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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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全林，我在等你的选择。”
不带丝毫波动的冰冷话语让惊骇的苏全林一愣，重新抬头看向林战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怨毒和嘲弄，只剩下了深深的乞求。
但苏全林依旧没有出林战想要的东西。
在林战的示意下，几名圣耀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刚刀。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突然传来。却并不是苏全林在乞求，而是一旁的林天啸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
对于林天啸出声阻止，林战没有感到丝毫的奇怪。事实上，如果林天啸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下去，那他就不是林天啸了。
所以林战只是微微侧过身，平静的看着林天啸。
“林王爷、林王爷，救命呀，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呀，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见林天啸突然开口，苏全林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不停地磕头求饶。
不过苏全林的磕头求饶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林天啸出言阻止根本就不是为了苏全林。
“战儿，放了他们。”
林天啸看着林战，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道。
“理由？”
林天啸严肃的道：“他们是无辜的，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我们林家绝对不会刚过自己的敌人，但也绝对不会滥杀一个无辜之人。你已入歧途，不能再越走越深了。”
林天啸出言阻止，除了要救下那些无辜之人以外，更多的事实是为了林战。
在林天啸看来，林战偏执太深，已入歧途，所作所为不仅冷血更有违天道，所以林天啸不能放任林战就这样下去。
可惜，林战似乎根本没有体会到林天啸的这一番苦心。
“无辜？天下何人不无辜呀！”林战略带嘲弄地道：“爷爷，如果我昨天没有及时的发现林凌出了事，没有及时的赶过去救出林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到时候林凌无不无辜，柔弱善良的她又招惹了什么人吗？”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爷爷，你将如何面对林凌，如何面对三叔、如何面对三婶，我们整个林家要如何面对他们？”
林天啸一滞，居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堂堂天星军神家族，在无数强敌中保护了整个天星帝国的林大将军，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孙女，眼看孙女被人欺凌而无动于衷。这就是我们的林大将军，不对，现在应该是尊贵的林大王爷能给家人带来的吗？”
“战儿，你住口。”一边的林克诚开口大喝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爷爷话？”
“怎么，不服吗？难道我的不是事实吗？”林战轻笑道：“既然如此，爷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天啸板着脸道：“你问？”
“如果林凌真的被人欺凌了，你打算怎么做？”
林天啸脸色一变，没有话，陷入了沉默。
就算林天啸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了。因为林天啸给出的答案根本不是林战想要的，也不是林家人想要的，甚至不是他林天啸自己想要的。
“爷爷，你会一怒之下屠尽所有人，让所有欺凌过林凌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吗？呵，爷爷别演戏了，你根本不会。”
“身为林家的掌上明珠，林凌为何会遭遇昨天的危机，马家、张家为何这么肆无忌惮，他们为何不敢对其他人做这样的事，郑武基为何会冷眼旁观你与马家冲突，我维护会绕过你处理所有的事。这都是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你不会。你不会因为一个林凌而轻言开战，更不会为了一个林凌而做出动摇国本之事。在帝国利益与私人恩怨发生冲突的时候，你选择的永远都是帝国利益。”
林战毫不客气的撕下了林天啸愤怒的伪装，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那些想要呵斥林战的林家人。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战的是真的。
“可是爷爷，你这样做真的有用吗，你这样做就真的可以保证帝国的安定吗？”林战继续道，语气更加嘲讽。
“这个世界上没有给马步空这样的人设置的牢房。普通百姓作恶尚且有官府缉拿问罪，可像马步空这样的世家子弟作恶了，又有哪个衙门敢过问呢？既然下面的那些衙门不敢过问也过问不了，那么那些有能力过问的人又都在干什么呢？拿保持帝国安定这样的借口一直放纵，可这样一直放纵下去，对帝国究竟是好是坏呢？”
林战的话让林天啸浑身一震，整件事从另外一个角度被揭开，呈现在林天啸面前的完全就是另外一副场景。
“帝国究竟会如何我林战不关心。我想再问爷爷一个问题，就算我这次听了你的话放过这些人，难道他们就真的会对你感恩戴德，永远不会再与你为敌了吗？这怎么可能，人们只会更加清楚爷爷外厉内荏的样子，然后变本加厉的对付你。”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人，这对每一个人来都是一条至理名言。”
林天啸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道：“战儿，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不能仅凭这些就轻言杀戮。”
“这些的确是我的一面之词，但这个一面之词却比自欺欺人要好得多。”
“举一个眼前的例子。”林战道：“先不爷爷你能不能为林凌讨回公道。万一，林凌这个十几岁、并且情窦初开心有所爱的少女真的被人凌辱而失去贞洁，这对林凌是怎样一个痛苦，爷爷你了解吗？”
林天啸无言以对。
林战轻笑一声：“爷爷，你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你并不是如林凌一般的少女。所谓的理解仅仅只是一句口头上的安慰而已。当然，这种痛苦我也无法理解。可正因为不理解，我们才更应该明白这种痛苦的可怕。因为相比于杀人，一招夺人性命，这样的痛苦将毁掉林凌的一生。爷爷，你对吗？”
林天啸再次沉默了下去。
“既然如此，既然爷爷你不能保证可以完全的保护林凌，不能完全的为林凌讨回公道，甚至不能完全避免林凌遭受到这种痛苦。那么现在，在这里，我用我的方法，来保护你们想保护却无法保护周全的林凌，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来阻止我？”
如果之前林战对林家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话，那这次林凌遇袭让林战彻底绝了和林家联手的念头。
林凌遇袭，林战没有及时察觉是因为林玉插手其中。可是林家呢，身为天星帝国第一世家的林家为什么要等到林战去报信才知道林凌出了事。
究竟是林家上下都在这个时候疏忽了还是这中间有别的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林战不愿意深究下去。
不得不，林战的想法相当的偏激、自私，但人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的合理性。
因为这就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所必须遵守的法则，虽然它很黑暗，但它却可以让人生存下去。
林战不否认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美好，可这些美好还不足以让人在这个强权统治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生存下去。
在普通百姓之间，这样的黑暗还有法理这层遮羞布阻挡。可在林家这样的世家之间，一切都是那么的**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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