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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次我带旺仔去吃饼,不是也给你叫了一盘吗?咱们还说什么丹药的事。关于丹药的事,你仔细想想。”

葫芦皱眉一想:“大姐交待的事,我记着呢,倒是去过钦国侯府一次的,看门的小厮说侯爷去京城里见客了,没在府上,我便回了。这些天雪下的大。路也难行,加上过节钦国侯肯定要宴请宾客,我也不好去打扰的。”

“好弟弟。你再跑一趟吧。”芙蓉央求着。

“有那么着急吗?”葫芦翻翻白眼。芙蓉给他说软话,他又端起小少爷的架子来,正襟危坐的靠在那儿,手里拨弄着果子。一面观察着芙蓉的神色。

没料想却有下人来报:“夫人,有位小姐求见夫人。”

“有位小姐?哪个府上的?”

“是钦国侯府的天晴小姐。”

“天晴?”芙蓉忙道:“天晴来了?”她有些不相信似的。天晴不是被人紧紧的看着吗?寒冬腊月的,她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到苏府来呢?一时犹豫,直到下人催促。她才回过神来:“快请她进来。”一面又交待下人:“再加些炭火,对了,去泡杯热热的茶来给她驱寒。对了,把过年时买的上等甜点也端几盘来。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

天晴被婆子带到芙蓉面前时,脸冻的通红,嘴唇几乎成了白色,且不停的颤抖着,她粉色的小袄跟罗裙已经不见了,只穿白色的夹衣,夹衣上落了不少雪,有的已经化了。且她连鞋子也没有穿,一双脚也红通通的,裤腿已经湿透了,水珠不停的滴落到她脚上,她的脚或许已经冻的麻木了。

天晴看到炭火,也顾不得许多了,紧紧的贴了上去。

芙蓉赶紧让下人打来热水,又让人准备了毯子。

苏府下人进进出出,仔细的伺候着。

天晴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望着不停进出的下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天晴,你怎么突然来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芙蓉把厚厚的毯子盖在她身上,亲自为她洗脚。

天晴点点头。她太冷了,冷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天晴才哆哆嗦嗦道:“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穿鞋子?”

“我的鞋子都破了……”

“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天晴点点头,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她盯着芙蓉看,看了好一会儿,直接扑进了芙蓉的怀里:“苏夫人……求求你了,我不想回去了。”

天晴冰凉弱小的身子扑入芙蓉怀中,芙蓉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于是便把她抱紧:“天晴,你不要怕,慢慢说。”

“苏夫人,你走了之后,四姨娘嫌我戏唱的不好,又说我太笨……四姨娘让婢女罚我不准吃饭,我好饿……四姨娘还用鞭子抽我的后背……”

怪不得,芙蓉的手刚摸到天晴的后背,即使是隔了一层夹衣,天晴还是疼的嗷嗷叫了起来。

“又是关月秀。”芙蓉恨恨道:“总拿一个孩子耍威风,真是**份。”

芙蓉把一应果品摆到天晴面前,又让婆子们去蒸碗蛋羹。

天晴狼吞虎咽起来,也不管是什么果品,直往嘴里塞,噎的她直打喷嚏。

婆子们端了嫩黄色的蛋羹来,嫩黄色的蛋羹上滴了香油和两滴酱油,味道是极好的。

“天晴,吃点蛋羹吧,也好暖一暖身子。”芙蓉把蛋羹递到天晴手中。

天晴哆嗦着手,连碗也端不住,芙蓉只得亲自端着,正准备喂给她,不料有人上门:“府里的下人真是无用,怎么大冷的天就让天晴小姐一个人跑出来了,连个跟班儿的也没有,万一冻到小姐怎么办?”关月秀笑着进来,呵了呵手,抚摸着肚子道:“钦国侯府又不是吃不起东西,天晴小姐也是任意妄为,怎么反跑到苏府吃蛋羹来了?真是让我好找。”

一听到关月秀的声音,天晴便打哆嗦,忍不住要往芙蓉身后藏。

芙蓉放下蛋羹,直接护在天晴前面:“四姨太太,你大着肚子也不怕摔着,倒追过来了。”

“我担心天晴。”

“你是担心天晴跑了,没人让你打了吧?”

“……”关月秀心下明白天晴已跟芙蓉说了她打她的事,便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收起脸上的笑容,抖抖狐狸毛大衣上的雪花道:“天晴,跟我回去了。”

“我不回……我现在……不想回去。”

“四姨太太,天晴想在我这里住些日子。”

“那可不行。天晴是钦国侯府的大小姐,又不是下人,大小姐就要有大小姐的样子,怎么能随便外宿?天晴私自跑出来的事,钦国侯已经生气了,如今侯府正在府中等着呢。”

“四姨太太先回去吧,我自会派苏府的下人去跟钦国侯说明白。”芙蓉拦在天晴前面。

关月秀知道芙蓉有意保护天晴,于是只得冷笑着对天晴道:“天晴啊,你可要记得,你爹是钦国侯,你这次跑出来,你爹很生气呢,你爹说了,你这个大小姐没个大小姐的样子,若你不回去,以后永远别回去了,他不要你这个女儿了,你想一想,要不要跟我回去呢?”

果然小孩子是经不起惊吓的。

关月秀这样一说,天晴的眼泪便喷涌而出。

“天晴,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芙蓉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天晴却还是走了出来,抽噎着道:“苏夫人……我想跟你们在一起,可我害怕……我害怕我爹不要我……我娘死之前,曾经跟我说……要我听我爹的话,如果我不听话,我娘也会不高兴的。”

“可是……”

没等芙蓉把话说完,天晴便乖乖的走回了关月秀身边,她试图去拉关月秀的手,关月秀有些嫌弃她,直接招呼婆子把天晴给架走了。

天晴回望了芙蓉一眼,眼睛里有无助,也有难过。她能做的,只有被带走,然后一路小声啜泣。

来去匆匆。

很快,钦国侯府的马车像一阵风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不是苏府门口那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芙蓉真不敢相信关月秀匆匆的带走了天晴。

苏府的台阶上,新落的雪还没有扫去,天晴小小的脚印还印在上头,这小小的脚印,让芙蓉红了眼圈。

“她毕竟是钦国侯的女儿,咱们毕竟是外人,虽有心,却无力,也是没办法的事。”苏畅拿了件披风帮芙蓉系上:“这么冷的天,你穿成这样出来,小心冻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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