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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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府不似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只会用金钱去堆砌出一个看似风雅的庭院，落在有心人眼里，尽是欲盖弥彰的丑态。
端木府的一草一木、房屋建筑摆设都有究可考。走过竹林小径，穿过九曲回肠的廊桥，不长的路生生让云左从经史子集说到风水玄黄，先不说叶不平，一旁的灰老都投来了不一样的眼光。
叶不平这丫头大概是攒了十几年的好奇心好不容易被大大满足，对云左肉眼可见地由喜欢发展到了崇拜。
“哇！前面好大啊，好多人！”叶不平一路小跑，终于是来到了招亲会场。云左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放眼望去，此处应是端木家的演武场：君子六艺，骑射健体之术也颇受文人重视，在他们的眼里，读书人的健体和武夫的打打杀杀是截然不同的。
演武场周围有水渠流过，四边有凉亭。四角放有雕琢细致的祥瑞四兽，各合方位。
而四方交集处的武场中央则是高出平地一尺的圆台，主屋背北朝南，靠近主屋的方向设上了七个位置。此刻还无人到达，想来是留给端木家的长辈，以及…….其他身份尊贵之人。
云左看了一眼满场的人，眯了眯眼睛，阴冥教要杀人，可凤枝城向来排外，生人入境在有心提防之人眼中十分明显。
端木家又不像之前几个家族势小力孤，不说本来就根基深厚，那位云州州牧也定会护着端木家。
若是端木家有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以那只老狐狸的本事，阴冥教藏得再深都会被揪出来。
所以如果想转移视线浑水摸鱼，就只能抓住这次机会了。这点……身为猎物的某人本身，应该也是清楚的。
云左随便寻了处亭子坐下休息，亭中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点，不愧是端木家，招待客人的茶水都是上好的。
而叶不平许是很少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自然是坐不住的，不一会就跑得不见人影。
在云左悠然品茶之时，场上的人也渐渐三五成群开始议论了起来。
“你看你看，那个背大刀的，是烈火刀魏铁阳家的公子吧，听说他小小年纪烈火刀诀已经练到了第六重，后生可畏啊！”有人指着远处亭下一面庞俊朗，表情却十分不耐烦的年轻人道。
他身旁之人接腔道：“魏家公子确实不错，不过你看那位”他指向一身着蓝衫的俊秀小公子道：“那位是叶家的小少爷，那可是入了稷下学宫的天纵之才，前途无量啊。”
“这是腾虎镖局的腾翔……”
“连唐门的唐十七都来了，真是不得了，我看我没希望了……”
“.…..”
“嗯……看起来很是热闹啊。没白费咱偷偷下山，你说是吧师兄”
东南角的一处凉亭，说话之人蹲在栏杆上，一身干净整洁的利落劲装硬是让他穿出了邋遢的感觉：袖子一长一短，领口处的袖扣象征性地歪歪扭扭系上了一枚，一根不知从何处摘来的柳枝松松垮垮地别在腰上，配上他那仿佛多动症般的摇头晃脑，整个人活生生诠释了什么叫吊儿郎当。
他说话的对象则是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明明相同的衣物，他看起来就是头发丝儿都写着严谨整洁的人。
纵然木影清向来心如止水，并不看重人的外貌，但跟卫羽相处久了，偶尔也会生出打他一顿的冲动。
此刻也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偷偷下山的是你，我应师傅之命前来磨练剑术，怎可混为一谈！”
卫羽把身子往木柱上一靠，要不是他手长脚长搁不下，木影清都怀疑他要躺下了。
他往场中张望着什么，也不回头，狡辩道：“师兄别这么说嘛，你我还分什么彼此，师傅让你下山不就是让我下山吗哎，师兄快来看，今日来的美人可不少，天天待山上除了师娘连个正经姑娘都没见过。可怜我虚度人生二十载，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木影清眉毛一跳，干脆不再理他。
“嗯……山下果然有意思，居然有如此携带运势之人……”卫羽像是在自言自语，微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也掩去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紫芒。
云左握杯的手一紧，刚刚那是她皱了皱眉：仿佛被什么人暗中窥伺一般，不过她不会武功，应该不会被盯上才是……
她饮下一杯茶，眼神变得有些跃跃欲试：看来现在这江湖，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咣咣！”锣鼓敲击的声音突然响起，场中各自谈论的人都渐渐收声、安静了下去。
在众人侧目中，须发皆白的老人杵着拐杖走上圆台，即使他已年近古稀，近年来隐居不出，声讯全无，然而老人身上那股逼迫人心的威严经过岁月的沉淀却愈发不可动摇。
看到他本人就会觉得，当年舌战北渊群儒，在极盛时却毅然从学宫引退，曾是天下读书人楷模的人，确实是他。不知不觉间，会场内鸦雀无声。
他站定了身体，声音有些力不从心的颤抖，却依然洪亮：“今天，感谢各位来参加我这个小孙女的招亲。如大家所见，我已经是半个身体入土的老头，惟愿，能把疏儿交到能一辈子护她之人手里。我为这孩子求个一生一世的缘分，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他缓缓弯下腰，在满场惊讶的目光中，向着场中一众论年龄都只能叫他爷爷的年轻人低头。
端木府后院一处高楼之上，一身水蓝褶裙，仿若出水睡莲般的动人女子遥遥看着武场之中那个弯腰的背影，搭在窗沿上的手被她捏得发白。
她眸中带有泪光，低语的声音惹人心疼：“爷爷啊，你这何苦既然已经答应你，疏儿又怎会反悔……”
端木鸿并未在台上久留，等到他被管家搀扶着离场，气氛才终于重新热闹了起来。
招亲分为文试和武试，文试早在几日前就已广发题目，通过者才能收到武试请帖来到这里。不过对于那些想凑凑热闹之人端木府也是来者不拒。
武试是很简单的擂台赛，站到最后的人，就可抱得美人归。
随着咚一声鼓响，代表武试已经正式开始。
“哼，花间谷花长锋先来挑战一下诸位。”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穿得有些“花枝招展”，脸上颇为红白粉嫩的公子走上台，不过大概是他的装扮太过女性化，原本优雅的步子在他走来怎么看怎么有点扭捏作态。
一扛着大刀，长相粗犷的年轻人看不下去般一跃重重落在擂台上，颇有些嫌弃地对着地啐了一口：“娘娘腔，老子吴从刀来跟你打！”
那白面公子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最厌恶别人叫他娘娘腔。他取出腰间软剑，声音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阴冷：“希望你过会还能说出这话来！”
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软剑如蛇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吴从刀腰间袭去。后者重重一哼，大刀横驾，劈开软剑，然后整个人如牛一般向花长锋冲去。
随着两人刀锋相接，像是干柴上落下一点火花，武场的气氛瞬间火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