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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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死他”
昆丁试探性的询问着，先前马克西姆的命令只是让他关注那学徒，而非杀了他，字面上的意思昆丁都懂，但不确定需不需要做一些额外的事来让导师更满意。
“不需要你出手！”马克西姆很快否定了昆丁的小心思。
昆丁郑重的点头，表示遵命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有准确的指使就好，不用再首鼠两端，暗自猜量了。
维持秩序在如今的巫师世界已经占据主流，这一点即使是以阴暗残酷着称的阴魂学院也并不例外，不然学院里也不会有那些铁律以及为维护铁律而存在的红袍执法队。
杀死一个学徒，对昆丁来说只是小事，身为一名正式巫师，昆丁即使出手也不会真的受惩罚，但随意残杀巫师幼苗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他虽然并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如何，但他的背后毕竟还站着马克西姆，如果因为自己的善做主张，而惹得马克西姆不快，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边，火光中的声音顿了顿之后继续道，“那个小学徒再怎么无关紧要，也是学院的学徒，如果只是我们自己单纯的滥杀也就罢了，如果让人知道我是为了外人而杀害自己学院的学生，那些掌权大人们恐怕会有看法！”
“外人”
昆丁这时终于记起了那个叫撒隆-迪斯马森的学徒是谁，准确的说，是记得那张有意思的通缉令，现在再结合马克西姆的话，那个盟友是谁就不难猜出了，一个清晰的名字脱颖而出：
“是多米洛特。”
就在昆丁在心中默念的时候，火焰投影中的马克西姆也同时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家族，也可能没听说过，这都没有关系，他们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他们，可以交换到元素意志的火系巫术和材料，毕竟安魂之笛的重心并不是火焰侧。”
对于结交多米洛特这件事，马克西姆无意隐瞒什么，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正常的关系网拓展而已，谁还没有几个敌对势力的朋友啊，而且现在早就进入和平时期，安魂之笛和元素意志也结束了敌对关系，就算有摩擦，也仅仅局限于下面的小组织。
这种事要说有阻碍，最大的阻碍也就是掌权大巫术们的态度，不过马克西姆相信只要不是背叛安魂之笛，掌权大巫师们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小事。只要掌权大巫师不管，其他巫师真算起来也没有立场管，当然如果真有一位比他阶位高的巫师要阻住，他也就只能夹着尾巴忍了。
“而你，我的学生昆丁，”透过火焰，马克西姆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颇有天赋的学徒，“你很有希望冲击二阶，二阶之后你就会感到安魂之笛在火焰侧研究的匮乏，到时候这条渠道或许能成为我为后辈们留下的宝贵财富。”
“谨遵你的教诲，导师大人！”昆丁压下心中的不以为然，表面真诚的躬身感谢着。
在巫师世界，想要大度奉献、提携后备的巫师或许会有，但肯定不是自己的导师的大人，自私自利这条巫师的通用品质才是他最本质的写照，要说给后辈留下财富什么的，昆丁一点也不会相信，之所以解释这么多，夸大安魂之笛的弱势，抬高他手里资源的重要性，不外乎是想利诱自己尽心办事而已。
“嗯，你知道就好，”马克西姆点点头，最后吩咐道，“那个学徒那边，只要尽到盟友的义务就好，不要逾越，记住这一点。”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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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梦境里，年幼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正在遥望出神的撒隆惊醒过来，他听到这句话，先是疑惑一下，当眼前的视界随着幼时的自己移向那个远方的巫师时，他很快从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到对应的情形，这应该是当时父在提醒年幼的自己赶快上去，他不敢忤逆威厉严肃的父亲，所以即使心中忐忑，依旧彷徨的上前。
“撒隆那么害怕，不如等下一次测试好了！”
这时，一个沉稳的带着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开始替他解围，那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加特，迪斯马森家族的长子，伯爵贵族爵位的法统继承者，博学优雅的贵公子，同时也是一位爱护弟弟的好兄长——在今天之前。
你这时候出口，是在害怕我通过测试吗！
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撒隆再次听到兄长看似关心的话，结合加特之后的表现，很快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这可是五年才有一次的巫师资质测试，所有少年人人生之中最宝贵的一次机遇，也很可能是唯一一次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即使是最愚蠢的愚夫也不会在这时候对自己的孩子说出放弃这种蠢话，更何况是精明稳重的加特，劝慰几句之后鼓励年幼的撒隆赶快上去才是他最正常的行为。
原来在这时候，你的嫉妒就已经开始压抑不住了，撒隆微微叹息，心中惆怅。
如果这个梦境是按照事实发展的话，在稍早之前，加特已经被宣布没有巫师资质，更可悲的是，他的骑士天赋也不好，可以预料如果没有天大的机遇，他的一生将永远与超凡者无缘。
而与他相反的是，身为家族次子的撒隆，骑士天赋极佳，被誉为领地里最有希望冲击大骑士的天才，这无疑给加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虽然并一定就会导致他失去爵位，但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的贵族还比不上一个有力量的傻子。
撒隆猜想，当时应该还有其他的希望或者信念——很可能就是巫师资质的测试，在维持着加特的冷静，让他可以理智的扮演一个好兄长，拉拢自己——这个未来的骑士作为日后的臂助和后盾。
而他的拉拢无疑是很成功的，年幼时的撒隆确实很喜欢也很敬重这位亲切和善、老成持重的兄长。
但测试的失败打碎了加特用以镇压心中嫉妒的信念和骄傲，积累日久的满腔怨毒开始扭曲他的心灵，遮蔽他的眼睛，不然以加特的聪明应该很清楚，撒隆通过巫师资质测试的话，不仅只对他本人有好处，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毕竟那可是巫师啊，整个世界的主人！
记忆里的这句话已经是加特对命运最大的控诉了，当年幼的撒隆第二天早早醒来为当天的庆祝宴会做准备的时候，不辞而别的加特已经匆匆离开了迪斯马森的领地，前往王都求学。
没有告别，没有祝福，没有再见，只有一封信被父亲转交的信：
我嫉妒你，我的天才弟弟！
撒隆回想着当年加特留给自己的信，忽然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已经在模糊了记忆的加特，即便只是一个厌恶的眼神，但他做不到，他只能随着年幼的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测试的高台，这无疑让撒隆更加惆怅。
你再嫉妒我，厌恶我，甚至敌视我……也再也见不到了……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