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宁王出征,木府内斗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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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穿了一袭及地袄裙,足下兔毛靴翘上一个尖尖的足尖,一身洁白的滚边斗篷从头遮到了尾,将那娇小的身子完全遮住。
她露出了一张藏在兜帽里的小脸来,鬓边一袭流苏垂下,显得那小脸异常憔悴,琼鼻都被冻得通红。
七爷上前,语气破位责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快回去!”
他说着,将她的斗篷拢了拢,将尖尖的下巴给遮住了。
木优鱼一低头,看见他那一双大掌被冻得通红,连个手套都不曾带,还要在马上行军,该是多冷。
不由得一阵心疼,眼中更水润了。
她将自己的围脖褪了下来,垫脚上去,给他围上了。
“这是我用羊毛线织的围脖,你带着去,别冻坏了,好好保重自己,早些回来。”
七爷不语,握了握那温暖的小手,还想与木优鱼说两句话,去见邀月骑着马慢悠悠地来了。
“宁王爷,如今可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皇帝与诸王可都在城门口等急了!”
今日京城城门口,将有皇帝和诸多大臣欢送宁王出征。
七爷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纵然他真的舍不得离开。
他将木优鱼搂了楼,在她耳边低声道:“木优鱼,你给爷听清楚了,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爷一人专属独有的,若是你敢趁着爷不在,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爷回来,定*死你!”
木优鱼听完,将那眼一瞪,冒出几分火气来。
可七爷已经将她松开,转身走了几步,便上马,头也不回地去了。
方才耳边还有他扑来热气,可转眼便已经是冷风扑面,那人的温暖,融化在了深沉雪风之中。
木优鱼追了两步,他却已经远去,邀月朝木优鱼扬扬马鞭:“小鱼儿你就放心地等着吧,哥哥我会把师兄带回来的!”
耳边的风大了,似乎将木优鱼的五官都冻结住了,只看见七爷的身影越来越是模糊。
宁王出征,万人空巷,京城大街之上,百姓争先来围观,终于是见识了那传闻之中的宁王,纷纷欢呼。
皇帝、太子、文武百官将宁王送出了京城,凝望率领‘五十万大军’出征去也……
七爷走后,木优鱼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整个人有气无力,若是没有贵女上门来诊牙,她便能躺上一天。
王夫人是她的嫡母,这么一死,她们三房的人便要守孝整三月。
三月之内,不能娱乐,也不能与人交往。
她没了七爷,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气无力的,只是偶尔去木水秋那里坐坐。
木水秋也是守孝,在房中默默地烧着纸钱,她大病了一场,如今还没好,面色苍白无比,鬓边一朵小百花无力地垂着。
“人死不能复生,姐姐也不要伤心了。”
木水秋双目无神地将木优鱼看了一眼,见这两姐妹都是一般的憔悴。
王家倒台的事儿跟宁王脱不了干系,若是王家不出事,王夫人也不会在王家大门口撞墙而死。
她本想怨恨木优鱼两声,毕竟他是未来的宁王妃。
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王家得一个这般的下场,能怪谁?还不是怪他王家心大!
连那谋反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也怨不得被连根拔起。
如今王家在西北反了,各家都想和王家脱离关系,大房三房都恨不得离他们远点,二房没风光几日,便就抬不起了头了。
说到底,还是女人命薄啊,男人们干出来的事儿,却让女人们也跟着承担后果。
木水秋叹息了一口,道:“咱们只是妇人,那前院男人们的事情干咱们女人什么关系?可这出了事情可就不一样了,受罪的还是女人。”
木优鱼呆呆地望着那盆中烧着的纸钱元宝,瞳孔里一团妖娆的火焰舞动着,呆坐半天,她忽然问:“那王瑞秋等几个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她记得王家几个贵女都带着自己的牙套,可是紫牧过去后,便去了紫牧那处。
好歹是相识一场,木优鱼不免得问一问。
木水秋摇摇头:“瑞秋本是定了给太子做侧妃,将来太子登基,她也能做个贵妃,可如今,一切都完了,被一绳子捆着,去了军中洗衣营了,怕是这辈子也回不来了。”
军营之中若是有女人便就是大忌,除了军妓……
罪臣家族女眷都是十分凄惨的,总是逃不了被男人折磨的命运。
想那第一次看见王瑞秋的时候,是个何等尊贵的女子,如今……
相比之下,棋姑娘算是特别幸运,她的父亲韩丞相几年前去西北赈灾,手下人阳奉阴违,贪墨了赈灾款,王家又从中作梗,他背了黑锅,被斩首示众。
韩丞相出事之后,韩家男女被贬入奴籍,偌大一个韩家便也倒了。
棋姑娘被木家看中,到了府中教授棋艺,几年下来,韩丞相平凡了,她总算是熬出头了。
如今韩氏后裔被赏了宅子,棋姑娘的两位兄长官复原职,棋姑娘重新做回了小姐,可谓是皆大欢喜。
可不是谁都有棋姑娘的运气啊!
木水秋烧完了一叠纸,又道:“咱们二房的姐妹们都是命苦啊,冷嫣死得不明不白,昨日又听说婉伶在那状元府里面,仗着自己娘家势大,不将其他的妾室看在眼里,甚至还敢顶撞夫人,将夫人给气哭了,被状元爷罚了一顿棍子,一时想不过,竟然上吊去了!”
木优鱼好几日不曾出门了,没想到一出门便听了这么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想那张德俊,一路之上骗吃骗喝骗财骗色,才凑足了路费。
能上他勾的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一些稍微有点家底的小家碧玉,到了京城,都算是乡野村妇。
他倒是念旧情,将人都给一个个地接入了京中来。
他那原配夫人只是个地方大户的女儿,不是什么名门之后,木婉伶仗着自己娘家强大,自然是一点不将那一府的乡下女人都放在眼里。
活该!
木优鱼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声。
木水秋嘴唇异常苍白,那木府上下都被一层悲伤气息笼罩着,似乎暗中有个什么鬼,将人的精气都给吸走了。
“咱们二房都是苦命人啊!”
木优鱼坐在火边,用那烧得正旺的火来暖身子,将袖筒都褪了,听她这么一说,道:“胡说什么,咱们婚事定了,明年便都嫁了,丰南王虽然傻,可知道疼人,有个疼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好!”
木水秋摇了摇头:“小七,你太天真了,这没娘的女子,在深闺之中,注定了要受欺负!”
木优鱼当时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便就明白了。
第二天,她入木水秋院中的时候,正看见孟夫人喜滋滋地出来。
二房的死了嫡母,该是她大房崛起的时候了,孟夫人趁着王夫人后事的时间,又是重掌了府中大权,如今木府,再无二房的一杯羹分了。
入了木水秋的房中,见木水秋泪汪汪地正安慰木清歌,木清歌哭得似泪人似的。
房中方才烧过纸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那哭声和如今窗外纷飞的大雪,平添了几分萧索意味。
木优鱼心尖一颤抖,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木清歌摇摇头,不曾说话,木水秋落了两颗泪,道:“方才大伯母来,说清歌年纪不到,做不得陪嫁媵妾,要将人换成他们大房的庶女!”
木清歌哭得伤心无助,她内心里还是十分期盼能去王府的。
可如今,这事儿被大房给搅合了。
又见几个家丁正将木水秋院中的仓库给打开了,将那仓库里的值钱东西都往外搬。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木水秋也是十分无力,道:“大伯母说我的嫁妆得抬去中公仓库里,好生地清点清点,连清单都拿走了。”
登时,木优鱼大怒:“那是你的嫁妆,皇上赏的,凭什么让他们抬走!”
这一抬走,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抬回来了,就算是抬回来,也不知道还有原来的几分。
他们将那清单都给顺走了的,若是被污了,想盘点也盘点不出来了。
木水秋是王夫人的掌上明珠,嫁妆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将那最好的都给了她,其中还有些皇帝赏赐的,丰南王抬来聘礼也是一点不剩地充入了嫁妆之中。
嫁妆对女人来说,十分重要,若是嫁妆寒酸了,到了婆家少不得让人看不起!
木水秋的嫁妆那可是府中最贵的,孟夫人这是要打那嫁妆的主意!
大房的两个嫡女也是定了婚事了,也是明年出嫁!
木优鱼气炸了,撩起裙子便起身:“反了天了,抢咱们的婚事,还想抢咱们的嫁妆不成!”
她说罢,便朝外面冲了去,木水秋拦也拦不住。
幸好木元衣从外面走来,将她给拦住了。
“鱼儿姐,去不得,去不得!你若是一去,咱们这个顶撞当家主母的罪名可就大了!”
木元衣将木优鱼给按了回来,道:“现在府里都不待见咱二房人,你这一闹,怕是更不待见我们了!”
又道:“她是长辈,又是当家嫡夫人,她说了搬,这府中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二房没了嫡母,便就是没了话语权,任凭她孟夫人揉捏了。
木优鱼咽不下这口气,恨得咬牙切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进进出出的人,将木水秋的嫁妆给搬得一点不剩了。
一会儿,大丫鬟一脸愤恨地来报道:“小姐,方才丰南王送了好些东西来,都被孟夫人给抬走了!”
木水秋听之,也无力反响了。
“太欺负人了!”木优鱼狠狠地骂了一声。
看看这房中几人,二房如今便剩下她们四个女儿了,怕是少不得受人欺凌。
木元衣看木水秋和木清歌抱坐一团哭,木优鱼又义愤填膺,命人去关了门,从腰带里拿了一叠清单出来:“你们也莫哭了,好在我一早便命人将清单誊抄了一份出来备着!有了清单,东西还是能要回来的!”
见那清单之上,罗列了一大长串,将所有嫁妆都列明了。
“有了这清单,嫁妆还是能找回来的,婚事还早,那媵妾之事还是有办法的!”木优鱼也镇定道。
反正在这府中也不受待见,不如姐妹四人一道去王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