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周流六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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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既出,两仪已现,二需生三,四象何待？”
阴阳二道真气再度生长分化,阴极生阳,是为少阳,阳极生阴,是为少阴,阴中之阴,是为老阴,阳中之阳,是为老阳。
如此,两仪分四象。
“三生万物,四象生八卦,六虚自成”
少阴、少阳、老阴、老阳,四道真气再度一分为二。
少阴之阴,为震,周流八劲之雷;
少阴之阳,为离,周流八劲之火;
少阳之阴,为坎,周流八劲之水;
少阳之阳,为巽,周流八劲之风;
老阳之阴,为兑,周流八劲之泽;
老阳之阳,为乾,周流八劲之天;
老阴之阴,为坤,周流八劲之地;
老阴之阳,为艮,周流八劲之山;
劫力终于化作八颗元种,白、赤、黄、绿、青、蓝、紫、黑八色细小火苗,静静地在丹田中燃烧。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八劲归位”
八朵细弱的火苗顺着周天生的心意,齐齐一动。
白色的乾天居于南方,黄色的坤地居于北方;
黑色的艮山定于西北,绿色的兑泽定于东南;
紫色的雷震归于东北,青色的巽风归于西南;
赤色的离火分于东方,蓝色的坎水分于西方。
八朵火苗依着先天八卦的方位各自归位,将易筋经真气围在中央,扎根其中,似乎源源不绝地以易筋经真气为燃料,滋养自身。
易筋经真气在八颗元种的影响之下,竟然从混沌状态渐渐分化成阴阳二部,形成一个太极图,只有中间阴阳相接的一个曲线周围还处于混沌为一的状态。
周流八劲如此安静温顺,倒让原本凝神警戒着的周天生愣了神。
不该这样啊
谷缜初成周流六虚功时,八道真气相互争斗不休,险些把他自己给搞死,要不是他以“天子望气术”损强补弱,怕是真要死于周流八劲了。
怎地到了自己这儿温顺成这样,难道自己的主角光环比谷缜还要强不成？
他见识太浅,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使得周流八劲生出这样的变化。
一则,旁人修炼的八劲元种,均是自天地自然之间淬炼而成,自然之气桀骜不驯丨淬炼而成的八劲元种自然也带着桀骜之气,周流八劲自然不会太听话。而周天生的八劲元种是以劫力模拟天地生成的过程炼出,至纯至净,是以半点桀骜之气也无。
二则,周流八劲原该生出朦胧意识,但八颗元种以劫力化成,劫力又是周天生的精神力精粹而成,如此一来,八颗元种与周天生灵犀相通,就好似他自己分出的八道意识,八劲同出一源,又怎会生死相斗？
周流八劲传来亲近孺慕的感觉,就好像初生的小兽嗅到母亲的气息,周天生忍不住将心神全部集中到周流八劲之中。
天的宁静浩瀚,地的广博深沉,山的沉稳牢固,泽的圆滑柔顺……
沉浸在八劲的世界里,如梦如幻,周天生彻底放开了心中的羁绊约束。
上一世这一世的种种,自心头划过,更准确的说,是再度经历了一遍。
记忆的开始,是肮脏秽臭的黑暗小屋,和挤在一起犹如猪狗争抢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口粮的孩子。
那时候是五岁还是六岁？
好像一切的重心就是吃饱,如果当猪狗可以吃饱的话,就算当条狗又何妨
我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打断掉？
很疼,真的很疼。
我已经讨回来很多你们说的“钱”了,有个美丽的姐姐还给了我一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鸡腿,真的很开心。
但是为什么,你们还要打我？为什么又把我的手臂折断？
它过了好久才重新长好的,再断一次好疼,疼得要死掉了。
我想要你们体会我的痛,承受我的苦。
我,想要你们死
天地仿佛响应着他的心意,血色的火雨自天而降,灼烧着那一窝的“大哥”和“小弟”们,他们哀求,他们打滚,他们凄号,他们灰飞烟灭,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终于逃出来了,终于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挨打,肮脏,冻馁之外,还有着舒适,洁净,饱足,但是我只是个乞丐,一个残废,就算这世界有这样那样的美好,与我何于？
看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人群,看着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城市,好羡慕那里,但我不属于那里,我被整个文明排斥,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尝试过了,哪怕死了也好,为什么你们都躲着我？
为什么我没有机会？
我厌恶你们,厌恶整个城市。
我,想要你们毁灭
洪水肆掠着淹没了城市,人们在大水中哭号,有人站在山上逃开水劫,旋即山崩地裂,坠入无尽深渊,又有人乘着飞机在天上盘旋,寻一处落脚之地,顷刻罡风卷起,雷电破空,将他们撕扯击打得粉碎……
曾经的周天生,曾经的阿乞,他是如此的憎恶着世界,只是他的憎恶、他的怨毒,对世界毫无意义,只能让他从不开心变得更不开心,所以他将憎恶、怨毒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深到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
直到某些时机,这些情绪才会再度涌起,比如见到佛头金刚,无意间联想到当年的老大,所以才会下手狠辣,与平常举止大异。
周流八劲初成,也是这样的契机,在周流八劲的影响下,意识深处,怨毒、憎恶、毁灭的情绪,终于从心底彻底唤起,周流八劲感应着他的情绪,将他憎恶的、厌恶的一切全部毁灭。
“堂,堂吉诃德大叔,你看看天生哥哥,他,好奇怪、好可怕……”阿娜依推了推堂吉诃德。
周天生脸色变幻,怨戾、阴狠、恶毒、狡诈种种表情在脸上交替出现,瞧来犹如万千邪魔集于一体,只看一眼就让人彻骨生寒。
他蓦地睁开眼,眼眶中血红一片,瞳仁涣散,脸上黑气缭绕,阴冷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