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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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面无表情回道，“长老，不知你有否懂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话的意思，我李默不是鱼肉，任由不得他人宰割。何谓执法弟子，我本无错，为何要逆来顺受？依你的意思，我非得眼睁睁看着吴临手起剑落断我一掌，还得做出一副服罪的模样？长老你不觉的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吗？”
李默强调了“一厢情愿”这四字，他已经懒得顾及此话会不会更加激怒吴沧，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堂堂一个宗门长老，心胸如此狭窄，气度如此之小。
“放肆！”一股李默从未感受到过的强大气息朝他汹涌而来，吴沧当场怒喝，近乎失态，不过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武魄力量也的确是惊人。
“难道我活该忍气吞声任你为所欲为？所谓的执法弟子未能如愿断我一掌，长老你就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亲自出马？既然我说与不说，都不能改变什么，我为何要沉默？！”李默直视吴沧，丝毫没有胆怯之意。
清风划过，台上一道妙影走前几步，正是那皓玄宗内门女弟子，李默的家族堂姐李萱，只见她柳眉一蹙冷叱道，“丢尽家族脸面的白痴，暗伤堂兄，辱骂长老，还有理了？”
“呵呵，好一句还有理了。”李默呼出一口长气冷冷低喝回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取我性命？”
“是又如何？”吴沧字字紧逼，言语之间已经毫无顾忌，眼看随时准备出手，不管之前与俞公子有无约定，此刻他早已急不可耐要杀死李默。
“这不正是说明了长老你根本不想查出事实真相，一心想着强安罪名于我？规矩？公道？笑话！”
“你...，我现在就打碎你的经脉，让你生不如死！”吴沧面目变得狰狞，颈部青筋浮现，看样子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准备出手。
“慢着！”李默猛然一喝，吴沧冷笑一声表情倒是有些玩味，他反倒不急着出手，想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能搞出什么花样。
“我区区一个因为仰慕青柳宗大名才前来参选的天城子弟，你想杀我轻而易举，只是一开始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难不成长老你心知这些罪名并不属实？！”李默说话的同时瞥了一眼陆凌云。
很快，李默的目光直接停留在陆凌云身上，“宗主，我可以为自己辩解几句吗？”
陆凌云内心起了一丝波动，不得不承认此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的确确令他觉得有趣，这小子有一颗大心脏且临危不乱，是颗好苗子。
宠辱不惊，临危不乱，武道一途，这种心性之重要性仅次于天赋！
“讲！”陆凌云微微颌首。
人群心中一凛，似乎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宗主，我从刚踏足此地到现在，何曾想过出口不逊。吴长老强加罪名于我，我自问内心无愧，据理相争却被定为辱骂长辈，不但派上所谓执法弟子要废我右手，如今更是要取我性命。我有一事不明，青柳宗定罪，是否外门长老说一不二，废人修为取人性命这等大事，也是一人做主便可，就便是宗门规矩，一宗之法？”
此言一出，人群哗声一片，偶有几名弟子点头思考，更多的则是认定李默已经急火攻心，烧了脑子。
显然他在赌，赢了，他便可以继续留在青柳宗修炼直至有所小成，之后返回天城参加家主大选。
输了，则使出杀手锏告知宗主关于九龙覆天之事，他相信就算是云老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父仇在身未报，孰轻孰重，李默还是拎得清分量。
反正他明白自己活着就是靠一股信念，就算最终逃不过要死，他也绝不会求饶服软，他身上的傲骨也绝不允许他做出这等耻辱之事。
一念天上，一念地下。
人群不约而同看向陆凌云，等待着这位青柳宗一宗之主的宣判。
吴沧神情微凝，强大武魄力量瞬间散去，毕竟宗主还未最终开口，他这般持续释放武魄力量，在旁人眼里实乃不敬之举。
陆凌云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在青柳宗远处的起伏山峦，心中一番思索。
“此子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才，精心栽培，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成为内门弟子...”
“此事牵扯太大，吴沧倒是不足考虑，可是他亲哥吴羿毕竟是仅有的两名宗门元老之一，对宗门贡献之大有目共睹，在弟子当中也是极具威望。再者因为一个遴选弟子得罪俞公子甚至帝城七大家族之一的俞家，这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目光从远山收回，时间极短，但陆凌云却是想到了许多。
身在高位，很多事他都要顾全大局，往大方向考虑，权衡利弊，扬长避短，身不由己的时刻往往要比随心所欲要多得多...
他并非不清楚吴沧这次太过急功近利，但一番考虑之后，纵观大局，一个可造之材相对而言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还是太过盲目乐观了… ”
李默心头一阵自嘲，嘲笑自己的天真。
一边是宗门长老和皓玄宗俞公子，一边是没有任何背景的自己，陆凌云又怎么会替自己說话？
吴沧见陆凌云仍旧没有开口，心中一喜，脸上闪过一抹肆无忌惮的狠色，“蠢货，莫非还妄想着宗主会被你蒙蔽住，恕你无罪？”
“这小子彻底完了。”人群心中暗道一声，无论出于何种心思，反正已经断定李默必死无疑。
“也好，不吴长老亲自动手，反倒免得脏了我的手，哼！”李萱内心冷笑，虽说不能亲自动手，但只要李默变为彻底的废人或者尸体，一切都没那么重要，反正目的已经达成。
“呼～～ ”
那股强大的武魄力量再次喷薄而出，李默方圆十米内被这股力量覆盖，当李默感受到巨大压迫感时，身体已经被锁定住，丝毫没有可以动弹的可能。
吴沧的实力究竟到达什么等级，就是李侯等核心弟子都不甚了解也不敢多问，不过据说至少武灵九阶甚至已经迈入了武王等级，而此时吴沧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量…
强大的压迫感作用到李默身上，立竿见影，他周身动弹不得，背脊一股寒意弥漫，心知不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便是宗门长老与普通弟子之间的巨大差距，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知为何，他冷汗淋漓正使出全身力量试图挣脱这股力道，不料刹那间他觉得这犹如泰山压顶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诡异无比。
“咦？”李默动了动手脚，发现一切正常，不由得奇怪，这吴沧难道起了它意？不然怎么会放过这次定杀自己的机会？还是說想戏弄一下我？
此时的吴沧像是着了魔一般，眼眸骤然缩小，神情骇然，肩头微微抖瑟，额头早已满是汗珠。他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般，脚步似乎想动却愣是迈不开。
生死台上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团薄云，极淡，若不是事先知道，根本看不出这薄云有什么异样。
人群正一头雾水的时候，陆凌云与身旁的风云老还有吴羿皆是神情惊愕，抬头看向那片薄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是……”人群顺着陆凌云等人的目光看去，皆是心神大震，无论是什么人藏身这片薄云背后都不重要，单是这一幕已是超出他们对武道力量的理解。
无法想象，不可思议，这还不够骇人心神？
这究竟是武魄还是传说中的武念？众人依旧回不过神来，心头的震撼久久未停。
李默也不例外，只是他莫名想到这人或许就是青老，因为他见识过青老的实力，有此猜测倒也是合情合理。
可怕！如果猜的没错，吴沧应该是被这片薄云背后的神秘武者锁定，所以刚刚才没有对自己下手，果然是宗门巨擘，无法想象般的存在。
“欺负小辈，还不快滚！”空中传来低沉的声音，明显是冲着吴沧所讲。
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诡异的一幕让许多人背上都渗出了冷汗，整个生死台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住，听到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