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二、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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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钟点工送上车后，陈天智又招了一辆的士，和王小童陈姨一行三人上了车。
陈姨一路上很沉默，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的士开到王家院子门口，王小童准备下车，这时一辆白色宾利飞快地开了过来。
赵文柏似乎发现了王小童，将车停下来。
陈天智马上拉了一下陈姨的衣角：“快躺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宾利车的车窗迅速滑了下去，赵文柏将头伸出来：“小童你到哪去了”
“哦，赵叔叔，我到天智家去了，你刚刚下班吗”
“是的。”赵文柏打开车门走出来，走到的士前，朝里面瞟了一眼，“天智也在啊，这位是”
陈天智马上急中生智地说：“赵叔叔好，这是我的一位阿姨，她刚来我家，我们一起去逛了逛。”
“哦，要下来坐会儿吗”
“不用了，我们要回去了，再见了小童。”陈天智对王小童挥了挥手，的士飞快地往前开去。
“陈姨，你刚看到了吗就是那个人，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家伙。我们虽然掌握了事实真相，但是却告不了他。”
陈姨呜咽着说：“长得可真是人模狗样的，想不到是个狼心狗肺。”
陈天智说：“是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具有欺骗性的。如果我们推测的没有错的话，您的妹妹就是死于这个人之手。所以我们要联合起来，收集到更多的证据。”
“可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可以告倒他吗”
“不一定，他没有留一点破绽和痕迹，让我们很难起诉他。但是我们不会因此就放弃，相信您一定也想弄清楚您妹妹的死亡真相，给她报仇，对吗”
“那是当然，我家兄妹不多，我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点不讲道理，可是大多时候还是挺好的。她死的确实不明不白，如果是有人杀了她，我当然想给她报仇。但我只是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保姆，我又能做什么呢”
“您什么都不用做，您现在只要做好您的本质工作，和周姨两个人照顾好我们两边的老人。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让您站出来配合。”
“哦，那个人那么可怕，我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呀”
“所以刚才我让您躺下，因为我怕他在您身上看到和您妹妹的共同点，产生怀疑。”
“这个......应该不会，因为我妹妹跟我长的不太像，我像我妈，她长得像我父亲多一点。”
“那就好，如果让他发现您和您妹妹长的很像，就比较危险。现在不会有事了，您在您其他朋友亲戚面前，千万不要提今晚的事。不然遇到话多的，再传出去，恐怕就会很危险。”
“好的，我平常也不爱说话，很少跟人聊天。倒是那个周阿姨话比较多，就怕她管不住嘴。”
“您多提醒提醒她，让她少说几句，否则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陈姨点了点头：“明白了，可你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怎么跟他斗呢”
“这个您别管，我们会步步为营，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的士很快停到了楼下，陈天智付完钱下了车，突然想起爷爷还在医院，又急忙招回的士。
“麻烦去附近佑安医院一趟。”
“好叻！”
司机一踩油门，的士飞速往门口的马路开去。
大约十分钟后，车子在佑安医院门口停下，陈天智和陈姨走下车。
刚走进三楼住院部，就碰到两个护士推着爷爷从电梯里出来。
陈天智马上走过去：“我爷爷他怎么了”
一个护士说：“病人突然感到胸闷无法呼吸，我们现在推他去急救室，请问你是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孙子。”
“那好，请跟我们来。”
护士将推车推进另一座电梯，陈天智和陈姨马上跟进去。
一路来到急诊室，医生马上走过来，给老人检查了体温、血压、心跳，说：“患者脱水严重，体温升高明显，先进行补水救治，给呼氧，马上。”
护士手忙脚乱地去忙乎了，陈天智呼了一口气，说：“医生，我爷爷他应该会没事吧”
医生说：“这个不好说，人年纪大了，一旦得病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现在他不仅体温升高，血压也升高了不少，可能还伴有一些心血管病。先进行常规补水治疗和抗炎治疗，看看恢复的情况，有需要再进行其他检查和治疗。”
“天智，你进来！”是爷爷微弱的声音。
陈天智走进去：“爷爷，我在这呢，您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过来，坐我这。”老人瘦得眼窝深陷，两颊上的肉像被刀削去了两块，微微地支起半边身子，“靠近我，我有话跟你说。”
陈天智往前靠了靠，说：“我在这呢，您说。”
“前天，你的班主任钱老师来找我了，他可能听汪老师说了什么。其实我早都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孙子，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陈天智愣住了，老人家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晴天霹雳一样，将他炸的魂飞魄散。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愣愣地看着爷爷那张薄的像纸片儿一样的嘴颤抖着，继续吐出一个个炸弹，让他跌入深渊。
“我知道天智已经死了，他那天去游泳，我就让他别去，因为他患了老毛病，是不适合游泳的。可是，他从来不听我和他奶奶的话，我们多说两句他就会发脾气，把家里的碗都砸光。我知道他不是被人杀害的，他是自己死的。你能顶替他，其实是我们陈家的福气。”
“爷爷！”陈天智抓住爷爷不断颤抖的手，跟着全身颤抖起来。
“我们家代代都是书香门第，到了我这一代就不行了。但我好歹读了大学，当了中学老师，又拼了老命把天智他爸爸送到国外。他爸爸在外面找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过了没几年就离婚了。到了他这一代，我们家算是彻底完了。他不仅不爱读书，还有很多不良习性，跟他妈妈一样。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从你身上，我才看到一点希望。我希望你是我的孙子，把我们家的优良传统继承下去！”
“嗯，我会的。”陈天智一边点头，一边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我希望能保住你。还有，如果我这次走了，你到我的房间，把那本存折找出来。那是我积攒的工资，是用来养老的。你把那里面的钱取出来，可以供你继续上学，密码是你奶奶和我的生日的最后三个数字。还有那套房子，虽然现在不值什么钱，可是那里很快就会拆迁，你会获得一笔赔偿。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孙子了。”
陈天智哭着摇了摇头，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了您不会有事。”
“唉，我陈家有你这样的子孙，也算脸上有光，不辱没我陈家秀才之门。”老人说完，继续抱着陈天智的手痛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