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蛇王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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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跑……”
“走这边！”
“啊……”
慌张的喊叫声，从前后周围，不断传来。
总有人跑着跑着，就一脚踩进了满是长蛇的“蛇窝”里。
然后被那些长虫张开尖锐的嘴巴，用细密的牙齿咬住脚踝……
有人吃痛，脚下一软，直接栽倒，然后被密密麻麻的长蛇掩盖，再无声息。
也有人强忍着疼痛，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奋力前冲。
结果没冲出十几步，就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七窍流血，浑身都在抽搐……
这是剧毒发作导致。
如果说张献忠和身边的几个老营兄弟，是军中第一代。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以及张文韬等人，算是军中的第二代……
那么艾承风这些，属于军中的第三代。
虽然跟第二代的年纪相差不多，但辈分终究还是摆在这儿。
不过虽然没有担当要职，但艾承风等人，无论是整体实力，还是作战经验，都不可小觑——也都是扎扎实实，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都见过大场面。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着这诡异的山村，艾承风到底还是慌了。
他手下的这些军士，平日里彼此交情极深。
手足兄弟一般……
但是瞧见他们摔倒，艾承风却没有半分犹豫，甚至都来不及多看一眼。
因为此刻的他，意识到了自己遭遇的，不是普通蛇群。
这些玩意，带着浓烈的妖气、死气和煞气……
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选择就是“跑”——使劲儿跑，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侥幸……
……
于是乎。
在各种爬行的、倒挂的、飞掠而来的长蛇阵中，艾承风一口气，就跑到了村外。
这儿已经接近于山坡之下，前方是一条荆棘密布、野草丛生河谷小道。
冲到此处，艾承风感觉浑身燥热，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出。
而身边剩下的，只有韩二和马老五两人。
其余兄弟，都已经折在了村中。
“这里！”
没等艾承风多想，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风大声的呼吼。
那家伙果然人如其名，跑得那叫一个快。
此刻已经来到山脚下，指着一处险道招呼，叫几人赶紧跟上。
呼、呼、呼……
艾承风喘着粗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刚刚就要跟上去，却瞧见淡淡的血色月光之下，一阵风指向的前方道路，却是浮现出了几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那些身影，普遍不高，穿着古怪的土布，脑袋上包着头巾……
就仿佛山里随处可见的山民。
然而血月之下，当艾承风凝视之时，却瞧见头巾之下包裹的，哪里是什么人
分明是一个又一个狰狞的蛇头。
那脑袋，跟村中祠堂祭祀的神像，几乎一般无二。
不仅如此，它们浮现之时，仿佛很远……
但眨眼之间，却已经来到了一阵风的十几米之外。
又是一个呼吸，“人影”距离一阵风，只有一两丈不到的距离……
“小心身后！”
艾承风浑身的血液倒流，忍不住大声喊道。
然而一阵风在那一瞬间，再也没有了它名字的敏锐，就仿佛断线的木偶一般，直愣愣地待在了原地。
艾承风心脏骤紧，下意识地张嘴。
但他发现自己即便是拼命，也终究喊不出半个字来。
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影，一个呼吸，恍惚间就前进数米……
仿佛世界，都在快进。
又过了几秒钟，艾承风陡然引爆了体内的兵家杀气，终于摆脱了全身麻木僵直的状态。
直到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失控”，却是因为肩上搭着的一只手。
这只手，是来自于手下韩二的。
至少印象如此。
但当艾承风艰难地扭头，朝着韩二望去时……
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韩二
站在他身边的，分明是一个穿着山民粗布、脑袋却是狰狞烙铁蛇头的家伙……
什么时候……
换的人
一瞬间，恐惧侵袭了艾承风的全身，让他止不住地颤抖。
身体又失去了控制。
而这个时候，那个“韩二”却是张开嘴巴，吐出一条猩红的信子，在他脸上舔舐了一二。
几秒钟后，艾承风只感觉天旋地转，再也没有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承风被一阵喧闹杂乱的声音给吵醒。
睁开眼睛，他瞧见的却是一团跳跃不定的焰火，紧接着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处篝火旁边不远的木头堆上……
周围有好多人影在跳动。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黑蓝色的土布，围着篝火，以及他这边在跳动着。
人很多，差不多得有上百个。
乍一看，都是很正常的山民，但仔细打量，却能够瞧见大部分人都很死板，面无表情。
一边载歌载舞，一边面无表情……
这样的场景，就显得很是怪异。
但随后，更加古怪的事情，让艾承风越加错愕——他在那些人里，瞧见了不少熟人。
有的，是他率领小队的属下。
还有的，是他找了一整天的侦查小队，失踪了的方八郎一行人……
这些人换上了当地山民的衣服，面无血色，手舞足蹈地跳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艾承风瞧见了韩二、马老五等人。
眼神空洞，仿佛傀儡。
一切，显得是那般的怪异……
直到他瞧见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木堆。
上面如他一般，也绑着一人。
那人却是……
一阵风！
而此刻的一阵风，似乎已经醒了，正在激动无比地朝着前方诉说着什么。
因为旁边的噪声，并且隔着一段距离，艾承风听不清楚一阵风的话语，也不知道他在说些啥……
但能够感受得到他内心中的恐惧。
他跟谁说话呢
想到这里，艾承风下意识地抬头，朝着一阵风的前方望去。
前方一片薄雾，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当艾承风抬起头来，朝着上方看去时，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骤然停顿。
在头顶上方，无数薄雾笼罩之下，却浮现出了一个宛如宫殿一般巨大的蛇头……
它宛如神灵一般。
居高临下，死死盯着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