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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猛地扬起泛着冷光的战锤，锤头流转的银辉像将熄的星火 —— 哪有当初追杀萧瑟时那道裂空光柱的万分之一气焰。金属战锤在她掌心映出冷冽的反光，棱角处凝结的以太结晶随着呼吸轻轻震颤，仿佛蛰伏的星尘在低鸣。 她用靴尖碾过脚边最后一块矿石，指腹摩挲着石面蛛网般的淡紫纹路，那些嵌在岩缝里的能量残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忽然嗤笑一声将其踢向岩壁："瞧瞧这可怜的能量残响，怕是连给矿灯续能都不够。 " 矿石撞击岩壁的脆响在矿道里回荡，惊起几只附着在洞顶的荧光甲虫，它们振翅时抖落的磷粉，竟与矿石碎裂处渗出的微光遥相呼应。 当战锤在掌心转出金属嗡鸣时，艾娃眼尾的数据流忽然泛起涟漪。那些由二进制代码构成的光纹像活物般游动，在她耳廓后方织成半透明的矩阵 —— 萧瑟知道她又在检索战斗日志，那些被以太浸染的矿石碎屑正顺着她指缝簌簌掉落，在坑洼地面拼出星图般的轨迹。 每一粒碎屑落地时都迸出细小的火花，如同微型超新星在地表爆发。 "调成最低功率" 萧瑟屈指弹开肩甲的能量阀，幽蓝光流顺着脊椎攀升，在动力核心处汇聚成旋转的星云，"你确定这不会让战锤变成绣花针" 她的指尖划过能量阀边缘，溅起的光屑在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符文。 萧瑟看得出她想问更多问题，但她只是双手握紧战锤，做好了准备。尽管萧瑟很想全力应战，但或许先从温和的对抗开始更好。她的逻辑也无可辩驳：如果对练消耗的以太比开采所得还多，确实不值得花费时间。 “没问题。” 萧瑟回应道，举起双手准备战斗，深呼吸以从意识深处召唤以太。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们在废弃矿坑底部展开搏斗。萧瑟运用相同的技巧，在身体特定部位凝聚出半透明的白色能量波，用以抵挡艾娃的攻击。她的反应速度和攻击速度都远快于萧瑟 —— 每次挥锤时，萧瑟都能看到一股机械般的以太从她的化身中涌出，汇聚在锤头。与之前需要多层能量防御不同，如今只需从意识中引出一缕以太，就足以抵消攻击的能量冲击。 然而，即便成功格挡，艾娃也毫不退缩。她凭借速度优势步步紧逼，用未覆盖以太的攻击将萧瑟打得节节败退。前半小时，萧瑟像布娃娃一样被甩来甩去，仿佛回到了之前那场真正的决斗。但这些攻击并未造成物理伤害 —— 紫色屏障完美隔绝了所有钝力，甚至包括艾娃化身释放的魔力与神力，唯有以太能量能触及身体。如今，这些轻微的冲击只会让皮肤泛起微麻，远不及此前全力一击的威力。 这种持续的非致命攻击，让萧瑟得以专注于关键目标：提升自身召唤以太的速度。对练的最后半小时，他在无防御区域被击中的频率逐渐降低。他不仅熟悉了艾娃的攻击模式，凭空召唤以太的本能也愈发自然 —— 无需每次闭眼、专注呼吸近一秒，而是能在瞬间引出炽热的白色能量流。到对练的最后几分钟，每三次交锋中，当艾娃的锤子击中他覆盖着密集白色能量的手臂、腿部甚至躯干时，都能感受到力量相当的格挡反馈。 每次使用以太 —— 无论是萧瑟的防御屏障还是艾娃的战锤 —— 能量都会从他们体内消散到空气中。尽管难以精确量化每次消耗的以太量，毕竟感觉像是拥有无限的能量池，但萧瑟知道一个对比标准：这一小时的总消耗量，仍不及之前开采的十块以太矿石。 对练结束时，艾娃将战锤靠在身侧：“好了，一小时的训练结束。现在我们去采更多矿石。” 萧瑟笑着点头同意，呼吸略显急促，放下拳头示意准备就绪。“这个矿坑还剩几颗，但恐怕得回到地表去找更多了…… 除非你想往更深处挖掘。”“有道理。” 她回应道，两人立刻按约定继续工作。 萧瑟逐一感应矿坑中残留的矿石，将它们从地面引出，让艾娃吸收。矿坑一侧的岩壁倾斜度更大，侧面有一段粗糙的石阶，看起来像是萧瑟初遇哥布林时他们仓促修建的。两人沿着石阶回到地表，在更广阔的区域搜索 —— 不再局限于狭窄的矿坑。他们在浓郁的绿色神力雾霭中行走了二十分钟，又找到并挖掘出四块以太矿石。 当他们走向第十一块矿石时，一个疑问涌上萧瑟心头。他坐下再次尝试吸收矿石中的以太：“为什么这里的矿石分布如此稀疏地下明明更多。” 艾娃困惑地看着他 —— 他像之前一样紧握着微微发光的矿石 —— 随即耸耸肩回答：“在我成为流放者之前，这些矿场就已开采了很久，没人能找到所有矿石。挖得越深，越可能存在几代流放者未曾探索过的黑石层。” 她移开目光，再次望向绿色的天空，眼神中带着悲伤。萧瑟决定不再追问，吸收了矿石中三分之二的能量。 当白色能量涌入体内时，熟悉的感觉袭来。他正专注于此，却被艾娃的声音打断 —— 她并非在对他说话：“出来吧，你们两个！” 萧瑟睁开眼站起身，将剩余的矿石扔给艾娃：“剩下的归你。” 同时试图弄清她在和谁说话。她接住矿石吸干剩余以太时，萧瑟看到两个小哥布林从一堆黑色岩石后、绿色雾霭中现身。 “艾娃女士…… 这个人是主的新收集者吗” 萧瑟认出其中一个戴着粗糙黑色黄铜指节套的哥布林率先开口。大地精微笑着摇头：“不，雷恩。他和我们一样是新流放者。别担心，我们没惹麻烦，恰恰相反。” 另一个小哥布林握着短剑，仍恐惧地抬头看萧瑟，但艾娃俯身看向他时，他结结巴巴地说：“可…… 可是，我们听到你们打了很久…… 怎么知道他没控制你 —— 或者……” 艾娃大笑起来，走到小哥布林身边，用沉重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头：“特洛伊，收起刀，别总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他是我们的盟友，会帮我们完成这个月差点错过的配额。” 哥布林瞪大了眼睛：“真…… 真的吗” 艾娃点头，他放下了剑，两个哥布林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萧瑟。他们像孩子一样，将这位大地精视为领袖，甚至是慈母般的存在。萧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在他面前鞠躬，为之前的敌对态度道歉，然后转身跑进绿色雾霭中消失了。 艾娃咯咯笑着挥手让他们离开：“告诉其他人剩下的时间休息，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大本营找你们。”“好的，艾娃女士！” 声音在雾中回荡，待他们走远，萧瑟脑海中便感受不到他们的以太波动了。艾娃转向他，露出略显顽皮的笑容：“他们都来自五级世界，营地大概有二十多人。他们中几乎没人达到 100 级就确认了流放协议 —— 要么是为了以太而工作，要么是母星资源完全枯竭。”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 [0] 级标识，“我也差不多…… 至少成功晋升了一个主等级，获得了这个大地精形态…… 确实在天空中享受过几年自由。” 随后她紧握战锤指向萧瑟：“总之，抱歉，你不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我们继续对练，履行协议吧。” 萧瑟与她对视，思索着她话语中的深意。她之前提到的采矿小队显然是一群哥布林，且都来自不同世界。但她说有些人只有 100 级，这让他困惑 —— 如此弱小的存在，似乎不太可能经历他进入上界的过程。根据朱红家族的知识，他敢肯定恶魔王座绝不会降临在五级世界。看来哥布林和大地精属于同一种族，只是等级不同。显然，她在不计代价地帮助他们。尽管哥布林并非人类或恶魔种族的事实仍让他有些兴奋，但他点头回应，专注于眼下的任务：“令人钦佩，希望我们的交易对你们都有帮助。” 他举起双手，将以太凝聚在拳头上，“来对练吧，这一轮我想尝试进攻。” 下一轮对练开始了。萧瑟专注于出拳时在拳心凝聚以太，甚至将能量引至脚下以提升步伐速度，试图跟上艾娃天生的敏捷动作。他思考着，若没有紫色屏障和真实身体的重量限制，速度和力量会如何变化，但每次考虑解除屏障、直面此地可怕的压力时，又会暂时放下这个念头。距离矿场所有者到来只剩不到三天，他必须将所有精力用于磨练真正能让他具备反击能力的技能。等安全回到余烬身边，再考虑恢复神力适应。 与此同时，在高耸于绿色云雾和荒凉黑色岩石矿场上的城堡中，余烬将双脚搭在桌上，一边浏览托尔瓦克提供的数据，一边注视着沃尔泰拉区。数据展示了过去 1.5 万年中食人魔集团的所有交易记录。房间四面墙壁都被全息图覆盖，显示着他整日默默监控的购物中心监控系统。没有发生太多异常情况，借助销售数据，余烬已基本了解食人魔势力的衰落以及城堡内权力斗争的演变脉络，但仍有一些关键信息缺失。 当两个身影走进露天世界交易市场底层时，巨龙深红色的眼睛从销售数据上移开。两个一等恶魔从前门进入，周围所有客人纷纷散开，不愿卷入其中。即便连 “红魔” 食人魔的销售代表，在恶魔走近时也显得紧张 —— 他们要求对一大捆包含五级、四级和三级世界的资源进行评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