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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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络腮胡的行为来看，他明显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对于这样“困”大楼当中，如同笼中鸟的生活肯定也不太满意。
虽然说在末世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但是都活了十一年了，挣扎了十一年了，要么彻底沉沦，接受只要活下去就什么都好的理念，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要么就是像络腮胡这样，想着能够改变这样的生活。
那个魔法少男明显跟络腮胡是同一种人，而且比络腮胡还要果断一些。
毕竟络腮胡混得还算不错，至少是穿鞋的，心中的野望和想法虽然有，却不可能那么容易付诸行动。
那魔法少男就是光脚的，已经差不多是生无可恋，打着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主意。
“像你这样的职业者，不会留在这里吧？”络腮胡的话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试探。
“不会。”
柳牧没有半分犹豫，表示世界那么大，他要去看看。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在柳牧他们面前的拐角处传来，一群正值青壮年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看到了络腮胡他们，都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当然，他们停下脚步的原因并非是络腮胡。
这聚集地建立以来也有着几年时间了，络腮胡在这里还是小有名气的，至少都混了个眼熟，很多人都认识他，不会因为碰面而惊讶。
他们真正惊讶的是柳牧络腮胡脚边跟着的五条小黑狗。
狂猎的普通状态下，跟一般的中华田园犬黑色系幼犬当真没有太多区别。
大楼内光线不足，颇为有些昏暗，在那几个眼中，这就是一只只正常无比的狗。
或者准确一点地说，是“肉”！
肉，在末世，在这聚集地当中，无疑是相当奢侈的东西。
如果说开始的前几年还能够勉强吃到一些的话，那么现在，肉距离这里的人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
狩人的肉根本无法实用，作物勉强还可以种植出来，肉怎么可能“种”出来？
至于养殖？
抱歉，连人都吃不饱，更不用说养殖这种事情了。
狩猎更是比养殖还要不可能。
当看到柳牧脚边的狂猎，这群人的眼中似乎都泛起了绿光，跟动物世界里面的狼群没有了区别。
“哼！”
络腮胡冷哼了一声，晃动了一下手上的枪，毫不客气地说道，“别挡着。”
那些人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狂猎身上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另一边走去。
“我倒是忘记了。”
络腮胡伸手抓了抓自己鸟窝似的头发说道。
狂猎以战斗一型的状态在络腮胡心里先入为主，他当然不可能把现在保持在小黑狗形象的狂猎当做是食物。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就是行走的“奢侈食物”吗？
“没关系。”柳牧并不在意，“去你的住处。”
既然柳牧发话了，络腮胡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倒是眼前的魔法少男惴惴不安，他初获力量就给柳牧给“打蒙”了，心态也没有转化过来。
一想到刚才那些人狼一样的目光，就觉得有些心寒。
他记得当初自己日渐年迈的父母，就是被有着这样目光的人杀死的。
“不，我不去了！”魔法少男突然退后了一步，撞在了头巾男身上。
“找死啊小子！”头巾男毫不客气地推了魔法少男一把，喝骂道。
“去了才是找死，你们没看见他们的目光，我们肯定会被杀的。”魔法少男低声又快速地说道。
他会被牵连吗？
当然，因为不少人都知道是他拿出了全部的、仅有的那么一点财产去雇佣了络腮胡他们，五个人出去，四个人回来，少了两个，多了一个陌生人还有五只狗。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外面还有没有其它狗？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肯定落在了魔法少男身上。
甚至于，他才是最为危险的一个，络腮胡他们至少有以前的名气和枪械傍身（其他人不知道已经没了子弹）。
而在其他人眼中，魔法少男的威胁撑死了比那几只狗要大一点。
“也是。”
头巾男也想起来。
这大楼别看安全和平，但是这里的秩序是脆弱的，同时也是混乱的。
一觉醒来，家里少了点东西，互相打架斗殴的情况都时有发生。不过所有人都克制着，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一旦这里都被混乱所席卷。
那么他们就只能去外面挣扎求生了。
所以一切的暴力事件都在临界点之下，每个人都尽量维持着和平年代的规则。
这大楼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诱-惑别人打破这样脆弱的和平。
好好生活，安分一些，可以喝一口粥，跟人拼命，可以多喝半口粥，没有人会为了这半口粥让这唯一的家园变得混乱起来。
可是现在多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一口粥了。而是五只狗，可以吃掉的狗，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过的，可以食用的肉！
并且，或者这样的肉在外面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还会有更多。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大楼的秩序，就如同窗户纸一样脆弱，一戳就破。
“我们拿了该拿的东西，立刻走。”络腮胡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说道，顾不得其他，伸手到了背后的背包，把最后的几发子弹都取了出来装填上。
如果开枪能够震慑住其他人，自然是最好，万一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指望身后的柳牧了。
“其他人还有枪吗？”柳牧问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神色。
“有几个，不过有多少子弹就不清楚了，可能已经没有了，没有人敢用自己的命去试。”络腮胡说道。
柳牧点点头：“没事，上去吧。”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络腮胡他们的住处面前，因为络腮胡他们是依靠帮人做事来生存的，不需要参与到上层的“种田”活动，所以居住地在大楼下半部分。
毕竟每天的爬楼也是一件辛苦活。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那些人绿油油的目光不加掩饰，柳牧都听到了清晰可闻的咽口水的声音。
柳牧毕竟没有经历过末世，不知道肉对于这些人是何等的诱-惑。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都足以引起一场暴乱了。
直到柳牧他们都站在了紧闭的房门前，背后不少人还死死盯着柳牧脚边的小黑狗，久久不愿离开。
“没想到会这样。”
柳牧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只狂猎。
那只狂猎口中发出了沉闷的低吼，身子骤然变大，一下子从刚才的小黑狗变成了一只择人欲噬的怪物，猩红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那些人。
嗜血的气息从狂猎身上散发了出来。
“啊！”
一声声根本无法压制住的惊呼从那些人口中传出。
刚才的“行走的食物”一下子变成了可怕的猎食者，这样的转变来的实在太突然。
被狂猎猩红的目光一扫，恐惧的情绪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化作了黑色的气息。
这只有柳牧能够看来的黑色气息迅速汇聚成为了一团，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啪嗒！”
狂猎的尾巴抽旁边的墙壁上，直接在上面留下一个凹陷，碎石飞溅。
刚才脑子里面都被“我要吃肉”所占据的人连滚带爬朝着远离狂猎的方向跑去，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无比。
不过这混乱跟魔法少男他们所担心的不一样，起源并非是因为想要吃肉的欲-望，而是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