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骚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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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填射击诸元！”
“一炮好！二炮好！三炮好！四炮好！五炮好！六炮好！”
“全连三发急速射！”
轰轰轰一阵炮响，占据制高点的新军37炮连正在朝着城外人群密集的地方开火，炮盾后面蹲着的炮手重发的发挥了展现了平时训练的成绩，6门炮3轮齐射打的又快又猛，炮弹呼啸着在人群中爆炸，四散的弹片凌厉的切割着人体。很快，从炮管窜出的灰白色烟雾，夹杂着刺鼻的味道顺着风向在阵地上空弥漫开来。
要说这施耐德37快炮在如今的三十四混成协中的地位着实有些尴尬，名为速射炮”，但是这货却是老式的架退式火炮，射速实在不敢恭维，充其量就和南方新军大规模装备的鄂造57山炮差不多，口径还不如人家。用来当作步兵的伴随火炮，这货太重便携性比不上安庆正在秘密制造的60迫击炮；作为炮兵远程支援火炮，这货口径又太小弹种还单一。随着8月份克虏伯交付的第一个莱茵式75榴弹炮炮营的到位，入境的安徽新军早就鸟枪换大炮。新式的75炮射速达到每分钟15发，快的让人咋舌，射程更加是变态的达到了1万多米，交付试射的时候一炮就让在场所有的炮营官兵和德军顾问全都傻了眼（那时候国内新君大多数装备鄂造57架退式山炮，最新进的当属北洋装备的德国原装进口克虏伯1904式29倍榴弹炮，射程也不过5000米左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于是趁着所有被淘汰下的37炮、57炮身管寿命还有相当盈余，胡瑞果断的把这些老家伙拉来发挥发挥余热，全部都用来训练炮手，什么时候膛线打磨平了什么时候算。全国也就是安徽新军这一家有胆气这么干，换了财大气粗的北洋都肉疼。国家弱，汉阳10年前就开始仿制鄂造57，10年下来产量底不说质量更是赶不上德国原厂，很多开花弹炸开口只有两半，压根伤不了人。麻雀再小也是块肉不是，这一炮一弹的可都要从洋人那里高价的买啊！
“报告！学生王文礼、李庆祥，见过总教官！”
胡瑞放下手里的德国原产蔡司六倍望远镜，转过身看清来人后回了个礼。
“总教官，请您责罚！”两个穿着巡防营制服的年轻人低垂着眼眸，腰杆挺得笔直，神色暗淡的说道。
“咳咳，现在巡防营是个什么情况？弹药还有多少？”胡歌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答非所问道。该死的黑火药真是有够麻烦！燃烧不完全每打一炮就是一股子烟，影响观测纠正参数不说人还要被熏得够呛。眼前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一个半只袖子都是血迹，身上的制服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换了脏乱的跟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脚下的德式马靴也裹满了泥浆。深色憔悴的两人不解的互相望了望，显然没有想到胡瑞会突然这么问。顿了顿敬礼回答道：“报告总教官，学生二人统领的两个巡防营共计740人，阵亡官兵16人，负伤54人，剩余670人！弹药每支步枪能分到10发。”这些数字是昨天连夜统计出来的，就在昨晚新军派来的传令兵送来了三十四混成协协统、教导营总教官胡瑞亲率一标人马前来志愿的消息。这两位都是教导营一期出来的学生，刚毕业没多久，知道哦在那个教官的为人。这次事件大的真够窝火，两个巡防营虽说不满员但好歹也有700多人，小一标的兵力居然被枪都没几条的会党和土匪堵在了县城动弹不得，想想就可以去死了。新军的规矩他们都知道，每次作战无论胜败所有的情况必须一五一十的上报，胜了要知道优势在哪里，败了要知道失误在哪里，这样才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别憋着了说说吧，这事你们都有些什么想法？”胡瑞揣好望远镜没好气的问道，心里忍不住一阵肉疼。这才多久伤亡70人，整个芜湖、安庆想投新军吃粮的多了去了，每次征兵胡瑞都亲自坐镇现场。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是胡瑞亲自挑选过问的，政审、文化有多严格整个安徽都是文明的。在胡瑞信立这些兵都是要按照士官标准培养的，将来扩军后军队基层班排全靠他们挑大梁。一下子在会党、土匪、暴动的乱民面前四上了70多人他能不心痛吗？
“总教官，没说的，我们给您丢人了！不是我们轻敌，没发现那些混在流民里的会党和土匪，这会根本就闹不起来！如果我们能多一份防范，那些兄弟也不会死！从一开始我们都轻敌了，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只看到流民！”两个人想也没想几乎是嚎着脱口而出。“就这些？！特么的还不止！你们是巡防营，是军队！不是巡警也不是福利院！两个营700多号人居然不知道协同防御，一遇到**就发懵了？！这兵都当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胡瑞劈手咆哮道。
坦白说，比起伤亡数字更让他闹心的是这群学院的应变处置能力。这么大一波流民就算不甄别就算了，难道把男人和妇女儿童分开安置也不会有这事，会党和土匪混在人群里等闹起来再开枪早就完了。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没见血。教导营一期学员完全是速成班，虽然有德国来的教官也有胡瑞亲自拟定的教学大纲但是时间还是太仓促了。后世军校4~5年的内容挑三拣四的在半年内全部学完质量可想而知，至于下面的士兵都是刚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民和工人，对新军这个集体认同感喝不够强烈，也缺乏刺刀见血的悍性。可以说这次小小的骚乱却暴露出来新军很多的问题，以新军现在的战斗力不要说对抗日俄，就是面对北洋也没多少胜算。再好的装备也得有合适的人来操纵。
“武器是战争的重要性因素却不是决定性因素，战争的决定性因素是人。”胡瑞默念着这句后世某军事大家的精辟结论，深有感触。</d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