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厉乾川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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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融集团大厦的最顶楼。
简约宽敞的办公室里一片幽静。
厉乾川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宽肩窄腰，衬衫下的身姿挺拔而修长，气质沉稳而矜贵。
他微低着头，俯视着繁华都市的无尽夜色和霓虹交映，薄唇轻抿，浓睫下的墨眸沉静而寂寥。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厉乾川，我的礼物呢’耳边突然响起女人雀跃的声音。
紧接着出现了画面。
一容色倾城的少女穿着高定礼服，提着裙摆，笑靥如花地奔赴而来。
她向男人伸出手，手心向上，“嗯～，我的礼物呢。”
说话间，她那双美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男人双手插兜，一脸淡然，‘抱歉，我忘了。’
少女瓷白娇嫩的脸瞬间红温，双颊鼓起，‘什么！你居然敢忘了本大小姐的生日礼物！’
‘这可是我的十八岁生日，意义非凡，你怎么能忘记’
男人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好了，别生气，刚刚逗你玩的。’
‘我怎么可能空手来参加苏家大小姐的生日宴。’
说着，他牵起少女的手，将布加迪divo的车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里，‘呐，生日快乐。’
‘十八岁可以开车了。’
这是全球限量40台的价值四千万的高奢跑车，而华区仅有五台，其中一台如今成了她的座驾。
少女收到这个礼物，先是一愣，随即双眸陡然一亮，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她突然踮起脚尖，一把搂住男人的脖颈，在男人的脸上轻轻地啵唧了一口，‘mua’
‘乾川哥哥，你最好了。’她的声音柔软甜腻。
男人的脊背微微一僵，显然没有料到少女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既没有顺势将少女揽入怀中，也没有推开，唇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克制又温柔。
少女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帅气地抛了抛手中的车钥匙，随即开心地转了几圈，裙摆飘扬，仿佛被幸福包裹着。
男人看着眼前雀跃的少女，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低沉的嗓音轻启。
‘就这么开心吗’
少女双眸明亮如星，点头如捣蒜，‘开心，特别开心’
‘这是你人生的第一台车吗’
‘嗯～，不算是，但也算是。’
男人目露疑惑，‘这话怎么说’
‘因为爷爷过世前，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往后余生的所有生日礼物。’
‘那些礼物已经排到了我的一百岁，其中就有一辆超跑，不过那是我二十五岁时的生日礼物。’
‘所以这台布加迪也算是我人生中第一台超跑。’
‘乾川哥哥，你放心，等我拿到驾照后，第一时间就开着这辆布加迪divo带你兜风。’
‘……’
少女的那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畅想着未来，男人只安静地听着，眸色温柔。
厉乾川从思绪中缓缓回神，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画面中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和苏瑾南。
其实这些年，他记忆里一直都有苏瑾南的身影，没有失去任何一个片段。
只是后来很少想起。
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试图想起有关苏瑾南的记忆时，那些画面浮于眼前，却陌生得像在放映黑白电影。
他就像个旁观者，画面再美好再温馨，他也无法感同身受，冷漠地看着，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
久而久之，那些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兴味全无。
直到几个月前，苏瑾南在他眼前摔倒。
那一瞬，他的心脏处传来一阵刀绞般的疼痛，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他想伸手抓住即将摔倒的女人时，却一阵头痛欲裂，痛得他浑身僵住，根本无法动弹。
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和双眸紧闭的女人。
一个奇怪的片段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灰暗的室内，男人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人，痛苦得浑身发颤。
画面中的男人似乎被绝望包裹着，双目猩红，目光死寂灰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一幕来得快，去得快。
厉乾川甚至来不及看清楚他怀中的女人是谁。
不过从那以后。
曾经索然无味的记忆画面突然鲜活了起来，变得有血有肉，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男人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
整颗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住，被紧紧缠绕着，窒息而苦闷，寻寻觅觅却始终找不到宣泄口。
这些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时常在他刚察觉到的那一刹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这些随时消失的情绪记录下来。
看着这些记录，他发现了自己的诸多异常。
起初，厉乾川以为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于是做了全面检查，但结果显示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跟沈言初分开，他才发现了问题的根源。
他作为亚融集团的掌权人，从小就被重点培养，养成了清冷内敛，沉默寡言的性子。
即便面对热烈浪漫、娇蛮任性的苏瑾南，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时刻保持冷静自持。
然而现在的他变得喜怒无常，情绪波动特别大，时常控制不住自己。
厉乾川发现，只要靠近沈言初，他就会抑制不住地爱她，那满腔的爱意让他无所适从。
即便两人分开了，他也会疯魔般地思念她。
一旦有人想要伤害沈言初，他就想将那人挫骨扬灰，浑身充满了暴戾因子。
秦凯曾怀疑他被下降头，找来了顶级玄学大师来给他解蛊，但收效甚微。
厉乾川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屏蔽掉一切与沈言初相关的消息，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大脑。
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对她机械且疯狂的思念。
厉乾川眺望着远处的湖畔，看着张灯结彩的船只，思绪飘到了远在地中海的游轮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
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让她开心到转圈圈的礼物。
“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穿着球服的少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冲到厉乾川面前。
“哥，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