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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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澈的关怀下吃了不知道多少顿参鸡汤后，洛阳终于出院了。
金希澈总说自己是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宇宙大明星，但是洛阳出院了，他却又专程开着车来接送，一直送到家门口。
医药费之类的词汇，金希澈提都不提，洛阳一提出来，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完全不理会。
医药费，前前后后换成人民币都要几万块，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这让洛阳多少有点不安，他不是那种欠了别人钱和人情，还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人。
泰烨曾经跟希澈有过多次音乐上的合作，逐渐认识并且关系越来越好，这点洛阳是知道的，但是洛阳没想到，希澈居然会对泰烨那么好。
“哥知道，你刚还完父母欠下的高利贷，没什么钱，所以你不用着急想着还钱，慢慢来也可以，以后遇到挫折不要再那么冲动了，懂吗”
洛阳站在车旁，安静听着希澈对他谆谆教诲，有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希澈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是个穷光蛋，生活虽然不至于拮据或者窘迫，但也没多少存款，即使希澈说了要还钱，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那么多。
“好了，我要走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希澈哥再见。”
洛阳挥手，目送希澈车子远去，开始考虑这医药费到底要怎么还。
不管怎么说，不能心安理得地占别人便宜。
钱的形式，希澈可能不接受，但是如果换成礼物，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希澈喜欢游戏，同时对自己的组合非常重视，送他几个新奇的游戏，几首精心制作的歌曲，应该都很适合。
洛阳做了决定，心里轻松多了，于是收起纷乱的心思，转身进小区，回到了自己现在的家，也就是泰烨的家——一个50平的狭小出租屋，
装修简陋，只有廉价瓷砖地板，和雪白的墙，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装饰了，就连墙都是泰烨自己买工具来粉刷的，否则也是乌漆嘛黑，坑坑洼洼。
不过装修虽然简陋，但是该有的都有，进门就是客厅，对面是阳台，可以用来晾衣服，左边是卧室和卫生间，右边是厨房，勉强算是三室一厅，一个人住已经足够了。
而且泰烨打理得很用心，到处都收拾得很整洁干净。
客厅墙上钉了架子，摆着专辑和书，扫帚和吸尘器都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卧室贴着雪莉的海报，阳台上还养着几个小仙人掌和芦荟，四个空间都放着垃圾桶。
每个细节，都能看到房子主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泰烨是个命苦的孩子，从记事起，就已经是在孤儿院了，因为性格柔弱，常常被人欺负，后来被人领养了，也没有过上多久好日子，因为养父母刚领养他没多久，就做生意失败破产了，家境变得非常困难，饭都没得吃的时候也很多。
更糟糕的是，养父养母不甘心自己这么穷困，借了很多钱打算东山再起，结果又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绝望自杀还是意外，总之不久后他们就出了车祸，夫妇双双去世，只留下一屁股债给泰烨。
泰烨当时年纪还小，不懂太多法律，只知道欠人的一定要还，于是每天拼命打工赚钱，过着流浪狗一样的日子。
直到遇见洛阳，他的生活才算好转起来，有份体面的工作，有能力还钱，能吃上正经像样的三餐，还有了一个自己的家，虽然又小又破，但是起码不会总是被人赶跑了。
自杀前一个星期，泰烨才刚刚还清养父欠下的所有钱。
洛阳还记得，那天从银行转账还钱出来之后，从不喝酒的泰烨喝得烂醉如泥，吃烤肉吃到吐，跪在大街上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地喊着爸爸妈妈。
他的人生，从那天开始，才从黑暗踏入了光明。
然而他迎接光明才一个星期，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洛阳。
“呼”
洛阳眼睛通红，心情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抬脚走到窗户边，把晒着的衣服收了下来，扔进了卫生间里的洗衣机里。
已经晒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干净也变得不干净了。
洗衣机轰隆隆地启动之后，洛阳就到客厅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房子。
荒了好几天，多少有点脏。
天花板很矮，拿着扫帚往上怼就可以扫到，地上灰尘不多，扫帚也能对付。
房子小，打扫就没那么复杂。
麻烦的是客厅的架子，架子上的东西都得用抹布擦，没办法一掠即过，这就让洛阳不得不直接面对艾琳。
是的，艾琳。
架子上的专辑，基本上都是红贝贝的专辑，还有各种艾琳做封面的杂志，艾琳的写真，艾琳的小卡之类的东西。
泰烨已经喜欢上艾琳很久了，洛阳很清楚这一点。
他时常劝泰烨，面对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告白啊，畏畏缩缩的，会错过的。
泰烨总是失落地笑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洛阳本来一直以为泰烨是自卑没勇气表白，然而现在看来…
他应该早就想好了要死，所以才不表白的吧。
眼泪，终究还是流出来了。
洛阳狼狈地擦干眼泪，加快速度把专辑小卡都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泰烨的珍宝放回到架子上。
然后他就进了卧室打扫，不再去想泰烨的事情，怕自己又不争气地哭出来。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整理床铺的时候，他又在床上找到了一只小熊。
那是艾琳在今年情人节送给泰烨的礼物。
划重点，情人节。
虽然只是三个硬币从夹娃娃机里面夹出来的，而且并不包含什么爱意，但泰烨也已经幸福到要飞天了。
他每天都抱着这个小熊睡觉。
洛阳一手掐着小熊公仔命运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它，感觉很难受，有种毁掉它的冲动。
小熊眼神极为嚣张，像是在说有种你就动手。
泰烨的未来能有多美好，洛阳就能有多愧疚。
“雪特。”
洛阳咬牙彪了一句洋脏话，从床底下拖出了行李箱，然后把公仔塞进了行李箱的暗格里。
自从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泰烨就没有用过这个行李箱了，洛阳短期内也没有旅行的计划，估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行李箱都不会有用武之地，所以洛阳就把公仔藏在这里，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收起了小熊，洛阳继续清理房子，他本身就是个比泰烨还要爱整洁的人，打扫卫生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于是有点脏的房子，慢慢变得纤尘不染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扫除才终于结束，洛阳仰躺在客厅地板上，累得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新的人生，代表着新的开始，早就在地府的时候，洛阳就已经在牛头马面的催促下，选了新的超能力，同时也将以前的超能力，全都一笔勾销了。
所以洛阳以往的种种能力，都已经消失了，而新的能力又还未觉醒，所以现在的洛阳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当然会累。
“希澈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联系到西卡…”
一闲下来，洛阳又开始嘟囔着西卡和韩樰的事情了。
就目前的处境来看，接近西卡算是比较容易的，接近韩樰那就是地狱级难度了，追到天朝认父母那更是蒂花之秀才能做到的事情。
饭要一口一口吃，他觉得自己还是先考虑要怎样把西卡追回来更加现实。
“对了…演唱会！”
洛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进了卧室，打开电脑上网，打算搜索西卡的演唱会。
结果一打开搜索引擎，热搜前好几条都是西卡的，不单单是演唱会，还有“杰西卡买下少女时代品牌”，“杰西卡粉丝见面会”等词条。
正好，省了打字的功夫了，洛阳马上点进去，开始搜集自己老婆的信息。
“21号售票吗那么迟”
洛阳拿了张纸，开始记录关键信息。
一遍记录一边嘀咕：“西卡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居然把少女时代买下来了…诶买下少女时代”
洛阳突然兴奋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她要是回归少女时代，那不就是回到傻帽公司那我想见到她不就更容易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洛阳思绪被打乱，很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想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阻碍他的追老婆大计，他心情本就不好，如果来找他不是为了拯救世界那样的大事的话，他一定要把他臭骂一顿。
带着一丝火气，洛阳把门门打开了，发现一个清瘦的女人站在门口。
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蓝色水手服、黑色牛仔裤，脚踩白色运动鞋，身上斜挎着一个白色小包，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塞满了零食、芒果和绿色瓶装的真露烧酒。
女人很漂亮，双眼明亮有神，身上有种酷酷的范儿，看到洛阳开了门，就随意摆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懒散地说道：“听说你失恋了，而且已经康复出院，要喝一杯吗”
洛阳原本是带着一丝火气开门的，但是看着这个女人，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欣喜若狂。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小姨子——郑秀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