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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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
放眼望去，集市上人来人往。
灯火通明的街道两侧聚集了不少小贩。
他们站在推车前大声的叫嚷着，喧闹着。
突然，在气氛鼎沸之时，一声似野兽的低吼声响起。
众人惊呼连连，纷纷将目光投向声源处。
只见，一人脸戴面具，站在高跷之上，手拿木棍。
他踩着高跷先是原地走了两圈，随后在众人情绪最高涨的时候，将口中的不明液体喷出。
瞬间，火焰喷涌而出。
发出的异响与野兽的低吼相差无几。
见状的雪汐两眼放光地拽住乾意的衣袂，像小孩子一样伸出手指着高跷上的人感慨着什么。
不过，乾意压根没有将心思放在杂耍上，几句搪塞之后便将目光移向四周。
像是在惧怕什么。
直到，雪汐用力拉扯他的衣袂，才让他稍微回过神。
“作甚”
面对乾意过于冷淡的态度，雪汐有些失落地咬了咬嘴唇，并未及时做声。
“可是嫌吵了”
“并无。”
“那瞧您愁眉苦脸的模样，可是有心事”
“并无。”
听到这，乾意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半蹲下身子，紧盯着她那双惹人心怜的双眸。
“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带您回去好生歇息吧。”
话音刚落，雪汐的脸色明显出现了变化。
可没过多久又变回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像是不习惯对人轻易摆出臭脸。
“方才只是瞧你神色略显紧张，可是有要紧事未处理被在下耽搁了”
面对雪汐的疑问，乾意脸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突然，雪汐捂嘴轻笑了几声，瞟了乾意几眼后笑的更大声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乾意依旧板着个脸，盯着她。
当笑声戛然而止，雪汐拽住他的手就往人群中跑去。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停留在一处售卖簪子的小贩才停住脚步。
看着眼前似是牵手的二人，小贩直接迎上前来推销起自己的簪子。
雪汐一脸认真地听着小贩的介绍，手也松了开来。
另一名小贩见状，急忙拉扯着乾意来到一旁小声的说道。
“客官，瞧您这娘子生得多貌美如花，若是配上我这簪子，恐怕容貌与那天上的仙女也相差无几。”
“我家这簪子可是用阑琦之地的明月石做的，到了戌时发出的光芒可是五彩斑斓的。”
“................”
不知听了多久，乾意有些不耐烦地摁住小贩那时高时低的肩膀，刚想动嘴，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雪汐已将簪子放回了盒中。
眼看生意不成交的小贩上来急忙想要挽留，可雪汐还是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开，向乾意这边走来。
乾意看着站在身前的雪汐并未多嘴，只是在等待雪汐接下来的指示。
两人愣在原地没多久，雪汐就重新抬起头，露出了原先的那副好奇期待的模样。
“走吧。趁着这小段时间多逛逛吧。”
乾意慵懒地伸了伸懒腰，也没同意也没拒绝。
显然，他已经将选择权交了出去。
紧接着，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天色渐晚。
不知不觉间，乾意跟她已经慢慢走出了街道，脱离出喧嚣的滚滚人流。
他们走过洒满月光的小道，没有多少行人。
周围的人影幢幢，急匆匆地从昏黄的挂灯旁一闪而过。
直到身后廊上的街灯也漠然地发出微弱的幽光，周围才陷入真正的沉寂。
灿灿明月，淡淡清风。
潺潺流水，涓涓细流。
随着一声冲天的轰响。
五彩斑斓的烟火绽放在天际。
在烟火的照耀下，乾意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明亮。
他此时像是忘却掉了曾经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忘却掉了掩埋在心头几年的“种子”，忘却掉了任何任何的一切。
此刻，只属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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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回到玉面山庄已是亥时，此时的山庄中寂静无声。
哪料，推开满是铁锈的小门时，竟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噪音。
见状的雪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畏畏缩缩地躲在乾意的身后，蹑手蹑脚地偷溜进去。
显然，她是担心被主管发现，上报给自己的爹娘。
届时，恐怕会受到严厉的批评或是禁足。
然而，躲在暗处的主管早已等候多时。
当他见到二人平安归来，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闲庭信步的返回了厢房。
话锋一转。
乾意与雪汐在做简单的告别后便在走廊上分道扬镳。
回到厢房中的雪汐坐在木椅上，沉思冥想了许久。
哪料，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红晕。
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有了兄长一般，高兴激动。
也是，从小就被爹娘送入月柔的雪汐，一直活在他们的庇护下。
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敢诋毁。
所以，又哪来的知己，良友
人人只知月柔的首席师姐是雪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又尊重。
却不知她背地里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渴望被爱的小女孩。
反观另一边。
乾意正窝在柴房中的干草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心神平静。
他难得夜晚的情绪不失控，像是得到了一支定心针。
他自知年少握剑，必会一路坎坷，走上歧途。
可在门中坚持的最后，他都从未轻易放下过剑心。
只为白须祖师那一句不经意的话。
可时间飞驰，白驹过隙。
一切都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在时间长河的磨灭中，乾意心中已经变得胆小，懦弱。
可同时也让他变得愈发的沉稳，注重事情的开始与结果。
慢慢的，剑心散去，剑意难凝。
心中的坎像是发了霉的桃花酒，越来越稠，越来越糗。
他本想豁然开朗，拨开云雾见光明。
可双眼睁开，白茫茫。
只愿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毕竟，一切都是毫无目的可循，毫无目的可寻。
寂静的夜里，只有窗外的几只虫儿发出鸣声，让人感触愈发沉闷。
在苦闷的气氛中，乾意闭目冥思，进入了梦乡。
沉入了夜色。
而远处，烟火声再次响起。
冲天的火光将夜色占据，如同黑幕上的繁星一般，点缀其中。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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