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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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她还不相信她所看到的景象，以为这是她的梦境。毕竟过去的好多年，她经常梦到这类场景。
真的就像现在这番，高大俊朗而略显苍老的他，清晰地浮现在她面前。
而且他看着她，目光那么平静而幽暗、复杂而深情。似带着怨怒，又似带着怜爱，还似带着忏悔。
原本蹲着的她，慢慢吞吞站起身来，跟他对视，她连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又做这种梦了
记得已经有几年，她没再这种梦了。
可是今天再次梦到，并且清晰、真实、深刻！
见她站起来了，他缓缓伸手，想要去触碰她斑白的两鬓。然而，手至半空，却又止住。
然后，他的唇角神经轻轻抽动，喉咙处像卡着刺般，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很快眼球也渐渐湿润。
他可能也以为这是梦，所以他终究不敢轻易去触碰她，否则就因此惊扰了这个美好的梦。
他们都没有说话，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凝视着对方。
直到好久后，白驭良启唇，颤抖着声音问她，“秀兰……你是秀兰”
她的名字就像她的人，钟灵毓秀而蕙质兰心。哪怕如今她快五十岁了，也还是那样幽静迷人，给人感觉清淡无害，不会让人中毒太深，却也终身难以忘怀。
他熟悉而沙涩的声音，令她心口猛然一颤！
而后她意识到了，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来了。她等了他这么多年，他真的来了。终于来了！
“阿……阿良”她也虚声喊他。
他的大致容貌同样未变，不然她不会一眼认出他。他就有些显老，白头发特别多。皮肤也比较皱，但是特别的白净，一看就是平时少晒太阳，坐办公室养尊处优的人，不像那些山野农夫。
白驭良点了下头，那只手还是伸向了她，轻柔抚摸一下她的脸颊。不知不觉间，他的泪水也夺眶而出，哭得稀里哗啦。
他还哽咽着、回答着，“是……是我……”
方秀兰一个激动，突然间身子前倾，直接靠向了他的肩膀。
随后，他们相拥在一起，哭得难舍难分。
至于其他的事情，包括影响之类的，他们暂且都没有去想。
恩恩怨怨，何处说起。能够再见，便已珍惜。
而方秀兰的邻居，自然看到了这一幕。通过白驭良的衣着和外形，他们也看出来了，他是有钱的贵人。
过了好久，他们终于松开了对方，站直身子，再次相互凝视。
这时候，方秀兰这才凝噎着问他，“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二十几年……”
白驭良依然轻柔抚摸着她的脸庞，但是说话吞吞吐吐，“对不起……对不起……”
而后他没其他话了，没有去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已经无用，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的他们，有了自己的“幸福”，孩子都好大了。
其实方秀兰也不需要他的解释。他为何会“迟到”这么久她心里有数。她早就不怪他了，因为她至始至终都知道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只是她也没有原谅他。
见此时白驭良语塞，她又苦笑说：“呵，都过去了……今生还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秀兰……”白驭良又轻声唤她，心中对她的愧意更深。他还发现她没变，还是这么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方秀兰忽然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说：“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白驭良又觉心口被重重锤击了一下。方秀兰忽然的态度，明显是还在恨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便赶他走。
“秀兰，我这趟过来，是刻意找你的……以前我也找过你，而且总是找你找的好苦……我知道你丈夫已经过世好多年了，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今天我就留下来，多陪你聊聊天，好吗”他努力压抑着心口的疼痛说。
方秀兰又不假思索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习惯了，不用你陪。”她猜测，他依然有家室。但是她不确定，也不想问。
说完之后她蹲下身子收拾了一下，把那些小铲子和残菜苗都扔进水桶，然后提着水桶往屋子的方向走。
白驭良见此，又连忙跟上去。
可是，方秀兰越走越快，大步流星，头也不回。进屋之后，她更是非常迅速非常果断地把门一栓！
白驭良越追越焦急，当她关门时正好撞在了那木门上。
“砰”的一个声响传来，他的头被撞得怪疼，很快肿起了一个包。
然而，里面的方秀兰无动于衷，恍若不知道这回事。
白驭良没办法，一个人站在那儿，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等她心软。
“秀兰，别这样……让我进去，这次我是刻意过来找你的……”他还好说歹说。
里面的方秀兰如同没有听见，反正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予回复。
她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泪眼滂沱无声地哭。回忆过去，她甚觉无奈而艰辛。她品尝过轰轰烈烈的甜蜜爱情，而甜蜜过后尽是刻骨铭心的ci痛。
有那么几年，她真过得生不如死。可是她并没有全部怪罪他，她知道有一部分是命运的原因。
以后她也可以不再见他，今生又见了这次，她觉得足矣。
毕竟他的华丽，他的文雅，他的贵气，都是她不可触及的。
忽然她也决定了，她要去北京，以后陪着方小柔生活。因为她的心愿已了，待在这里没有了其他期盼。
外面天色渐渐变黑，白驭良却没有走，他还在唤她，请求她开门。但是，她慢慢变麻木了，也没有流泪了，只是木然坐在那儿。
直到夜深时，外面白驭良的说话声才停止，周围环境也变得特别悄寂。
方秀兰发现情况不对劲，又连忙把门打开。
因为她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家这边是深山山坳，距离有旅馆的县城要走两三个小时！而且现在是大晚上，走山路很不安全！
借着月光，她心急如焚地站在门口张望，用那敏锐的目光搜寻着白驭良的身影。
这个地方，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附近的山里偶尔有豺狼虎豹，他会不会被那些豺狼虎豹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