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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斐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事是蓁蓁不对，但真的伤到了他，你又忍心吗？到时候心痛的还是你自己……”
“她又不在乎……”雷宇炀冷笑一声，靠在路灯上，“一份感情被人轻贱到这个地步，我也该醒了。我何必？她对我不好，我还要处处为她着想？我没那么贱！”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东方斐叹气，“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有不对！你非要去吃若瑶的醋，不是自找麻烦吗？这下好了，吃到走不出来，出问题了吧？”
“你不懂……”雷宇炀点燃烟，“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是个人都会发疯……结果真的是那样，我一点都不重要……她对感情已经理智到我想掐死她！在她心里，亲情、友情都有底线，但爱情没有。她是准备随时随地牺牲我的……她的爱情只有一个上限，就是我死了，她跟着我死……我不要这种。我只想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要绝恋。”
东方斐也蛮同情他的，沉默了半天说：“别抽了。和她分开就抽，在一起就不抽，谁都知道你有多喜欢她。”
雷宇炀停了一下，继续：“那又怎样？”
“蓁蓁不是小女生了。如果是当年，她还可能为了你付出一切。但她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你也不能太苛求……”
“可是婚好不容易结的，怎么能说离就离？”雷宇炀痛苦地说。
东方斐看了他一眼，想说：结过一次了，还怕结第二次吗？还没开口，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来，发现是卓然的电话，说：“卓然。估计言小诺又虐他了，我们仨去喝酒吧！”
说完，他边接电话边往前走，雷宇炀也扔了烟跟着他。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雷宇炀脑子晕晕沉沉地，差点撞上他，恼怒地说：“搞什么……”
东方斐挂上电话：“亦笙死了。”
东方斐开车，带着蓁蓁和雷宇炀到了医院。亦笙已经被送入太平间，他们在病房里看到了卓然和言小诺。
病太久，已经消磨了人的悲伤，小诺看起来很平静，好像早就料到有这一天。蓁蓁他们本来怕她伤心，一路上想着要怎么安慰她，结果现在倒成了她安慰他们。
“谢谢你们。”她说，“我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亦笙也一直安慰我。他说他先去天上等我，等我活够了，就去找他，告诉他这个世界在他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真的很乖。”
蓁蓁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一声“嗯”？说一声“不要难过”？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安慰人，只会伤害人。宇炀和她在一起，很累吧？她闭了闭眼，命令自己不要去想。无论累不累，他没说过。反倒是她，自以为是地分手，害他难过……
为什么那么多人死，她却没有死？如果她在生孩子的时候、车祸的时候……就那么死了，她反而不用这么难受。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东方斐问。
言小诺摇了摇头：“麻烦你们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蓁蓁说，“大家都是朋友，而且我们也很喜欢亦笙。”只可惜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没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来看看他。
小诺有卓然照顾，蓁蓁他们并不担心，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
几天后去参加葬礼，再次见到小诺。她看起来很好，不悲不喜，但就是没有活力。亦笙的死好像抽掉了她全部的生命力，令她看起来死气沉沉。
葬礼后回家，小晖牵着蓁蓁不放手，蓁蓁只能和他一起坐雷宇炀的车。二人坐在后座，小晖趴在蓁蓁腿上，难过地问：“妈咪，人为什么要死呢？”
“妈咪也不知道。”蓁蓁说。
“妈咪，我不要和你分开。”小晖抱紧了她。
“嗯，不分开。”
“我不要一个人去国外！”
“那妈咪陪你去。你去哪里，妈咪就去哪里。”
她一说完，就感到雷宇炀在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没管，低头吻着小晖的额头。
“爹地……”小晖又喊开车的雷宇炀，“我不要去国外，我不要和妈咪分开，也不要和你分开。”
雷宇炀本来有千万种理由可以拒绝，但听了这样的话，一颗心软了下来：“好，不去就不去。”
“你们不要吵架……”小晖又说，“亦笙死了都没看到卓叔叔和言阿姨在一起，他一定很难过。”
雷宇炀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蓁蓁说：“我们不会吵架了。”
“那就好。”小晖闭上眼，靠在她腿上迷迷糊糊地睡起来，“随便你们怎样，只要不吵架……”
蓁蓁听了他的话，眼眶发热，一个没忍住就掉下泪来。
汽车停在叶家门外，小晖已经睡着，雷宇炀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去抱他。
前方东方斐也刚刚停下车，走过来拿轮椅、抱蓁蓁。小晖被弄得醒过来，一下就揪住蓁蓁不放手，望着雷宇炀：“我今天睡妈咪这里。”
雷宇炀眼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僵硬地回答：“好。”
小晖就跟着蓁蓁进门了，他望着他们一大家子的背影，很难过。凭什么？明明是他的老婆孩子，怎么就和他分开了？
“哥哥，进去。”有人拉了拉他。
他低下头，看见牂牂 櫊櫛ё乓恢恍⌒〉奶┑闲埽小手拖着他往里走，他就这么被动地跟了进去。
蓁蓁见到他，很惊讶。他把牂牂带到沙发上，说了声“孩子看好”就走了。
牂牂眨巴眼看着他，回头问蓁蓁：“哥哥怎么了？”
“哥哥要上班。”蓁蓁说。
几天后，蓁蓁接到卓然电话：“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小诺心情不太好，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陪陪她？逛逛街什么的。”
“当然可以。”蓁蓁一口答应，挂断电话就和小诺联系。小诺声音虽然没精打采，但对她提出的邀约还是欣然应允。
二人去会所坐了坐，东拉西扯地聊了聊。蓁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接下来还是有事没事约约她。等到若瑶和苏夏放月假，又叫了她们一起，本来是想青春期女生有活力，或许能让小诺感染到、心情好起来。结果那两个都是文静的，知道小诺刚刚丧子，更加小心翼翼，懂事得不行。
这时候的蓁蓁，多希望她们没心没肺、打打闹闹啊！
每一次聚会完，卓然都会来接言小诺。蓁蓁看到他体贴入微的动作，总觉得他们不久后就会在一起。
若瑶回学校那天，蓁蓁去送她，由司机开的车。她这个月要会考，蓁蓁安慰她：“不用担心，会考都很简单的。”
若瑶点头：“最近复习得不错，应该没有问题。”
蓁蓁看着她，犹豫了片刻问：“最近，那个人没骚扰你吧？”
若瑶一怔，摇头：“他没再联系我。”
蓁蓁松了一口气：“有事要和我说，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到学校门口，看到雷宇炀在送苏夏。蓁蓁一愣，路上好像没看到他的车，难道是走的另一条路？
若瑶拿了衣物，走过时打了一声招呼。在蓁蓁面前，她还是称呼雷宇炀为“姐夫”，这时候也忘了改，还是这么喊了。
雷宇炀瞪她一眼：“托你的福，已经不是了。”
她一阵尴尬，愣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得快哭了。
苏夏看不过，碰了碰她的手臂，拉着她一起进了学校。
雷宇炀烦闷地靠在车上，拿出烟就抽，扭头发现蓁蓁还没走，他就昂头看着她，直到一支烟抽完了才上车离开。
他不知道去哪里，晚饭也不想吃，就打电话给卓然，问他要不要去喝酒。现在他们成了难兄难弟，正好一起借酒消愁。他觉得东方斐也应该和他们一样，但那朵奇葩，整天严于律己，不抽烟、不喝酒、不把妹，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