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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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试镜舞台那天，我看到池霁在评审席旁看着我。
这场剧目，他是男a角，而我是他的梦想。
灯光聚到我的身上，在脚下泛出惨白的光圈。我抬眸，视线越过头排评审席，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老师、阿风、爱伦……眨眼间，他们又消失不见。
我只看见了池霁。
他澄明的眼神里没有试探，没有研判，没有嫉恨，没有幸灾乐祸，没有任何让我恐惧的人的情绪，只有我的轮廓。
音乐响起，我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唱出第一个音。
我听到自己高音生涩，尾音绵延至无声。我听到它们转折、颤抖，直至声音消弭的那一刻，我的音准终于失而复得。
掌声响起，我深深鞠躬，走下台来。他们在叫“下一个”，我走出去，站在走廊里，歌曲的余韵仍令我微微颤抖。
回过头，池霁在走廊另一头望着我，如同多年前望着我一张平平无奇的照片。这一次，他朝我缓步走来，而我没有回避，坦然与他对视。
“恭喜你回来了，我的西贡小姐。”
我冁然而笑。
我曾对人失去所有信任，只剩下抗拒、惶惑、不安。
当池霁来到我面前，我想，我相信。
当池霁来到我面前，我想，我相信。
终
半年后，我以音乐剧演员回归舞台，向老大请辞。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到舞台上。”
老大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又说起了池霁。我这才知道，池霁为了见到我，顺着我的节目名字找到了公司，找到了老大，托老大的安排，才会去参加什么美食节目。
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大是一个典型的生意人，怎么会突然这样好心
“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慎佳年小姐。”
临行前，老大非常真挚地和我说了这样一番话：“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知姓名的人，可能因为你演唱的一场《西贡小姐》，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站在空旷的平原上，暴露在倾盆大雨下，无处躲藏。身后有人缓步走来，唱《西贡小姐》中的那段《世界末夜》。
“失落真实的世界里，我找到了你。”
转身，池霁朝我伸出手，我哽咽着搭上他的掌心，回以对唱。
“时移世易的光景里，我会抓紧你。”
周遭响起萨克斯的独奏曲，我与池霁共舞。雨将我们淋湿，舞步掀起冰凉的水花，我们在剧中微笑着等待一场末夜的风雨过去。
雨霁之后，应是佳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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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梅拉坐船从菲律宾来到香港的这一年，十六岁不到。
高一念到一半，她的父母忽然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马尼拉的一名商人，其妻子死于难产，迫切需要一个年轻姑娘。
送过去的照片资料有二三十份，这个商人就挑中了梅拉。
父母乐不可支，梅拉还有两个弟弟，这下完全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然而父母告知梅拉的时候，没想到梅拉拒绝得干脆，用菲律宾语同父母争辩：“我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