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丫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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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听到肖瑶逃跑的林念祀没有生气，反而转身安慰母亲，让她不用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但等回到书房，那幅挂在书房多年的山水画被他撕烂烧了成了灰烬。
林念祀看着灰烬面无表情，思考自己这段时间遇到肖瑶的反常，那个女人逃走了好啊，逃走了他便不会如往日一般疯魔的去迷恋一个人，他以往何时会如此小意的抱着一个女人喂饭，看到便心软如绵，尽想的是如何讨好她。
林伍在屋外听着动静，心头一直猛跳，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少爷居然用毁坏物件来宣泄自己，看来少爷这次真的生气了。
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等屋内没了声音后敲门道:“已经排查过了，肖姑娘是从菜车逃跑的，那个时间段只有这个车子能藏人。”
屋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声音。
“下去吧，把马车里的衣裳烧了，我不想再见到。”
这话说的竟是如此无情，明明里面全是他精挑细选送给肖瑶的衣裳，足足有两千银的天价，足以看出他本来满心是想下车后给肖瑶送去，然后讨人欢喜，现在转身便让烧掉，连逃走的人也没想着去寻，好像随时都能放下这外人看来的一时兴起。
可他没有真的拿卖身契到官方通缉肖瑶，让她成为板上钉钉的逃奴。
或许是心存着什么。
或许期待二人再次见面，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或许肖瑶逃跑另有隐情，只要肖瑶给他一个台阶，他便能欢欢喜喜的把人迎回来，加倍宠爱。
他何尝不是不知道，强迫肖瑶，似乎走错了棋，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不然也不会逼的她那么紧，到人冒死逃跑。
……
回到城里，还是半夜。
她不知道江回砚用的什么令牌，反正手上的东西一出现，城门便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了。
连带肖瑶，一个不知何身份的女子，也没有丝毫异议的随便进了城。
江回砚带着肖瑶来到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客栈，后院已经有人守着了，看到主子回来，主动上前行礼，其中一个过来牵上马绳。
江回砚下了马，对着无措的肖瑶张开双臂，肖瑶确实是为难，看到他的动作便也主动滑下马身，江回砚把人用抱孩子的方式抱了下来，就是父亲抱孩子那种，双臂放在腋下支撑着她的身体，肖瑶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等落了地，江回砚很快就放开了她。
肖瑶跺了跺脚，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感，她后半路为了维持那个姿势，整个人都僵了。
“去让人按照这位姑娘的身形拿两套常服，再端两碗红糖姜茶。”
江回砚交代完让肖瑶跟着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温度很舒适，总算不再冷的打颤的肖瑶道:“谢谢，这么晚还麻烦你。”
“不必如此客气，这些只是小事。”
江回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尽后又讲道:“你这段时间可以安心待在这里，如果有事也可随时离开，还有袁家那个人你不用担心。”
肖瑶微笑的点了点，她是真的很欣赏这样事事巨细的人，不管男人女人，这样的处世为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
肖瑶随后想到自己塞在信里的一百两，她把那封丢不掉毁不了的信直接当成存储空间，真是聪明如她。
这信气息不祥，江回砚注意到后略微诧异，倒也没问什么。
肖瑶也不知道住这里得花多少钱，但肯定不能让一个刚没见几面的人请她包吃包住，而且自己是在寻求庇护，咬咬牙，肖瑶把身上最大额的银票递给了江回砚，边给还边想道，江回砚应该不会贪图自己这丁点的小钱钱吧。
“这是住宿费食宿费，也不能真的白得你的好处，怪不好意思的，但放心，银票是银票，恩情是恩情，我不会混淆的。肖瑶诚挚的话语让江回砚略微有些无奈。
好久没见到如此心口如一的人了，他能看出肖瑶所行所说具都发自真心，天天和朝堂上明枪暗箭表里不一的老狐狸们勾心斗角，倒是格外乐意和肖瑶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
“好，我收下了，你是个好姑娘，放心住下去。”
听到这话，肖瑶害羞的挠了挠头，夸的这么直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江回砚看起来也没那么老啊，怎么讲话跟个老干部一样。
她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天生不老，江回砚就算看起来再年轻，年龄也已有三十往上了，虽然未成婚，但阅历在，讲话时可不就是对肖瑶天然带着点纵容。
“待会儿会有人送衣服，你喝完姜茶再睡，知道了吗”
江回砚看小姑娘是真的年龄不大，语气也不自主的带着了点管教的意味。
肖瑶乖乖点头，她又不是不识好歹，别人这是关心她。
而且，江回砚确实让她杀了人后，迷茫无措，无比害怕的心得到了安抚。
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好好休息。”
“你也是，晚安。”
……
她不知道江回砚今晚注定不能休息，不说九公主之事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他现在也得去和刚寻到位置的“大旗”废太子交涉一下。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江回砚第二次踏入这烟花之地，身后的侍卫自觉的送上干净的帕子，这不是千一那个憨憨，楚生是丞相真正的班底，跟随多年，这次任务，他是暗处的人，这是已经寻到那位了，才趁着老皇帝的人注意力在袁三娘的身上，他现身跟随主子来“交涉”。
江回砚选择废太子，除了正统，主要这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改朝换代需要混乱，一个重要又不怎么重要的废太子很合适，毕竟皇帝不一定是他当，但大旗肯定要用他扯。
顶层，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身边美人无数，都向着中心那个男人努力讨好，美酒佳肴美人尽数都是伺候这位废太子夏贺的，奢靡的画面看不出一点是已经被废的样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主人，有贵客临门。”一声娇媚无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衣衫不整的夏贺正劲头十足，想也不想便对着所谓的贵客怒喝道：“没看我正忙着呢，赶紧滚！”他边骂边摸向身边的女子，女子微微垂首，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可……”人已经在门口。
门外女人话还没讲出来，门已经被楚生打开了。
床上的，浴池里，不管穿没穿衣服的多少都有些惊慌，她们廉耻心虽然少，但也不是随便就能在外人面前被看光的。
“主子……你稍等一下再进。”楚生知道丞相对这等糜烂低俗的画面非常厌恶，只等那些女人穿好衣服。
贵客进来了，这时床上躺着的夏贺反而没反应了，就算被打搅了所谓的好事，也没再呵斥怒骂了。
因为他看到了楚生，丞相身边的人。
已经是中年人的废太子没真敢在他面前造次，毕竟他如今还能活着，还能小范围的逍遥快活，都是这个丞相的功劳。
夏贺快被废的时候，朝中局势紧张，老皇帝甚至已经想赐死他，无人敢保这个秽乱亲爹后宫，还被逮个现行的失势之人，这时的江回砚已经得势，虽然没到丞相这个官职，但也很得老皇帝欣赏，废太子身边仅剩的几个幕僚出了主意，让他落下脸，去求江回砚向陛下开恩。
他无比庆幸当时真的去求了江回砚，果然父皇打消了想杀他的心，对让他丢脸的混账儿子，也只是罢黜了他太子之位，贬为平民，终身不得入京城，并没有限制他的钱财。
夏贺挥了挥手，屋内的女人都从另一个小门走出去，徒留一个面上带疤的女子站在原地，那是夏贺的侍卫。
是的，就算他没了这太子身份，依然还是有人追随的，只不过十不存一。
江回砚在楚生的示意下终于抬步走了进去。
夏贺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对着江回砚直接鞠了一躬，恭敬道:
“江丞相，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