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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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里神父说道这里，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他说：“我想船长是对的。因为如果我们坚持认为那些原住民崇拜的是一个邪神，我们就不会参与那场仪式，近距离看到那个祭坛，并发现祭坛的下方是一个洞。
一个藏满黄金和珠宝的洞穴，是我们寻觅已久的黄金岛，是一个崇拜大航海时代的人的心的归乡。”
“你说的岛屿就是玫瑰岛吧！你们在那里找到了宝藏”罗里安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麦卡锡科兹莫勋爵的那本《玫瑰岛》。
杰弗里神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后来呢我想那些原住民不会将神的财宝拱手让人吧！你们怎么做的怎么让几个普普通通的水手变成拥有酒庄、赌场、造船厂、造纸厂的豪富地主”
罗里安语气里完全没有疑惑，因为他脑子里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一群拥有枪支和炸药的文明人该如何从土着手上获取巨额的黄金珠宝，傻子都能想象得出来。
“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杰弗里神父笑道。
然后他笑容渐渐变得踌躇，他说：“但有些人把这个选择题变复杂了！”
“变复杂了什么意思”罗里安问道。
“我们的船长，他沉迷于那群原住民的神话了。那些原住民的祭司们有人变成我们无法相信的……怪物，对，怪物……”杰弗里神父道。
“怪物一只眼睛的怪物”罗里安道。
“你见过他们是么”杰弗里神父望着罗里安。
罗里安道：“一个巨大的光滑的脑袋，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只巨大的、竖直的眼睛，眼睛里可以发出淡淡的灰色雾气，那雾气叫人沉浸于悲伤！
是这样的怪物吗”
杰弗里眼睛直直的盯着罗里安，点头道：“对，对，就是他们！”
“他们怎么样了怎么改变了你们船长的想法”罗里安问道。
杰弗里神父道：“船长和那些原住民们攀谈，告诉他们愿意运送东西来交换洞里的黄金和珠宝。
原住民们长老和祭司们言辞拒绝了他。船长以为他们只是想要守护黄金和财宝，于是告诉他们，其实黄金和财宝可以用更加精美的祭品来替换，他们的神会更喜欢那些东西。
然而长老和祭司们却告诉船长，他们不是在替神守护黄金和财宝，而是那个沉迷黄金和财宝的恶神不会随着它们离开玫瑰岛。
他们说，你们看岛屿上的玫瑰为什么会是铜红色，因为那是恶神吐息带走了玫瑰的艳丽。
他们说，这座祭坛就是镇压恶神的法阵，黄金和珠宝就是恶神的手臂上的锁链。”
杰弗里神父伸出双手，仿佛他就是那个被捆上锁链的恶神，他挥舞着，脸上满是嘲笑和讥讽。
他接着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那些土着还想用这样的谎话来欺骗我们，以保全他们的宝藏，你说可笑不可笑”
说着他满脸愠怒，声音变大，满是斥责与嘲讽。
“但我们的船长就信以为真，他还告诉我们说，他看到了那些祭司有人变成了就是你刚刚描述那些怪物，他竟然不想让我们做生意，不想让我们获得那些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宝贝！”杰弗里神父道。
“为此，他还打了我一拳，差点打断我的鼻梁！”杰弗里神父指着自己的鼻子。
然后他说脸色微微呆滞了一下，他说：“我很生气，但我没想到，寇兹会直接拿刀杀了他，一把匕首就直直插在船长的心口……
所有船员都惊呆了，然而寇兹说，你们看看那堆积如山的黄金和财宝，难道你们认为有人能在船长的阻拦下将它们带回家吗现在好了，船长不会再阻拦你们，荣华富贵在向你们招手！”
罗里安和众人显然没想到这么一出，顿时哑口无言。
只听杰弗里神父继续说道：“没有谁能抵挡黄金和珠宝的诱惑，船员们在大海上漂了有多久，他们的渴望就有多强烈。
然后他们在寇兹的带领下，一不做二不休，拿着枪支，带着鱼油、煤油和炸药，在玫瑰岛上开始了屠杀和焚烧。
那老人、女人和小孩儿们的尖锐嚎哭，到现在为止依旧在我脑海里回荡！”
杰弗里神父此刻目光发直，眼睛里充斥起血丝。
他停了好一阵，仿佛在听那些尖锐的嚎哭声。
而罗里安也不由回想起在帕斯顿酒庄以及波鲁克赌场听到的尖锐嚎叫。
隔了好一会儿，杰弗里神父的身体猛地直挺挺起来，忽然出声。
就好像身处玫瑰岛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
“忽然我看到那些祭司们有的脑袋开始变大，耳朵、鼻子、嘴巴开始消失，最后只剩一只巨大的、竖直的眼睛，眼睛里放出灰色的雾气，碰到那些雾气的人开始变得迟缓、滞涩，最后一动不动。
他们满脸泪光，却丝毫哭不出来。他们瞬间丢盔卸甲，被反抗的土着们杀掉。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船长说的没有错，是我错了！
可我的想法阻止不了事情的变化，船员们更快的扣动扳机，那些怪物一般的祭司根本挡不住子弹的威力。
我只能跟着他们杀戮，因为我知道不杀了那些土着，我们就会被杀死！
但到最后，我心软了，我放过了两个小女孩儿，就在那个祭坛低下的藏宝洞里。她们藏在藏宝洞的另外一个洞窟里，除了我没人发觉她们。
那个洞窟是一个天然的铜矿形成的，洞窟的岩壁上满是铜红色的玫瑰图案，它们是天然形成的。
在那个洞窟里，她们俩就如同两朵玫瑰一般，我不知不觉就放过了她们，就像无意识一样，就像看到了枯萎沙漠里的一朵鲜花，我不舍得去踩碎她们。”
罗里安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震。
两个小女孩儿难不成就是波鲁克赌场见到的那两位小姐。
罗里安问道：“她们叫什么”
杰弗里神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她们现在的名字我却知道，一个叫艾琳，另一个叫黛西，她们都姓莱丝莉，这好像是她们的母亲的名字。”
罗里安皱了皱眉道：“所以，这是你们贪心的恶，引发了一场屠杀。然后你突然的善，又引发了一场复仇
是莱丝莉两姐妹在向你们复仇是吗”
杰弗里神父点了点头笑道：“是的，那是她们的复仇，也是七海之神的惩罚！”
他说着，手中的三叉戟吊坠忽然坠落，只见教堂的木料和帘幕上燃起一丛丛火焰。
他缓缓朝着身后的火焰里走去。
他深蓝色的教士袍燃起汹涌的火焰。
他低声诵念道：“只是一场赎罪，一次灵魂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