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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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霄与敖归烛在残破的废墟间快速穿行，四周死寂得可怕。随着他们不断接近那座巍峨的黑色殿宇，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愈发浓重，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凌云霄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修长的手指始终保持着掐诀的姿势，一缕缕淡白色的灵力波纹以他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散。但无论他如何探查，神识所及之处，除了斑驳的断墙和碎裂的石柱外，竟连一只活物的气息都感知不到。这种诡异的死寂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能跟我详细说说当时那女孩的情况吗"凌云霄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侧目看向身旁的敖归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敖归烛闻言，脚步微顿，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那姑娘当时......情况很糟。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我发现她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只能用灵气给她简单处理伤口，勉强止住了血。但..."敖归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她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若是不能得到及时救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凌云霄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隔绝了一切活物的秘境中，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孩，几乎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如果不是秦怀渊突然出现，兴许还能想想办法。"敖归烛对着凌云霄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表情，他能看的出来，这个女孩，少宗主应该很在意。 听完敖归烛的话语，凌云霄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纷乱的念头，每一个都像尖刺般扎在心头："童言死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压下——若真如此，为何连尸身都寻不见可若是没死，以她那等重伤之躯，又能逃往何处除非......有人将她带走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骤然一冷，周身不自觉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就在思绪翻涌间，二人已不知不觉来到黑色殿宇前。巍峨的大门通体漆黑，此刻正半开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门槛处几道新鲜的脚印清晰可见，显然是秦怀渊与秦梦雪留下的痕迹。 "到了。"敖归烛沉声道，二人同时停下脚步。他仰头望着这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色建筑，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少宗主，此前那头噬日吞天兽......"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离开的方向就是这座黑色殿宇。进去后，我们很可能会再遇上它。" "要遇到......"凌云霄的目光落在大门内幽深的黑暗中，声音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绪，"也该是秦怀渊他们先撞上。"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黑色衣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走吧，是龙潭还是虎穴，总要进去一探。" 随着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二人眼前的景象让呼吸都为之一窒。 满地残破的兵刃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森冷寒光，断裂的剑锋上凝固着暗褐色的血痕。大殿中央，那具单膝跪地的尸体保持着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姿态，尽管胸口被长枪贯穿，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凌云霄的瞳孔猛然收缩——这场景与他经历的那场幻境何其相似！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玄天宗弟子们浑身浴血却死战不退的身影，听见他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在耳畔回响。 "归烛兄......"凌云霄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玄天宗当年力压六宗，雄踞大陆第一宗派的宝座，更有武帝这等绝世强者坐镇..."他缓缓转身，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似有火焰跳动，"为何......还会落得灭门的下场" 敖归烛望着凌云霄绷紧的侧脸，清楚地感受到那平静语调下翻涌的滔天怒火。作为灵兽三族的核心成员，他比谁都明白凌云霄与玄天宗的关系。沉默片刻后，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因为六宗出手时......"敖归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玄天宗刚刚经历了一场旷世之战。"他缓步走向大殿中央，靴底碾过一截断裂的枪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当日武帝与魔帝决战，打得天崩地裂。"敖归烛的指尖拂过一根断裂的石柱，上面残留的焦黑痕迹触目惊心，"最终武帝不敌，不得已......"他转身直视凌云霄的眼睛，"举全宗上下之力，以全宗弟子为阵基，长老为阵眼，布下'九转封魔大阵'。" 大殿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吹得满地兵刃叮当作响。敖归烛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在魔帝被镇压的当晚..."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六宗联军便趁着玄天宗灵力枯竭、伤亡惨重之际......" 话未说完，凌云霄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凌云霄的掌心滚烫如火，声音却冷得像冰："所以，他们选择了最卑鄙的时机，对一群刚为苍生拼尽全力的英雄......挥下了屠刀。"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一股刺骨的寒意骤然从凌云霄体内爆发而出。他周身三尺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霜，脚下青砖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中迸发出道道凌厉气息。 敖归烛被这股气势逼得后退半步，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光如此......"他的声音愈发低沉，"灭了玄天宗后，六宗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以'肃清魔道余孽'为名......" 说到此处，敖归烛突然注意到凌云霄身形微僵。他的背影在幽暗的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绝，垂在身侧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凡是不肯归顺六宗......"敖归烛继续道，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头，"不愿俯首称臣的宗派，都会被扣上勾结魔道的罪名......"他盯着地上那柄折断的玄天宗制式长剑，喉结滚动了一下，"满门屠尽，鸡犬不留。" "咔嚓"一声脆响，凌云霄脚下的青砖彻底粉碎。他脑海中闪过江灵玉那双含恨的眼睛，想起她说过的话——"我的宗门......就是被六宗灭的......"当时江灵玉说这话时，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画面历历在目。 突然，一个惊人的猜想如闪电般劈开迷雾。凌云霄瞳孔骤缩，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母亲组建的血魔宫......天将和众弟子们.....莫非都是...... 他猛地闭眼，胸膛剧烈起伏。 "呼——" 一口浊气长长吐出，凌云霄转身走向大殿深处。黑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落下，都有细碎的冰晶在脚边绽放。 "走吧。"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滔天杀意，"秦怀渊休想拿到这里的灵宝。" 敖归烛望着凌云霄的背影，只见他抬手按在殿内石柱上，那根刻满玄天宗符文的石柱竟微微泛起血光。 "这帝位......"凌云霄的指尖划过石柱上斑驳的血迹，眼中金芒暴涨，"绝不该由六宗的传人来坐。" 最后一字落下，整座大殿突然剧烈震颤。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仿佛某个沉睡五百年的存在，终于等到了它要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