是陪在我身边，慢慢把我感化……不过，结局很不好，我似乎杀了他，然后就醒了。”
她咽下面包，叹了口气：“真奇怪啊，我是不是太想念他了”
希儿喃喃道：“第七百三十二次……”
“嗯”世界泡希儿歪头疑惑。
希儿愣了许久，微微摇头：“没事。”
第七百三十二次的噩梦（美梦）轮回，希儿化作律者后潜伏起来，巧遇云辅雨，被他错以为是普通的希儿。
在他身边，希儿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关怀与照顾，可到了最后，身为律者的她，依然毫无感情地将他重伤。
直到那个时候，云辅雨才坦白，其实他一直知道希儿是律者，只是依旧抱有一丝幻想，想凭自己的关怀令希儿恢复。只可惜，他又失败了。
在终末的理智恢复时，希儿咬着牙将刀刺入了他的心脏——同时，也是“他躲得及时”，只刺入了肋下。
希儿注视着认真咬面包的芙乐艾，忽而心尖微颤。
究竟是自己的记忆在恢复，还是自己在借世界泡希儿来恢复记忆
“……”
一顿早餐下来，世界泡希儿吃得饱饱，希儿却几乎没动。前者捧着脸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我们该吃点别的东西了！天天都是白面包，也只有我才吃得下啊。”
希儿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没胃口，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世界泡希儿摸了摸希儿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额头的温度，有些疑惑：“也没有发烧啊。”
希儿静静看着她，刹那间心念流动，一个奇怪的想法闯入她的脑海，令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世界泡希儿收拾完餐具，回来坐在窗边一起看雪景。却在这时，希儿突然问道：“芙乐艾，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世界泡希儿好奇地看向希儿，希儿始终静静望着她。
目光相连。
命运同步。
——灵魂趋一。
希儿缓缓说道：“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后，你的性格忽然活泼了许多，我却日渐忧愁起来。”
“——！”
世界泡希儿瞪圆了双眼，甚至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可“镜子”无处不在，站在她对面的就是希儿。
亦或者说，希儿在镜中的倒影，就是她。
“……”
很用力地将心情平复，世界泡希儿颓然而坐，声音低沉：“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希儿平静地摇头：“我不清楚。但我猜，可能与云辅雨有关。”
因为云辅雨同时与两位希儿“命运相连”。而两位希儿本就为一体，自然日渐趋同。
世界泡希儿有所察觉，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希儿：“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她敏锐地察觉了自己如今的状态——用俗话来说，就是贤者模式。
用正经的话来说，就是太多信息涌入脑海，加上希儿本就思维敏捷，令理性的思考占据了完全的上风，多余的感情一丝不剩。
若是用希儿自己的想法来说，那便更复杂了。
“世有阴阳，相克相生。神上之神固然为殊荣极尊之身，但也别忘了，这世上有两位彼此对立的‘神上之神’的。”
希儿敏锐地察觉到，受到那位神上之神的影响，与之对立的量子之海也产生了变化。祂并无人性可言，但却能借希儿的身体去思考、说话、做事。
这很危险。一不留神，希儿的存在就会被直接吞噬。就如同云辅雨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时，险些将大自在天与希儿的“存在”都给吞并掉。
但这也是机会。凭借当前的特殊状态，希儿能迅速掌握许多信息，进而推演出许多情报，有助于她迅速解决当下的麻烦。
世界泡希儿有些害怕地望着希儿，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希儿平静的眸子荡漾了一瞬，而后恢复了冷静。她淡淡说道：“芙乐艾，希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那么，就请你作为‘希儿’继续活下去。好吗”
世界泡希儿愣愣地看着她，猛的摇头：“我才不要！不许你说这种遗言一样的话，给我振作一点啊！”
希儿却不再与她交谈，而是闭上眼睛，喟叹一声。
“……世事造化皆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