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陛下身边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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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京兆尹牢狱内，晏清时也正安排人，审问从红袖阁抓捕的犯人。
只是刚刚审问一半，就有人传话，说端王想见他一面。
晏清时眉头紧皱，低声回道：“就说我现在不方便，改日亲自拜访。”
他心知端王为什么找他，可窝藏奸细这种罪名，不是谁都能承担的。
可谁知，他没有去，端王倒是大喇喇来了。
见此，晏清时也不好多说什么，领着一群人，躬身行礼。
端王目光扫过他们，没有叫起，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这才慢腾腾道：“晏大人请起吧。”
说着拿起他桌案上的文书，翻阅着，口中还不忘说道：“本王倒是小瞧了，长安竟然有你这号人物。”
他的话似褒实贬，衙门内的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端王也是何意。
晏清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平静地问道：“不知王爷驾临，有何要事”
待把他桌案上的东西，都翻阅一遍后，端王才道：“晏大人好手段。”
晏清时无动于衷，端正立在堂下，身后的一众属官，也静悄悄站着。
半晌后，端王挥手道：“都下去，本王有事和你们晏大人商量。”
他说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晏清时，他正皱眉看着端王。
见此，也不想为难别人，顺势摆手让他们下去。
端王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晏大人如今，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前些日子抓了柳家，今日就又查到本王的头上了，是不是改日，也要将本王也抓入狱中。”
他话中暗含的威胁之意，晏清时全当不知，语气冷静地回道：“王爷怕是误会了，查办柳家乃是陛下的旨意。”
“至于王爷说查到您头上，请恕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晏清时。”
端王一声怒喝，惊动守在门外的人，集体朝里面看去。
“本王说的是什么，你当真不清楚”
晏清时不卑不亢立着，目光疑惑地看着他，“请王爷解惑”
他不信，端王敢在公堂之内，公然声明，那红袖阁是他的产业。
端王只要敢说，都不用等他上奏，恐怕明日弹劾的折子，会犹如雪花一样多。
“晏大人，”端王又忽然换了个笑脸，“想要在这长安立足，光靠陛下是不够的，本王劝你识时务一点。”
说着从主位走下来，伸手拍了拍晏清时的肩膀，语调阴沉，“别还没走上高位，就跌落泥潭，到时，陛下可不一定会救你。”
“好自为之啊，晏大人。”
说完，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晏清时看着刚刚端王坐过的地方，目光沉沉，他的下属一窝蜂涌上来，问道：“大人，这端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红袖阁里面，有王爷的相好”有人猜测道。
“周大人，端王是何许人也，他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得不到，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哎，那可不一定，谁知道是不是猎奇呢，你说是不是”
听着耳边的下属，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端王的私事，晏清时面上浮现不悦，语气冷淡地说道：“还不继续审问，等什么呢”
他话音落下，众人纷纷散开。
晏清时突然明白一件事，端王如今敢光明正大来衙门，说这些威胁的话，恐怕柳家的事，不会动摇他的地位。
陛下需要制衡，如若端王倒了，那么瑞王一家独大，而公主……
他不知道，陛下对初月，到底是什么想法。
皇室公主不少，可允许参与朝政的，只有初月。
皇族中人，拥有兵权的，也只有初月。
两位王爷，虽然招揽了不少朝臣，但于兵权，却沾染不了分毫。
从前端王还有柳家的兵权，可如今柳家也倒了。
禁军原本是陛下一手掌控，可宣王叛乱时，陛下将北衙禁军留下，而将南衙禁军的兵权，分给了殿下，直至如今一直未曾收回。
而洛凌云，这位昔日的边关将领，也被留在了南衙禁军中，做了副统领。
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他蓦地想起，当年在殿试之前，殿下曾赠予他两本关于朝政的书册。
他当时没有细想，如今看来，殿下对朝政，应当是十分熟悉。
她不上朝，却对朝中之事，看得透彻。
他心中涌上一个念头，难道陛下是要将皇位传给殿下不成
他一直未曾问过殿下，当年离开长安的六年，到底做了什么，而瑞王为什么对殿下的敌意如此之大
那日在宫中，他们又说了什么，导致殿下如此失控
他心中疑惑陡生，但可以确定，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一切，似乎能说得通了。
晏清时沉思间，下属递上来供词，他大致看过，果然不出他所料。
红袖阁那两位女子，并不知她们的上线是谁。
这北凉的细作，竟然在大齐安插如此之深，他意外又心惊，预感越发不妙。
恐怕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大战。
属下看着他怔愣地神情，以为是哪里不对，赶忙问道：“晏大人，这供词可是有问题”
晏清时长叹一口气，担忧地说道：“北凉所图甚大，来日恐有大祸。”
“可不是，如今陛下久不临朝，两位王爷日日勾心斗角，有志之士更是难以出头，如此下去大齐的未来，难料啊。”
“刘大人说的是，奈何你我位卑言轻，纵有扭转乾坤之能，恐怕也无济于事。”
“哎，晏大人，现在只有你，还能经常见到陛下，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人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晏清时。
闻言，他的目光掠过堂上，带着安抚意味地说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
“你我的任务，便是做好分内之事，尤其盯住北凉的细作，如此也算是对得起君恩。”
“晏大人说的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做好手里的事，最重要。”有人赞同道。
晏清时支颐着下巴思索着，今晚该去见见殿下，有些事需要问问清楚了。
待下值时，天色已渐黑。
抬头望去，暗沉沉一片，晏清时只觉得心间好似压了一块重石，喘气也变得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