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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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唯和钟雪乔的座位是九、十连号。
场内陆陆续续坐满七八成，大屏幕开始播放广告。
“小乔？”叶祁手里拿着十一十二号，“有缘分，买花碰上你，看电影也碰见你，而且座位靠在一起。”
韩唯薄唇抿紧，起身：“换个位置，你坐这边。”
“韩老板你有没有绅士风度？看电影理所当然是坐在正中间观影效果最佳，你让女士坐旁边自己做中间，自私自利！小乔你坐我的十一号。”叶祁侧身让位置。
“不用了。”钟雪乔淡淡看了眼气场不分伯仲的两人，冷冷道，“韩唯，不用换了，我就坐十号。”
钟雪乔表现出倾向自己，韩唯稍微感觉熨帖和舒坦，按下扶手，“你坐过来点。”爱情片嘛，她坐他腿上应该更符合看电影的气氛。
她往旁边挪过去的动作一丝不差地落在叶祁眼里，他撇了撇嘴，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
......
转眼暑夏宛如初恋情人般悄悄从身后蹦至眼前。钟雪乔考完最后一场考试，回家收拾必备的东西，不作停留又赶火车回家。
韩唯已经在楼下等着，“东西收齐了吗？别半路上想起还落了东西。”
“收好啦，我可不像你丢三落四。都说了不用送我，来来回回跑多麻烦啊。你今天邀约和房产局的副局长谈事，结果如何事情谈妥当了吗？”
“上面临时下来质检，局里几位主要人物陪着去了，约了其他时间。”
钟雪乔低头系着安全带，嘴巴像只小喜鹊般叽叽喳喳：“唉，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不过没事哒慢慢来，哥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报复和理想。我相信你”
韩唯闻言，笑着抓了抓她头上乌黑浓密的头发：“小孩子瞎操心！这种事见怪不怪。”
......
钟雪乔在家渡了近两个月暑假，每日平淡无波规律重复。
八月中旬的午后，噼里啪啦下了场大暴雨，雨水把地面浇灌的满满当当，翠绿色的梧桐树叶更显得青翠活力。
不满2岁的钟豁然跟着钟雪乔午睡，被雷声吵醒后，不哭不闹，自顾自地溜下床，搬着小板凳垫脚掏出冰箱里的雪糕，老实地坐在地板砖上呼哧呼哧大快朵颐。
钟雪乔醒后，急忙出来找人，却发现钟豁然正舔着光溜溜的雪糕盒子。“钟豁然你不许吃冰冷的东西！谁许你吃的啊？”她气势汹汹走过去，立刻抱起小胖墩。作为家里最珍贵的宝贝，她不想弟弟出事。上个礼拜的傍晚，她奶奶抱小胖墩出门散步，一不留神，没注意到热情的邻居往她弟弟嘴里塞了口冰糕。回家后，钟豁然上吐下泄，连忙送到医院急诊，得亏吃的少，平安无事。
过后，她妈妈对着奶奶是一顿数落和批评。于是乎，照顾小胖墩的任务，钟雪乔被迫全权接手。
吃了两盒雪糕的钟豁然心满意足，对着钟雪乔咧嘴呵呵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门牙。
“你有没有事啊小家伙？”钟雪乔不放心，抱着他左看右转，她不放心，想着上医院检查才比较靠谱保险。
儿科医生拿着听诊器听了小胖墩的心跳，也检查过舌苔和眼鼻，“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下回要注意点，不能任由小孩子往嘴里塞东西，病从口入，小孩子抵抗力更容易生麻烦。”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虚惊一场。
钟雪乔回家后，没提弟弟吃雪糕的事，免得他们担心。
却不想，晚饭时，无肉不欢的小胖墩异常高兴，但不吃饭，半闭着口咿咿呀呀唱小曲。
“豁然平时吃肉汤拌饭可以吃两碗，今晚是咋回事？跟小鸡啄食似得，咽不下两口啊。奇怪了。”钟父喃喃道。
钟奶奶接话：“吃饱了就不想吃了呗。小孩子就那么一丁点的胃，难道能像大人塞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啊？”
袁银波强行往钟豁然嘴里灌肉汤：“不吃也得吃，他半夜饿肚子可没谁伺候！”
说时迟那时快，汤匙刚从钟豁然嘴里离开，霎时吐了自己满下巴。
四人一看，傻眼了。袁银波率先反应过来，把孩子反过身，拍着小孩子的背。钟父放下碗筷，围过来，“这是咋回事啊？赶紧送豁然上医院去。乔乔在家照顾奶奶，我和你妈去。”
钟奶奶俯身瞧着孙子的脸色，按多年伺候孩子的经验，皱着脸拍手说：“我宝贝孙子脸色不对啊，麻溜的送医院。时间一长可就晚了啊！我的乖孙子诶。”
钟雪乔吓的手脚无措，不会是因为下午吃雪糕导致的吧？医生明明检查过没事了，为什么竟然会呕吐呢？要不要坦白呢？“爸妈，豁然中午趁我不注意，偷吃了雪糕，我已经带他看过医生，医生说没事。”
“庸医啊。才两岁的小孩子哪里能吃雪糕，你带他去医院就不晓得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啊？”钟奶奶厉声骂道。
老来得子的钟父火冒三丈：“你是三岁小孩子吗？你有没有脑子？疏忽大意让弟弟吃雪糕，你是怎么当姐姐的？出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们......”
袁银波倒是镇静地抱起胖墩：“不要乱了阵脚，先去医院。回来再听乔乔解释。”
三口走后，钟奶奶索性坐回椅子上，夹了块鸡腿，三两下嚼得精光。钟奶奶对儿媳妇不让她照顾孙子的事耿耿于怀，说起风凉话：“乔乔你多少岁了啊？居然允许弟弟吃冷食。呵呵，这下好了吧，她女儿更信不过，不让我个老人家照顾孙子，哼！看你们如何狂妄!如何收场！搞得我胃口全消！吃不下吃不下！气死人了！你把桌子收拾干净，我进屋躺会儿......造孽啊！我半只脚蹬进土里，闭眼前都不让人安歇......”
钟雪乔抿了抿唇，自责地默默收拣碗筷。
三小时后，三口回家了。钟父抱着熟睡的胖墩进屋，袁银波拖下棉布鞋换上拖鞋，疲惫地靠在客厅沙发上。
钟奶奶和钟雪乔闻声来到客厅。
“怎么样了？我宝贝孙子会不会落下大毛病啊？”钟奶奶挤在另一处沙发。
“豁然之前可能着了凉，加上中午吃凉的晚上喝热汤，两个相冲，胃里积食难消化，导致上吐下泻。”袁银波伸手搭在额头上，放松道，“抱到医院后，豁然缓过劲儿不哭不闹，打了两瓶点滴睡着了。”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保佑我钟家乖孙子平安无事。”钟奶奶两手作揖，虔诚道。
过了会儿，她的脸色犹如三月天瞬息万变，“要说我孙子一日跑两回医院，就怪雪乔，你若是好当当地照顾豁然，他至于吃雪糕吗？你肯定没用心看顾，光顾着自己玩。都说人心隔肚皮啊！你和你亲弟弟是隔了多少层铜墙铁皮啊？至于你这般虐待他？”
洗耳听听，如此严苛不近人情的话是出于喊了二十年的奶奶。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中午我带着豁然午睡，他先醒，我发现时阻止已经来不及！”钟雪乔说。
“姑且算你不是故意。可你一开始就不应该买雪糕回家。才两个月暑假，你往冰箱里塞了多少雪糕果冻？你自己数数！你差点把冰箱当成批发市场里的冰柜。哼，嘴巴好吃还有脸面推卸责任。白读十几年书！就好比好、色的男人，在外找店里的鸡，回家被老婆发现，反而倒打一耙怪自个老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活了一把岁数，今儿真是见识到你的厉害！”
“婆婆，你哪里还具备长辈的样子？刚才的比喻像话吗？我听着臊得慌。豁然偷吃东西，雪乔撇不开责任。但你的话真是不知轻重缺了尺寸。”袁银波大声说。高龄产妇的日子已经远去，但至今回忆起，仍旧是噩梦，若不是钟家人根深蒂固的养儿防老观念，她压根不至于生第二个孩子，四十多岁了，还得劳心劳力照顾小孩，何来的养儿防老？费心费力培养女儿长大，女儿才是她心中第一的宝贝。
“合着女儿有错，你不教训女儿让她改正，反而怪罪奶奶，银波你讲不讲道理啊？小的有错大人有义务教，否则藏着掩着一味包庇，会被外人搓着脊梁骨骂！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犯错首先被指责的就是大人！你当妈妈的不像样子，女儿能优秀到哪去？！”钟奶奶借着此事出气。被儿媳妇压低一头，她可没少裹着怨气过日子。
“不要吵了。照顾豁然不用心不专心是我不对，我有错，我会改正的。”钟雪乔边说边走向她妈妈，捏着她的肩膀帮她放松身体，“妈，对不起，我以后会十分认真小心。”
“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放在心上。”袁银波拍了拍女儿的手，“还是女儿在身边贴心。不像有些妈妈啊，有女儿就跟没女儿一样，嫁到天高皇帝远的地儿，敬孝就如同天上牛皮~~虚着呢......两三年都未必会回家。”
钟奶奶被儿媳妇噎的灰溜溜进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