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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终于忍不住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快躺下，别被风吹着了！”妈妈压住了我的手。
“能不能不提他们？”我不断地擦着自己的肩膀，试图擦去小定触碰我的痕迹。
“梁凉，他们把你怎么了？”妈妈紧张地说道。
我咬着牙一言不发。
“梁凉……说呀！”脸色着急的爸爸拉住了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身体。
终于，种种负面的猜想被爸爸的逼迫所爆发。
“你要我说什么？说那个色狼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顿时，爸爸一下子呆住了。
妈妈则是瞬间爆发了。
“说……胡伟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
“那个人总是盯着我的胸看！他不是说过了吗？要我去做他的儿媳妇。我一旦到了他们家，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成免费的娼妓的！妈妈，我不想见他们！”我缩在被子的后面说道。
“好好，不见就不见！你看！老梁，你的那个混账亲戚把我家梁凉吓成什么样了？”
“这不是没什么吗？”爸爸轻描淡写道。
“你要等胡伟做了什么再说吗？”妈妈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个……美玉，能不能我们私下说说……”爸爸拉住妈妈的手。
“爸爸，是不是因为药的事情，你们把我给卖了？”看到爸爸的反应，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的感觉。
“怎么会？”爸爸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对劲！是的，这是谎言被揭穿的样子。
“四十万？这笔钱也只是够做手术的。但是那些抗排异药物的钱还没有算上吧？我可是听尹姐姐说过，她认识几个器官移植者。他们光是每个月的药费就需要五六万……我现在已经活了一年半了。药费差不多就是差不多一百万，我的命是表叔他们花了一百多万捡回来的。你们还欠了表叔一百万……所以，你们要把我卖给表叔！”我揭穿了事情的真相。
“老梁，这真的要那么多钱吗？”妈妈惊讶到。
爸爸继续沉默不语。
“梁凉，其实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又怎么样？爸爸……难道……为了一个月五六万的医疗费，我真的要去做胡叔叔的媳妇……我不要，我不要那样……那样的话，我宁可去死……”我躲在被子的后面哭。
“老梁，孩子说的是真的吗？”妈妈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我只是答应梁凉长大之后做小雪的媳妇！再说了，孩子病成这样你也知道。如果不想什么办法，根本活不下去！”爸爸索性破罐破摔地说道。
“可是……我们是给过钱的……”
“人家也给了我们两年的药物！美玉你也知道吧？那种抗排异药每盒就要两百八，而且一两天就要吃一盒！你说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吃得起？如果不吃药，大概十天到十五天就会产生排异反应而要命！你们说，我还能怎么办？”来了脾气的爸爸尖叫着说道。
“天呀，胡伟他从哪里弄来的钱？这些钱不应该是李记者呼吁好心人捐给梁凉的吗？”妈妈辩解道。
“哪里来的好心人？你呀……”爸爸看了妈妈一眼，然后沉默了：“梁凉说的对，我是把梁凉给卖了。我答应过胡伟，在梁凉长大之后让她和小雪结婚……梁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要活下去，就只能和他们在一起。反正从小你就是和小雪一起长大的，而且还总是欺负小雪。估计你到了他们家也不会受苦。”
“可是……小雪他是同性恋！他经常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和男人一起睡觉，而且，那怪叔叔看着我的眼神也是色迷迷的……”
听了我的话，爸爸也很生气：
“色迷迷又怎么样？那么，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一个月挣五六万，一年挣六七十万吗？如果你能活下去，哪怕就是让你陪老头，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你知道吗？梁凉……爸爸只想让你活下去……”
爸爸流着泪，摇晃着我的肩膀，一脸的绝望。
这个时候，我感到我的心也死了。
012酒
心死了之后，身体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行尸走肉的现实，人偶一般的身体。
没错，我是人偶。
我的心是别人的，我只是一个拼凑起来的人偶。
既然心死了，既然我死了。
那么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起身，穿上鞋子。
然后，像小时候一样。
像没有得病之前那样，我飞快地从家里跑了出来。
爸爸妈妈的阻拦和叫喊，丝毫没有挡得住我的脚步。
我感到自己重新获得的生命。
我的生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那么……
我要去想要去的地方去！
八月的黄昏，来的很晚。
一个电话之后，我等来了于米的电动车。
“梁凉姐……”他看着我，眼中露出的是欣喜。
我认得这样的目光。
小定看着他姐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目光。
虽然这种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带我去你家！”我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坐上了于米的电动车。
◇
“知道吗？于米，我已经离家出走了！”西区狭小的房间里，梁凉把酒杯顿在桌子上，满脸的通红。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她也似乎没有发觉的样子。
“梁凉姐，你别喝了。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穿着黑色衬衫的于米慌忙地劝道。
“不，我要喝，反正爸爸妈妈已经把我卖给糟老头子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你知道那个糟老头子是谁吗？就是你那个后爹！”
“什么？是真的吗？”于米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是真的？他名义上是让我做他的儿媳妇，但是他一直就是想要我！”
梁凉举起酒杯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于米上前夺杯子。
杯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看到这个样子，梁凉【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哭着抡起手臂对于米又打又挠。
于米慌忙地抵挡着梁凉的攻击，试图拉住梁凉的他，最后和哭闹的梁凉居然抱在了一起。
被抱着的梁凉不断地挣扎叫喊，甚至一口咬在了于米的肩头上。
“不要伤心，梁凉姐，什么事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龇牙咧嘴地忍受这肩膀的疼痛，于米发出了豪言壮语。
梁凉松口，两眼泪茫茫地看着于米。
“真的吗？”
“我发誓！”少年于米认真地说道。
梁凉抬着头看着于米，闭上了眼。
于米凑过了他的头，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ma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