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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郑妍的话，我皱紧了眉头，直到此刻我仍不知道李幺是否发现了我送她的那双蓝色高跟鞋，现在的它是否依然躺在桌角一动不动，我对此甚至没有定论，但不知为何，直觉却告诉我也许当天李幺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点破。
“那天送那双鞋子，我事后想来确实有些不妥，但是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要收回来的道理我总不能直接去问她要回吧”
看着郑妍疑惑的眼神，我思索再三，还是有些犹豫。
“可你若是有了选择，就不该这么模棱两可下去，这样对李幺很不公平。”
郑妍看了我一眼，随后余光瞟到柳滢身上，转而又望向江面，没再说话。
我想起前两天自己在江边亲吻柳滢的场景，而那一幕正好被李幺尽收眼底，从她当时的表现来看，似乎十分的坦然，并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的暧昧而有任何的情绪，或许是她掩藏的好，又亦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郑妍所告诫我的话，又是否是多此一举呢我并不知晓，此刻的心情，只剩杂乱。
樊明和柳滢交流着，而郑妍也没再与我继续争论，默默地回到了石桌上，两人随后便与我们告了别。
离开的时候，郑妍盯着柳滢看了一会，好在并没有多说什么，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此刻的江边，又如同刚来的一样，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拍了拍柳滢的肩膀，试图不再去想刚才郑妍与我所说的话，我们缓步行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之前经常路过的喷泉广场，今天正逢周末，广场上活动的人有许多，我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以往经常来玩陀螺的小孩子，这不免让我有些疑惑。
而他们的消失，好似带走了我曾经和李幺在广场上的记忆，被埋葬掉。
我默默摇了摇头，正欲离开时，却看到有个小孩朝着我跑来，我定睛看去，发现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做贺子轩的小孩。
那天去给李幺买鞋之前，我和他在广场上有过短暂的邂逅。
“大哥哥，大哥哥，陪我玩会陀螺好吗”
贺子轩看到我仿佛像找到了一个来之不易的玩伴，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一旁的柳滢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你的朋友呢，那个叫周伦的男生呢”
我看着贺子轩，突想起之前有一个和他一起打过赌的男孩，而那天贺子轩正好是用我的陀螺在他面前赢得了胜利。
“周伦考了零蛋，被他爸妈限制出门了，他今天可能被打屁屁了。”
贺子轩一脸的幸灾乐祸，用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眼神紧盯着我。
“那你呢你多少分啊。”
“90，哈哈，我厉害吧”
贺子轩看着我，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看着面前这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对着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对比周伦，他的成绩着实是优越了不少，足以傲视群雄。
“行，那为了奖励你，我就勉强陪你玩一会儿吧。”
说着，我便从兜里拿出了之前自己的那一枚陀螺，而贺子轩看到我如此坦然，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随即也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陀螺。
然而，当我看到这枚陀螺的一瞬间却愣住了，因为，它像极了之前我送给李幺的那一枚，两枚陀螺从颜色和形状上看，明显是一对。
“你这枚陀螺，是从哪得来的”
带着疑惑，我对贺子轩问道。
“一个大姐姐给我的，就在三天前。”
贺子轩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很坦然地解释道，随后又道：
“那个大姐姐当时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看她在广场上一个人吹冷风，就过去送了她一个暖宝宝，她为了感谢我，就送了我一个陀螺，我当时其实不好意思要的，但是她说自己留着也没啥用，所以我就收下了。”
贺子轩说罢，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看上去并没有说谎。
猛然间，我想起了那天亲吻柳滢正好被李幺看到的场景，当时的她在这个尴尬的场面下好似十分的镇定，并没有半分的不适。
可她又为何会在广场上吹冷风呢
我看着贺子轩手里原本和我这是一对的陀螺，脑子里尽是不解，李幺就这样将我当时送给她的东西拱手让人，那么，那双鞋子是否以后也会和陀螺是同一个归宿。
我突发觉得郑妍的担忧是有些多虑了，以李幺这样的性格必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更别提她认为的我会辜负了她。
她或许从未喜欢过我。
我逐渐从失神中缓过神来，象征性地与贺子轩一起玩了一会儿陀螺，两枚一模一样的玩具在一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看着这一幕，我的眼前有些迷离和说不出的感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牵着柳滢的手继续行走着，十二月的寒意有些刺骨，我们随意逛了一会便朝着医院走去，今天已经是柳滢住院的第六天了，虽有所好转，但我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像往常一样，直到看着柳滢睡倒在病床上，我的心才逐渐落地，随后悄悄离开。
来到医院楼下，冷风吹得我直发抖，微信的一声震动让我一惊，顺着手机屏幕点开，是东子发来的几条消息。
图片上，洱海的海鸥正盘旋在他的头顶，一副墨镜下，东子非常闲适地眺望着远方，看着画面中的人与风景，我默默地发出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
下一秒，又是一张图片，我定睛看去，正是六年前我们在油菜花田野上五人的合照，与李幺车里驾驶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好怀念当初的时光。”
东子的消息再次将我的回忆挑起，下意识地，我突然想到郑妍当初对他的感情，如若东子早点回头，是否结果又会不一样呢
但现在她已经和樊明在一起，不论如何东子也是没这个机会了。
这时，我忽记起东子临走前的那个晚上给我还回来的那张招商银行卡，而里面，是当初郑妍借出的八万块钱，这段时间忙于照顾柳滢，我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而直到现在看到我们五人同框的照片，我才又记起了这件事。
想到这，我立马拨通了郑妍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