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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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言努力拉铁环的时候，文昌街的一处。
张二十四面上带着少见的笑容，踩着缓慢到极致的步伐行走着。在他身前，小燕子一蹦一跳的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又跑到张二十四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真如小燕子一般活泼又可爱。
昨天夜里，镇长叶江亲自上门，聊了聊小燕子的事情。叶江的意思，本是说让小燕子先住进镇长府观察一段时间，这样对张二十四，无论是从经济，还是安全来说都更为妥当。
不过却被张二十四拒绝了，镇长府规矩太多，小燕子如果真的住进去，恐怕要不了三个月，就会丢掉自己的天性。
最终叶江拗不过张二十四，只能答应暂时让小燕子留在张府，不过却明说了这段时间会遣人关注，并且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些银子，让给小燕子买些衣服用品。
张二十四今天破天荒没有去私塾，就是因为要带着小燕子采买。
看了看远处一直跟着的镇长府仆人，张二十四朝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叶江平时虽然有些不作为，但作为一个镇长来说，还算得上爱护百姓。
今天的文昌街，似乎比平时更加热闹了，或者说整个镇子都热闹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爆发贼寇的原因，镇上多了许多生面孔。
“哇，哥哥哥哥，那个好好看。”
小燕子穿着一身刚买的淡粉色新衣裳，靓丽的秀发扎着两束马尾，可爱又俏皮，配上白嫩嫩的肌肤，活脱脱就是一大户人家的宝贝闺女。
她嘴里咬着一颗糖葫芦，一手拉着张二十四的手臂，指着不远处卖戏剧面谱的摊子。
张二十四笑道：“你喜欢，那就买一个吧。”
“嘻嘻，谢谢哥哥。”
小燕子跳到了摊子面前，左挑右选，最后选择了一个金银两色，透着一丝神秘色彩的面谱。
摊子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顿时眉飞色舞地夸道：“小姑娘好眼力，这个面谱可是我们祖传的镇店之宝，寻常人来了可都不愿意卖他，不过既然你们有缘，那老夫便忍痛割爱，只要十两银子，便带走吧！”
“咳咳，刘大爷，多少钱”张二十四笑道。
“啊，是张家小子啊，哈哈，哈哈哈。”
摊子老板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十文。”
张二十四付了钱，小燕子便嗷呜一叫，戴上了面谱，又是转圈圈，又是蹦蹦跳跳的，开心极了。
张二十四见状，正要开口让她小心，结果小燕子一个转身，便撞在了一个大汉的身上。
“哎呀。”
小燕子惊叫一声，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燕子！”
张二十四面色微变，急忙上前搀扶。
那个被小燕子撞到的大汉却忽然哼哧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哎哟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嗯”张二十四面色一变，顿时察觉到对方来意不善，当即拉着小燕子就要向后退开。
“小小年纪不学好，撞了人就想跑吗”
一个五大二粗的中年男子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一把紧紧拽住了张二十四的手臂，他的手臂肌肉虬结，掌心都是老茧，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随后，又有三人走了出来，一个似乎在查看吐血男子的情况，另外两个则是挡在了张二十四的背后。
“你们，放开我。”
张二十四想要挣扎，但是以他虚弱的身体，哪里能够挣脱，反倒是没一回儿就累得自己气喘吁吁了。
同时他看了一眼几人，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想走哪能这么轻易！”抓人的男子冷笑一声，忽然一把用力，直接将张二十四推倒在地。
远处镇长府的下人见状，面色大变，急忙转身跑开，去通知叶江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
张二十四家还是颇有些善名的，有人看不过去了，当即呵斥了起来。
“少管闲事。”
抓人汉子恶狠狠地怒骂起来，却反更加激起了桃蹊镇居民的怒气，顿时一个个都不干了，直接围了上来，男女老少都有，里三层外三层将几人围在了中心。
“嘿，欺负人小朋友有什么本事，你现在再大声一个试试”卖面谱的刘大爷一手拎着扁担，气势汹汹地直接冲了过来，看都不看几个大汉，将张二十四扶起，还贴心地为他掸去衣裳上面的灰尘。
“哥哥。”
小燕子紧紧抱着张二十四，小小的身子都在颤抖，虽然还带着面谱，但张二十四都能想到她害怕的神情了。
“多谢刘大爷。”
张二十四站稳了身子，揉了揉小燕子的脑袋后，才向刘大爷道谢。
那抓人的汉子见状，似乎有些怂了，却还是壮着胆气怒道：“怎么难道外乡人就活该被欺负吗我的朋友都被他们撞得吐血了，难道你们也要包庇他们”
“来人啦，本地人欺负外地人啦，本地人谋财害命啦。”
抓人汉子大喊大叫了起来，顿时更多人围聚了上来，其中不乏神色难看的外地人。
“我呸！”
刘大爷不愧是大爷，老而弥坚，一口唾沫吐出了半丈远，要不是这人闪的快，都要被吐在脸上了。
刘大爷骂道：“就这几岁的女娃娃，老头子一只手都能将她拎起来，你这同伴年轻力壮，被一撞就吐血了那他怎么不被直接撞死”
“呃噗……”
刘大爷话音刚落，被撞的男子忽然又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后两腿一蹬，翘辫子了。
“不好，郎兄死了！”负责查看他伤势的男子忽然喊道。
刘大爷：
真死了
众人面色微变，就连因气愤而自发围聚上来的百姓也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尤其是一些同样是外乡人，此刻更是忍不住议论纷纷。
抓人的汉子面色微变，喝道：“抓住这个杀人的凶手！”
另外两人顿时就要出手。
刘大爷却猛地将扁担往地上一杵，怒道：“给大爷动一个试试”
“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有恃无恐，包庇杀人凶手。”抓人的汉子冷声开口，看了看围观之中已经有不少人露出异样的神色，当即放高了声音喊道：“我们外乡人走南闯北，从不怕事。你们这些本地人想要欺负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们以血还血！”
“对，说得好！”
“外乡人凭什么就要受到本地人的欺负”
“杀人偿命！”
此话出，顿时引起了阵阵附和。
张二十四面色苍白，强保持着镇定，同时感觉到小燕子抱住他的手正不断用力，当即低声道：“小燕子，不用害怕，有我在。”
此话似有神异，小燕子果然放松了许多。
刘大爷却丝毫不怵，骂道：“对你个屁，桃蹊镇从没有欺负外来人的规矩，小丫头杀人与否，自然会有镇长判定，你们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干预这等事情”
说完，又冲着几名汉子骂道：“大爷我就站在这里了，你们要是不动，躺着的就只有你们的同伴。你们要是动，那躺下的人就要加一个你大爷了！”
“你的老命，也配与郎兄相比”
抓人汉子面色发狠，撸起了衣袖就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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