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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亮，她们刚出门就见吴家门口站着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许红梅。
许红梅站在门口，手里抓着个饼在吃，吴家黑漆漆的，估摸着其他人还在睡着呢。
陈娇娇突然想到之前刘婶子说的话。
不管她当时说的多天花乱坠，一旦新媳妇进门，这起早贪黑的活就都成了新媳妇的了，他们一家子倒是睡的安生。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招呼了许红梅一声就往村口走。
村口牛思雨也在，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大概是吴春花不在的原因，这赶集的活倒是落在她头上了。
因着牛二的原因，她也不喜欢跟吴春花长得很像的牛思雨。
反倒是牛思雨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
“娇娇姐。”
她点点头，也懒的理会。
前几次赶集张卫和钱云倒是次次不落，今天同样如此，张卫背着一筐的柴，钱云提着两个篮子。
入秋后早晚温差大，但中午依旧闷热。
见他们提着水壶，牛思雨已经惦记上了。
“娇娇姐，一会把你们的水给我喝点呗，今天这天应该很晒。”
“知道晒你怎么不自己拿我们是给你拿的呀”陈小直接翻着白眼骂了回去。
陈娇娇没理，只是问她“现在吃还是到了集市吃”
“刚吃了半个饼还不饿，我们到集市吃。”
牛思雨讨嫌似的又说“娇娇姐，你们今天也卖鸡蛋吗”
“是啊。”她应了一句，扭头问钱云“还有人吗”
“没了吧。”钱云也不清楚。
又等了一会，方小桃母女和李乐霞小跑着过来。
两人手上挎着个篮子，走的有些急“我还以为你们走了。”
“走吧。”张卫转身往外走去。
钱云也没追就和其她人一起走着，本来大家伙就是唠唠家常，直到四爷的二儿媳李乐霞说“这高家人死了，你们母女倒是自由了，只可惜那东西都烧完了，我看你们自己搭了一间屋子，这一到冬天不是要冻死了……”
话说了半天发现没人理她，扭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冷着脸。
李乐霞嘀咕了一句，也不敢吭声了。
一直沉默到集市，陈娇娇赶紧拿了牌进了集市。
李乐霞紧跟其后原本想坐她旁边的结果被高小田先行一步抢了。
摆好摊，陈小把干粮拿出来吃了起来，她这刚咬了一口就听到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
侧眼一看发现是许久不见的老太太。
“阿婆，我们又见了。”她笑着问候了一声。
老太点点头“你今天卖的啥”
“鸡蛋，手帕，斗笠和筐子。”
“给我二十个鸡蛋吧。”老太把篮子递给她，也没盯着随后就低头掏钱。
陈娇娇把饼递给一旁的陈小忙装了起来。
收了钱，她把篮子递回去说“二十一个，阿婆你拿好。”
老太笑了，接过篮子就要走。
想到什么，她忙问“阿婆，你要果树吗我下一集要来卖果树，最后一批了。”
“不要了。”老太说“院子里有，好几年了。
“行，那你慢走。”
等人走了，她又继续吃起了饼。
饼是拿野菜烙的，面少菜多，一张下去她连饱的感觉都没有。
“你带来几张”
“八张。”陈小又递给她一张“一会集散了吃两张有力气走路。”
“给我口水。”她伸出手。
陈小从筐里拿出木碗。
两人就这么一口饼一口水就着吃完了早饭。
那边张卫很快就卖完了柴，他也没走和钱云一起在摊子前坐着。
散集里都是摊贩的吆喝声，其中有一个卖狗崽的。
狗崽子看着不大，窝在笼子里看着可怜兮兮的。
陈小盯着，说“这狗都没二两肉，谁吃啊。”
“这是看家的吧”
“人都吃不饱，哪有东西给这畜生吃。”
小狗肚子圆鼓鼓的，胖呼呼的一看就知道刚断奶。
镇子里人养不养狗她不知道，但在乡下，村里人宁愿拿那口粮喂鸡也不可能养只狗。
鸡养肥了能下蛋还能卖钱，养只狗什么用都没有。
狗贩子吆喝了半天，一个问价的都没有。
几只小狗窝在一起一直可怜的哼唧。
“你是娇娇”头顶一道男声。
她闻声抬眼，看清面前的人，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喊了一声“三姑父。”
刘高目光扫过她的摊子，伸手拿起一个斗笠“这谁做的手还挺巧。”
“平儿做的，十个铜板，三姑父买一个吗”
刘高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说着戴在头上就要走，全然就是一泼皮。
陈小气不过刚要站起来理论一番就被她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别管了。”
陈小瞪着刘高的背影气的呸了一声，大骂“真是不要脸，三姑都被他逼死了还有脸自称姑父。”
“别跟这种泼皮纠缠，真招惹上了对我们没好处，就当……随他的棺材本了。”
“说不定一会出门就摔死了呢。”
陈小还是气，恶狠狠道“摔死了最好。”
卖完鸡蛋，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又没生意……”
“好在鸡蛋卖出去了。”她要求不高，能赚点就行，没本事赚大钱那就从小钱攒起。
“卖了多少啊”
“六十八个铜板。”
陈小不再抱怨了，提起水壶倒了一碗喝了，刚要放筐里就听牛思雨说“给我喝一碗。”
“没有了，就剩一点点了，我们要留着路上喝的。”
“就给我喝一点，我太渴了。”今天太阳大，牛思雨这会儿嘴都干的起皮了。
陈小不理她，麻利的收拾了东西。
“娇娇姐。”牛思雨看向她“你和大哥……”
“谁是你大哥。”陈小瞪着她“少不要脸了，断绝书的事村里谁不知道，你们以前怎么对他的，现在看他挣钱了就想攀关系，真不要脸……”
牛思雨气的要死，可陈小骂的又是事实，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这么叫确实不合适。”陈娇娇淡淡道“我们带的水确实不多了，你要渴了那边有茶水……”
“走吧。”她招呼了陈小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