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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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的说到最后，声音开始发抖，如果不是有豌豆在，她早就大声嚷嚷，愤恨的哭起来。
宫墨寒被她连珠炮似的埋怨给整懵了，平生第一次有女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还就着一股子怨气污蔑他。
隔了一会儿，他气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现在都会跟我发脾气了嗯”
她一愣，脸上还停留着埋怨他时候的表情，可是眼神却呆住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宫墨寒盯她一眼，放轻动作上床和她并排坐在一起，说：“你没看看你自己白天那副样子，要是让你再待下去，还不把别墅震塌了。关于我说没说她的事你问过我么，就说我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送她了。你现在是不是皮紧了，说话没边儿了对吧”
他带着一口北京腔，像大老爷们似的教训她，还用力戳她脑门一下。
身边的男人本身就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肃气势。
如今就坐在她旁边，楚莜莜真的有点害怕了，脑袋被他戳的左右晃悠，也不敢还嘴。
宫墨寒接着说：“你不但敢冤枉我，脸还挺大。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孩子，什么时候答应保护你了。”
“我，我刚才只是说错话了，没有那个意思！”
“嘶——”
楚莜莜回头，恰好看到他一脸生气的样子，手抬起来。
她反射性的缩脖子，两手抱住头，像缩进壳里的乌龟。
......
等了一会儿，那只本来要打她的手并没有落下来。
她怯怯的抬起头，恰好他的手落下来，握住了她的手背。
“你小时候挨过打。”
她闻言，心里瞬间被掏空了，没有任何的情绪。
宫墨寒把她挡在头上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把她头转过来，问：“谁打你的。”
楚莜莜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听出他的语气不是打听，而是询问，是命令她必须回答。
她心里很抵触，开始摇头，“这些都不重要。说豌豆的事呢，你提我做什么。”
“我没有打听你过去的意思。只是在想，要不要把合约的内容扩大。”
楚莜莜一愣，“你什么意思。”
宫墨寒的脸与她很近，俊朗立体的五官，在橙色的灯光笼罩下，更添了几分神秘。
“我帮你干掉宋泽轩，也可以帮你除掉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只要你想。”
楚莜莜脑海里闪过层层叠叠的记忆，像是被他生生的扯出来，变成条状的胶卷，在浓浓的夜色里飞舞。
他看到了她眼中浓浓的恐惧，还有一点点隐藏在深处的期盼。
于是带着魔性的嗓音说：“你如果答应，我可以把你心里的毒刺一根根拔掉。但是有一点，合约的期限就会延长到——一辈子。”
楚莜莜睁大眼睛。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生会被一个男人死死的捏在手里。
变得卑微如尘世间的泥土，只为他拥有，为他塑造，其他的一切她都身不由己。
窗外的月光淡去，笼罩在云层之后。
屋里只剩下橙色的灯光，像雾气一样弥漫在周围。
楚莜莜感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些压抑了十几年的情感瞬间喷涌上来。
宫墨寒提醒她说：“你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我说。”
他松开她的下巴，准备离开。
楚莜莜像是没有了心里的支撑一样，呆了一会儿，看到豌豆睡觉时自己翻了个身。
她不由得回过神来，说：“你看，豌豆会翻身了。”
”嗯，时间过的真快。“宫墨寒朝孩子看过去，也露出了跟她一样的笑容，“你刚才给她的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我妈以前也唱过类似的，但是歌词和你唱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楚莜莜抬起头，眼神肃穆，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要的决定。
就在这时，楚莜莜做了一个很重要的，足以影响她一声的决定。
她说：“那是我妈在我小时候经常唱的一首歌，歌词是她自己编的。她嫁给我爸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本家，可能是因为太思念家里人了，所以才作了这个歌词。”
她说起了以前的事，就等于答应了他之前的提议。
宫墨寒表情也严肃起来，问道：“她为什么不回去那时候好像没有不准回娘家的说法。”
楚莜莜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爸从来不跟我讲她以前的事，只是不停的跟我说她有多坏，有多么朝三暮四。后来有一天她真的消失了，还带走了家里一大笔财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也指向了还在念小学的我。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能每天哭，每天恨，每天忍受各种各样的嘲笑和欺负，每天渴望她能再回来。妈妈可是韩家的少奶奶，那可是韩家啊！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可以嫁进去的豪门望族。她却跟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跑了。”
宫墨寒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手始终握在她的手背上，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等我上了高中，被爸爸和继母赶出来，被养父母照料。脱离了那些过去，我反而偶尔会想起妈妈的好。她真的很好，宫先生，她真的对我很好！”
她像在求证似的，热切的看着他说：“不管她和我爸怎么吵架，不管生活上有多少不如意，她都不会跟我发脾气。我清清楚楚记得，她告诉我要做一个好人，做正直善良的人，不要怨恨别人，更要活的有尊严！你说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出轨又怎么会盗窃财产！因为她，我整个人生和思想都颠覆了！我不知道该恨她还是爱她，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她深深的吸口气，把内心深处的哀恸忍下去。
豌豆醒了，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她，不哭也不动，只是看着。
她心里一暖，胸口也变得没有那么疼了。
宫墨寒看着她的侧脸，那一缕微笑，可怜又可爱的让他心动。
“你想要知道真相。”他说。
楚莜莜回头看他，深深的点下头。
宫墨寒说：“没想到你比起报仇，更希望知道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对孩子的感情和对一个她喜欢的男人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也许你费尽心思查到最后......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楚莜莜痛苦的皱起眉头，说：“我知道。也许这个想法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以前我只把它藏在心里，觉得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了。可是现在我有了走进真相的机会，我不想轻易放弃。”
宫墨寒一时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只是提醒她，“你知道答应我的条件意味着什么么将来无论我是否结婚，你都要这样跟着我，跟一辈子。”
“一辈子”三个字，想鱼雷一样在她心里炸开。
她不由得抓住床单，手因为极度用力而发红。
她的母亲背着不清白的名誉逃走了，难道她也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
宫墨寒有些不忍看她挣扎的样子，刚想松开她的手，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
却听到她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愿意。愿意跟你一辈子。只要你能为我查出真相。”
“......好。”
她敢赴约，他就敢设宴。
反正人生只有一次，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往前走。
他心里有久违的激动，刚想说几句安稳她的话。
可她却说：“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我发现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和豌豆。你确认合约到时候你能好好的履行合约”
宫墨寒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勾下嘴角说：“你说呢”
“我”楚莜莜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推倒在床上，床垫剧烈摇晃。
豌豆吮吸自己的手，笑了，好像很喜欢这种上上下下像坐旋转木马的感觉。
张婶披着外套出来上厕所，顺便想去看看豌豆，需不需要给他泡奶粉。
她一只脚刚踩上楼梯，就听到楼上，楚莜莜气愤的说：“滚！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脸来指责我！还有什么资格碰我！如果你那么在乎田百怡，就让她过来住啊！我搬走！”
“楚莜莜，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我就是得寸进尺！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紧接着房门关上。楼上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张婶吓得待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直到听到宫墨寒也回了房间。
她难受又担心的拍拍胸口，说：“果然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办......”
六小时前，纪家。
田百怡被佣人搀扶着走进餐厅。
纪书怀正准备吃晚餐，将白色的方巾铺在腿上，侧头看她一眼，说：“第一次去腰就折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田百怡不在乎被调侃，依旧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椅子旁边，扶着桌沿坐下。
她回头看身旁的女佣一眼，后者立即会意，让厨师开始上菜。
“姥爷，我可是听你的话去的，难道我去之前，你没想过我会被欺负”
纪书怀带着宠爱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只是想你要是欺负了他院子里的人，把他逼急了怎么办。还好，你还知道分寸。”
听到这儿，田百怡抿嘴笑下，说：“你猜的完全反过来了。这次是她先沉不住气，跟我发脾气，恰好被墨寒看见。”
纪书怀看一眼她的腰，说：“那他是什么反应。”
“上来夺走了楚莜莜手里的花瓶，然后命令她回屋，还帮我揉腰......”
“嗯他还帮你揉腰”
“嗯，还对我说了以后。以后允许我到他家去，还允许我叫他的孩子大名......”
说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用叉子扎进柔软的牛排里，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有孩子。”
纪书怀露出了然的表情，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他，就要接受他的过去。务必做个聪明人，懂得了解他的喜好。男人不一定娶喜欢的女人，却一定会娶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女人。你目前还做不了前者，就要努力做到后者。然后让那个楚莜莜慢慢变成前者。”
田百怡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说：“姥爷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