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陷害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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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剩下白无颜望着窗外发呆。
她已经看透了许静姝，从小到大，每当她说羡慕自己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她羡慕那个东西就会到了她手上去。无论是人，还是东西，从不例外，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也是因为此，她才对许静姝才一直没有好感，无论外人说她如何如何纯良，她不一样，她总感觉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某名的阴暗，总觉得她心中藏有化不开的暗土，是阳光无论如何也照不进去的。
刚开始她也是不知道的，头一回是老宅的老管家。
老管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她刚进顾家的时候，周遭的小伙伴玩早与顾江离结成了联盟，不参她玩。
一开始她也并不爱跟在他们后头，可那时两老整天忙公司的事，特别是那时老爷子刚坐上总裁的位子，忙得昏天暗地，哪里有功夫顾得上她，于是就把她丢给了老管家，可她并不爱跟任何人交流，一整天一整天坐在角落里，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发呆，一发呆是发一整天的，用一双圆圆的眼睛，戒备地审视着这个世界。很是惹人怜，那时候老管家是真心疼她的，把她当成孙女一般。
她不爱说话，也不逼她，就陪着她，陪着她发呆，后来她才慢慢跟老管家亲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天爱像个影子似一跟在老管家后头，老管家也爱带着她，去哪都带上她。好吃的，好玩的，统统都优先给了她。
然而不久后，老管家与她便疏远了起来，很突然的。
虽然对她仍然像往日那样毕恭毕敬，但这种恭敬是带着距离的，当她再想跟在老管家后头，老管家刻板地说，她是顾家的大小姐，整天跟在他这个老头子后头是失礼数的事，语气生硬，连同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充满了失望。她是敏感的，知道老管家不希望自己与他亲近，说的次数多了以后，她便不再跟在他后头，很识趣地重新退回到了那片属于她的角落。
小小的人儿是想了很多的，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她说错了什么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一个曾经那么亲近的人，却待她如同陌生人一般，脑海里刮起狂风暴雨，小小的脑袋不够用。
后来很努力地回想才抓住了那更细细的线，才忆起一切是从那天起开始发生变化的，那天她在后头叫住了自己，呢喃似地说道，真羡慕老管家对你这么好，那时只感到莫明其妙，回头恼了她一眼，不理会。
就是那天晚上的时候，老管家疯了似的在屋里翻找着什么，整个家几乎被他翻了个遍，板着一张脸，佣人跑过来问也不搭理，疯了似的，只顾着翻找翻找。那天一晚上，平日里冷静沉稳的老管家拖着年迈的身影，把大宅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后来听佣人说，他在找一个相框，那相框是放在他房里的，唯一的一张，也是最后一张一家人齐齐整整全家福。据说是一家人外出游玩的时候出了车祸，车祸夺走了他所有的亲人，老伴，儿子，儿媳，甚至只有七岁的孙女，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从此那相片，那像是他唯一的念想，所以他格外宝贵。
如今相片却不见了，整个人自然疯了。
整个家被他翻了个遍，仍然没能找到，后来，大晚上的时候，他从外头回来了，往日里一丝不苟的白色银发蓬乱得不像样子，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甚至散发着垃圾堆的嗖臭味，看来他是去了翻外头的垃圾堆，手里头拿着一叠被撕得粉碎的相片，终归，是找了回来。
那时他们正在吃饭，老夫人站了起来，问他找着了没有。
老管家点点头，眼睛却望了她一眼，冷淡得像冰一样，好冷的，冷入骨髓。
佣人们都在传，是她干的，那张相片平常里老管家都锁在房里，房里是上了锁的，只有她，只有她老管家是不设防的，只她可以自由地出入老管家的房间。
流言越传越烈，甚至老夫人也拿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她，那是欲要指责又无从开口的表情。那是她头一回吃到委屈的味道，不是她，明明不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做她想要逃走，但没有脚，她想要狂吼，但没有声音，她知道没用的，没人会相信她。
那天她从楼上下来，许静姝从楼下上来，两人在楼梯中间相遇，她分明看到了许静姝嘴角扯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虽然一闪而过，但她分明看到了。
一把火猛地从什么地方生了起来，她一把冲了过去，凭着体重的优势，把许静姝压在地下，扯着她的衣服，扯着她的头发，狂怒道，“是你，明明是你，是你干的！”
被压在地上的人儿被吓坏了，哭泣着求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害怕。”
“少装无辜了，明明是你。”白无颜大声叱骂道，手上的动作就没停，她都恨死这个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就是你！”
她们的动作惊动了大人，佣人们冲了过来，把她拉到一旁，扶起许静姝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却又怕又怒地看着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魔鬼。她这个魔鬼伤了他们心中的天使。
老管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看她的神情充满失望，说了一句近似责备的平静的话，七岁了，也该学着长大了。该知足的，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占为自有。
平静的一句话却像一记耳光向她甩了过来，又重又响，愣愣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后来的记忆，她有些模糊了，或许是记忆自己选择了遗忘，这一段羞愧的记忆，或许它已经化作了一堆烂泥。
后来，她是有去找老管家解释的，她想要告诉他不是她，那些坏事儿都不是她干的，明明是许静姝干的，一切都是许静姝的错。
那天她去了老管家的房间，门开着，他面朝窗外而站，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留给她的是一面的眺望远景的背景，旁边的桌子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上一家五口望着镜头甜笑，幸福像是要溢出相框飘散出来，还是粘了起来，但就是粘得再完美，修复得再好，始终有一条条的裂痕，再也无法跟原来一样。
突然意识到，她和老管家之间也一样，就算他相信不是她干的，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始终有一些裂痕横跨在他们之间。
一瞬间，七岁的她徒生出一股无力感，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没有惊动老管家，就当她没有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