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观个小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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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暗送什么秋波呢”

“欸，不要污了柳玉长老的清誉啊，我们清清白白。”

“哼——”陈扬以不满的长长的“哼”声结束了交流。

未尘看着人群中刻意扭过头不理自己的徒弟，有些无奈的笑了。他察觉到陈扬对自己有一种他自身都不知道的占有欲，且随着年龄和体格的增长越发旺盛，这样可不太好，早晚有一天他要学着去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

这么想着，未尘心底萌生了久违的孤寂。他也要学着去适应没有陈扬的生活啊……

比赛终于开始了。凸起的广阔圆形擂台上，若干个男男女女、实力参差不齐的年轻人奋力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场面一片混乱。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有几十个人被扫了下来。淘汰的人不无伤心，脸上也浮现出不甘心的神情，却还是被带离了擂台。不过凡是参赛的人，都能领取一盒上好的灵丹，倒也不亏，谁叫太玄派有钱呢。

未尘环视了一圈坐在台上的长老，有一些认识有一些不认识，有太玄派本派的还有其他派系的，甚至还有江湖人士和散仙，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他忽然想到什么，挨近苏上云问道：“师弟，明山宗檀光长老来了吗”

苏上云也凑了过去：“来了，你斜对面那个穿黑白色袍子的。”

未尘坐直身子，打量了他一番，发现檀光长老是一个看起来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人，眼中似有一股冷峻的智慧。他突然觉得奇怪，这样一个智者怎么会被那个蠢货所蒙蔽他扫了一眼“战场”，发现他们应该还要打一会儿，便先行离席。

未尘隐匿了声息，给自己施了隐身术，走到他的背后，趁别人不注意和他张口想要说话的空档光速给他塞了颗药丸进去，他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完就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

此时他只能听到未尘的声音，只能如实回答未尘的问题，因为刚刚那一颗药叫吐真丸加强版。此丸容易用做非法用途，一般是在门派衙门里逼供所用，大部分掌握在掌门手中。但未尘自己会炼，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是否曾有一个叫燕长生的徒弟”

他在与自己的意识做挣扎，闭口不言。毕竟是一个实力强悍的长老，岂会轻易遭了暗算。无奈此丸药效太强，他还是开了口。

“是。”

“你是否善待了他”

“是。”

“你是否喜欢他”

“不是。”

未尘顿了顿，又道：“你有中意的弟子吗”

“没有。”

“哼哼，我看你谁都不爱吧。”

“是。”

……未尘无语了。“你冤枉他了”

“是。”

“是你有意为之”

“是。”

这下好玩了。“你为什么要冤枉你徒弟”

“燕家势大，圣上忙着打压，传信过来希望明山宗表态。彼时明山宗正是入不敷出的时候，为了宗门利益，为了度过危机，为了得到圣上的资助，我们只好诱导了一个嫉妒他的弟子给他泼了脏水。”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们掌门。”

“你后悔吗”

“不后悔，他为大局牺牲，我们只是弃车保帅。”

未尘心底在讥讽地笑，暗道好一个“弃车保帅”，让一个风华正盛的少年背这么大一口黑锅并不留颜面的将他扫地出门，这居然是一宗之主干的事情。偌大一个宗门的兴衰就这样硬生生地强加在了尚还稚嫩的男孩身上，实是可笑。

未尘算着药效差不多快过了，迅速施法消除了他这段记忆抽身而去，回到了座位上。此时再看在台上拼杀的燕长生，他的心里真真不是滋味。刚刚那段对话，未尘留了个心眼用录音石录了音，现在犹豫着要不要交给苏上云让他以众派之首的掌门身份制裁明山宗上层。可这样一来就是跟人间君主撕破了脸，不会有多少门派支持，而且如果燕长生知道自己的所有冤屈都是他敬爱的师傅一手酿成，他会多难过啊。

不过无论如何，人间帝王的手伸得太长了些，这事情也忒不义了些。未尘想着等这一轮结束就跟苏上云说，便又聚精会神看起比赛来。三轮挑战，两天进行一轮，总共六天时间，希望这六天之内可以把问题解决。

他撑腮嗑瓜子的时候，眼尖地观察到燕长生身旁有一名参赛者突然停止了对别人的攻击，不妙！他已把飞镖捏在了指尖，还未伸出袖子燕长生便已一转头察觉到了危险。未尘长舒一口气。看来他把自己说的话记在心里了。

只见燕长生长眉一拧，拉长了他的饮玉弓，弓弦上凭空搭出一只箭来，没怎么瞄准就松了手。那只犹带着赤红火焰的金箭呼啸着从暗算他的人腰侧划过，竟掀起一股巨大的灵力波把一干人等都弹出擂台。

“废物无论在哪里，都是废物。”

燕长生放下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背后是刀光剑影，面前是那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眼里空无一物，只有倨傲的冷漠。

檀光长老见此情形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未尘暗叹他们二人做过师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燕长生这炫酷的武器，是哪里弄来的苏上云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桃花眼朝他这儿瞟过来。

“那把弓叫饮玉，是他自己炼的。你闭关几年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炼器师了，一剑难求。燕家的产业由他拓展到了修仙界，帝王哪怕想打压也只是有心无力了。”

“他这把弓威力无穷，杀手锏名曰‘魂火穿风’，你刚刚也瞧见了，箭身周围的灵火非常危险，烧一下都是不得了的。”

未尘真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了，杀伐果断，坚强正义，看来还有经商的头脑，真是一代后起之秀。

他转而把目光投向自己徒弟，看他穿梭在刀剑中游刃有余，也很放心。果然，他未尘的徒弟绝不比别人差。他看着看着有些困了，干脆撑着额头眯了一会儿。未尘今日难得穿了一身苍蓝色的衣衫，这个姿势便令他腕间的袖子滑落到肘部，他的手臂白得晃眼。而为了御寒他身上又披着白色的大氅，穿的比在场所有人都厚，却也衬出了一种冰雪的高雅之美。

苏上云看看小憩的师兄，又看看别的女长老偷偷摸摸看过来的眼神，甚感无奈。只好用扩音术提醒了一句：“各位长老，比赛尚未结束，请集中注意力以防出现事故。”

她们这才又把目光投向擂台。

……第一轮终于结束了，诚如未尘所言，确实刷了一半的人下来。参赛者被各自的家人朋友领回自己的院落休息了，为了快速恢复状态参加第二轮，苏上云准备了疗愈的药水送去。而陈扬流了一身汗，运动过后的眼睛都比往常亮一些。他收好剑去找未尘，发现他竟然还睡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扬看着他的睡颜，突然想起之前去鸿蒙秘境那次他刚从沙丘里出来，未尘也是这样在外面睡着等他。好像无论他干什么、要多久，未尘都会这样安安静静地等下去，哪怕是在沉睡，也是在等待，他仿佛有无尽的耐心可以用来等待。这样一想，他也就彻底释怀了未尘闭关的不告而别，因为有时候，未尘也需要别人的等待吧。

陈扬轻轻推了推未尘，他就清醒了，他一向清醒得很快。

“搞完了受伤没有”

陈扬额头还有汗湿的头发，但精神倒非常不错，神气地说：“当然……没有了！第一轮不是随便乱杀吗”

未尘笑了笑：“行，这次不拿个第一别回秀水苑了啊。”

说完带徒弟回去院子了。他们没急着分开，陈扬先去洗澡，未尘就在外边等他，预计跟他商量一下后天的双人战。双人战的队友可以自行选择，最后没有队友的就抽签两两配对。徒弟多半是要跟燕长生一组的，这样也好，他缺心眼，燕长生还可以帮忙看着点。

陈扬洗的差不多了，突然嚎了一嗓子：“未尘！帮我拿下衣服，我忘了拿进来了！”

“你要哪件”

“哪件帅穿哪件！再说了，我有那么多选择吗”

想来也是，未尘去徒弟的包裹里翻翻找找，找来一件错彩镂金的红白色锦袍，甚觉奇怪。这么招摇的衣服他一向是不喜欢穿的，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于是就拎着那件袍子拐进屏风后面。

“陈扬，你还买这种衣服呢，多少……钱”未尘停顿了一下，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往清澈见底的水里看了一眼。

陈扬本没心没肺地什么都没察觉到，看了那件衣服却突然紧张了起来：“那，那是我准备领奖的时候发表获奖感言穿的，你，你换一件吧。大概八十两银子……”

未尘挑了挑眉：“苟富贵勿相忘啊。”

“那当然了，你看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为师最近没钱花了，给我一百两银子花花”

“你趁火打劫”

“不是你说的嘛，你看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我”

陈扬一下子扒到了木桶边瞪大了眼睛，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成功逗乐了未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