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一事相求：一个红脸一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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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小心观察北堂骄说话间，始终只低眼品茶，便隐隐觉得这话啊，不仅仅是在试探她，更是在摸她底细了，少不得先打起十二分精神：
“孙墨会不会成为害我们夫妻的祸首，金蟾不会卜卦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但金蟾能与孙墨相交，并不仅仅是因为孙墨而今单纯又或者该说是善良，地位显贵。而是因为……她有着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劲竹之骨——
环境越为险恶，就越为珍贵！金蟾不想她被埋没。”
“她注定不会被埋没！”北堂骄放下茶碗，第一次正视柳金蟾的眼，一脸的肃然。
柳金蟾也严肃了脸：“金蟾需要她。”
“她需要你吗”北堂骄的话步步紧逼。
“金蟾不懂大姐的意思！”第一次被北堂骄如此正式对待的柳金蟾，抬眼回视北堂骄那双你看不出波动的眼。
“很简单，能用的叫做活棋，不能用的……你最好让她永远就是一枚死棋，不然，最后取你性命的人，指不定就是她！”北堂骄仍旧是一脸的无表情。
这话……
一语双关，既说得是墨儿，也说得是她柳金蟾。
柳金蟾垂眼笑了，相识这么久，大姑姐北堂骄还是头一次对她这么说话……是突然的青睐，还是忽然发现她原来也是一枚棋子——
只是不知是敌是友，是亲还是仇！
这样的谨慎，让柳金蟾对北堂骄的官职起了一丝丝不安：这话、这话里更深的意思……可真不像是寻常京官会说的话啊！
柳金蟾心里一拧，抬眼就跟吓坏了一般，惊道：“大姐，您的意思”
“金蟾，大姐今儿来，本来也就来看看几个外甥……但刚才，大姐听你那一番话吧，忽然……觉得尉迟瑾说的没错，若孙墨是块尚待去拙的璞玉，那么……你，需要的仅仅是少许的打磨！”
北堂骄严肃的脸上，忽然就绽放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与过去所见的那个关心弟弟、怜爱外甥们的慈祥大姐，可谓是相去甚远——
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个权衡一切得失厉害的政客了。
“既如此，大姐我今儿，就和你把话都说通透了。你且随我来！咱们先给老祖宗们上三炷香！”
北堂骄起身，引领着柳金蟾走向隔壁府，柳金蟾进京至今都没去过北堂家祠堂。
墨儿被柳金蟾气出了书房，没来得及对着某棵树狠踹上两脚，那头已经来人说柳姐夫北堂氏有请。
这两夫妻玩红白脸吗
墨儿不敢怠慢，柳金蟾是个泼皮，柳姐夫可是个再正经不过的豪门贵公子，墨儿敢和柳金蟾撕打成一片，也不敢在柳姐夫面前抬一下眼。
柳姐夫不愧是柳姐夫，开口第一句只问人给墨儿摆饭了没，客气得墨儿脸红。
尽管一直表示不饿，但人家家仆就是训练有素，北堂氏一句话过去，眨眼功夫，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肥美大松鼠鱼还撅着嘴呢。
“你柳姐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你甭怪她，估摸着她也有她的用意。书院这几个朋友里，姐夫我也就只听她赞过你最有灵气。”
北堂氏在门那头，似是正抱着孩子与她说话。
“那……哪里的话啊！又蠢又笨的！”墨儿被夸得抓耳挠腮，猴子似的坐立不安了。
听得里面的北堂傲好一阵轻笑不止，直说墨儿言语诙谐幽默，不愧是白鹭书院年级最小的才女，只字不提墨儿的盛名的老娘和名过其实的姥姥尉迟瑾，赞得墨儿这心里是舒服又惬意。
就在墨儿要被北堂傲赞得飘飘欲仙，想要赶紧借柳金蟾来谦虚自己时，屋里的北堂氏忽然话锋就转了：
“墨儿啊，你是这京城里长大的，姐夫啊，有一事相求，此事思来想去，除了你，也无人可托，可信任了。”
话突然说得这么重，紧张得墨儿赶紧道：
“柳姐夫，这什么话啊，墨儿这条命都是您和柳姐姐给的，别说什么求不求的，就是您吩咐墨儿做一百件，墨儿也不多吭一个字。怎得客气来了呢”
“墨儿啊，此事非同小可，攸关你柳姐姐与你柳姐夫窝，还有你这几个小侄儿侄女们的性命，姐夫我不得不慎重！”北堂傲边说边在屋里诓孩子。
“柳姐夫……有话直说！”
孙墨儿也禁不住肃然而立，隐隐有些明白是什么事儿了，她再看这屋四周，才觉刚才摆菜的人皆退去不说，周围侍立的人，也较之前截然不同了。
“柳姐夫要你此后跟着你柳姐姐，保护她。”北堂傲丝毫没觉得他这要求有一丝一毫地过分。
墨儿有点不敢置信：“墨儿保护柳姐姐”没弄反了
“恩，此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北堂氏却在那头答得那般笃定。
“墨儿……不太明白！”孙墨脑袋有些打结。
“门口那慕容嫣，你可见着了”北堂氏也不绕弯子浪费大家的时辰。
墨儿立刻顿悟，心里大呼一声“这事儿啊”，嘴上却道：“见着了。”
“可知她为何能日日徘徊于我们府外，我们却不能将她驱赶离开吗”北堂氏倒先问出了墨儿心中的疑问。
“您是说……”墨儿脑子有些开窍了。
“是东边的人安排的！”北堂氏没耐心让墨儿慢慢猜。他只静静地听着屋那头墨儿的呼吸声，判断墨儿此刻的心跳速度。
墨儿的心瞬间窒息了会儿，终于知道北堂氏为什么谁不找，却偏偏找她了。
北堂氏微微一顿后，又接着道：“怀王今年也不过才九岁，但自她落地时，东宫的上上下下，就纷纷传言，说是什么一山不容二虎，更有想要借机上位的后宫妃嫔以及各级官员，纷纷埋头，挑唆我大哥与太女之间的父女关系——
我大哥心里委屈，也曾为了大周的国泰民安，忍痛请求皇上赐尚未赐怀王一死以除嫌隙……但毕竟是龙种，皇室眼下一直女息不旺。皇上膝下加上怀王也只三女，女孙更是无一人，是以不准。
可为了平息东宫不安，我大哥又主动举荐，你姑母，东宫第一得意人尉迟大人为怀王太傅，想以此化解中宫与东宫之间的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