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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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邵殿帅套着一副铠甲，身边带着两名亲卫，走在长城大道，巡视长城防卫。
昏黄火把点缀在塔楼，洒下迷离光辉。
黑夜中，一双猩红眸子猛地睁开，眼睑飘忽，随即凝视邵殿帅身影。
有士兵踏步巡逻，为首那名兵士中的长官，向邵殿帅敬军礼，继续巡逻。
声音，在耳边愈加遥远，直到再没有声音。
时间暂停――
莫名的精神波动抚过半径五公里，刹那间。
一切生机皆停滞，昆虫鸣声，人声鼎沸，远方军营庆祝叫喊声。一切消逝，只留呼呼吹拂狂风挂过，刺耳。
生机截断，环目所见，周围像是有莫名存在观看电影途中，按下暂停键。
踏踏踏……
脚步声迭起，双龙缠靴，爪下祥云，口微张，吐出一颗金色龙珠。龙睛初抬，飘忽不定。
身着铠甲，背后四面旌旗展裂，双枪x状，插进背后枪套。
一袭猩红皮肤，在这长城狂风，吹拂，展裂。
不急不缓，李锐走到邵殿帅身前，猩红的双眼凝视邵殿帅那张苍老的脸庞，眼里无悲无喜，如深潭之水，看不出喜怒哭笑。
歪头，惨白犬齿流露出唇，根根金色毛发遮蔽李锐脸庞。
“你好啊，邵大殿帅！！”李锐身躯前倾，凑在邵殿帅耳旁。如恋人，似情侣，喃语。
“其实，这一切我也不想这么做……”套着战甲的手臂，抓拿一根从死去饕餮口中扳下的巨大匕首状兽齿，空中掂了掂，感受着兽齿表面的粗糙，嘴上挂着无奈的神色，随即猛地朝邵殿帅肚子捅去。
饕餮兽齿长达一尺，被李锐完完全全捅进邵殿帅肚中。
拔出，饕餮兽齿沾染猩红血液，目光通过那方大洞，依稀可见肚中被搅碎的肠子。
“以前的我，说是善良也不为过。我的身上，拥有大部分平凡百姓身上拥有的大部分美德。善良，努力，不喜欢说谎，甚至还有点天真……”
李锐退后一点，手一摊，笑道，“，那时的我，喜欢一个人坐在山上，吹着笛子。瞧着夕阳一点一点下落，目光眺望远方那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森林。”
“可是，就是因为你，而今的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是在开始成长，开始改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对我使得诡计吗？刚入长城之时，你百般将我调上长城，只为我是异族，便想让我死在长城墙头，被万兽吞噬而死。”
“等随着我武勋一日一日积累，你虽然很是不情愿，但依旧给我封官职，但结果呢？依旧做着是在长城上，最危险的，最易死亡，全由十恶不赦死刑犯担任的兵士长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就这般默默吞下苦果不成？”
“幸好，幸好啊！曾经我用时间暂停器潜入你官邸，想要探听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好做准备。但可惜，谁叫你以为自家官邸守卫天下无双不成？你们的谈话我可是一字一句都没有错过！！”
“既然你们想要我死，我也容不下你们的存在！！”
李锐呆愣的喃语，“改变，是从那天开始？我忘了，但我现在只记得。我喜欢，坐在尸骸之间，看着血液汇合成河流，看着猩红血液从尸身流淌，在地上绽放出血花，喜欢默默一个人，看着荒凉战场，吹奏悲歌！！”
“哈哈哈哈！！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入魔，如果入魔就是改变，如果想法改变，就是入魔。那我早已是入魔多时，但那又如何，入魔又如何？只要我还是我，我还是那个李锐，那个昊伐，便可以，便有何妨？！”
李锐疯癫，手掌扇邵殿帅脸庞，直至打红，一时哭，一时笑：
“一切，都是你让我明白，让我领悟，我原先一直以为，只要我一直释放善意，一直帮助别人，一直与人接触，终有一天，没人会在意我只是个异族。”
“但，我曾经不屑一顾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真是句至理名言，我是妖，不是人！！人，妖可能混为一谈吗？既然你要杀我，我也自然不能放过你，异族与异族之间，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
“我学会说谎，我学会给自己套面具，我学会该心狠时就得心狠，做什么事情之前要百般思量。”
“最好能做出计划，做出什么事后，不要留下尾巴。不能在如同曾经那般盲目，相信以自身武力便能一力破万法，开始使用曾经不屑一顾的阴谋诡计。”
“我得感谢你啊！！如果不是邵殿帅你，我也不会如此快速的成长。
曾经，即使不死在你那一次次千方百计，阴谋尽出想要致我于死地外。
“也会在今后某一次冒险之中，客死异乡，唯剩灵魂在无尽幽冥之中，无尽埋怨自己为何如此天真，如此幼稚。”
恭敬的朝邵殿帅鞠了一躬，那停滞身形，在月光下映射出影子的邵殿帅，裂开僵硬如同雕塑的嘴巴，扯出一抹诡异笑颜。
拔出背后一把短枪，枪身甩出，打碎邵殿帅和身后两名亲卫手脚骨头。
枪尖掀开身后一位护卫嘴唇，伸进去，猛地搅碎，控制住力量，只搅碎舌头，却不伤害舌头后的器官。
血液不受控制般的从猩红，再也闭不上的‘黑洞’中流淌，混杂一粒粒细小碎肉，那是被搅碎的舌头。
枪尖挑起，搅碎邵殿帅口舌。微移，滴血枪锋指向最后一名亲卫。
突然，像是恍如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微笑，“差点忘了，要是没有一个人求救，那伟大的邵殿帅就得死在这无名的地方喽！！
我个人可是很敬佩邵殿帅邵华大人呀！！要是邵殿帅你死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哟！！”
笑容是那般虚假，就像是舞台上，画着夸张幅度彩妆口脸的小丑，无论他笑得有多夸张，有多热烈，却终究只是会让人觉得他的笑容，很是虚假。
“放心，邵殿帅！我会让你成为英雄，虽然对不能亲自送你去黄泉感到很是遗憾，但为了不让麻烦找上门，我也只好无奈忍痛不送了！！”
李锐笑着，裂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如同恶魔的低语，从黑暗中拖出一只沾满泥土的饕餮兵兽。
摸着饕餮兵兽头颅，脸上没有如寒冰般拒人千里的冷漠，只有笑容，如同欢迎金主前来做客时的模样：“长城将主，朝廷一品大员，邵华邵殿帅巡逻途中，遭遇饕餮兵兽，力战而亡，被饕餮兵兽吞噬。
沿途有兵士听到邵殿帅身边亲卫呼救，赶来支援，却只见邵殿帅尸骸被饕餮兵兽吃的破烂不堪，支援的兵士只能杀死饕餮兵兽，为邵殿帅报仇雪恨！！”
笑容幅度愈来愈大，“邵殿帅，你觉得这个剧本不错吧！！”手握成拳，只用全身3成力，一击打在饕餮兵兽头颅。
李锐静静立于此，双眼透过一抹神采，“谢谢你，我的好老师！！”
扭头，转身朝着黑暗走去。身后，那只兵兽肩头昏黄眼眸徐徐睁开，嗜血的光芒，凝结不散。
“啊！饕餮！！救我！！”
身后，一阵惨叫映入耳，走在回房路上的李锐，泛起笑意，“邵殿帅，一路走好啊，要怪，就只能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身旁有一队兵士急匆匆向着惨叫长城段赶去，李锐脸上笑容隐去，转而忧心忡忡都模样浮现在脸上。
那带着忧愁，自然皱起的眉头，不会有人会怀疑，这人的内心与外表不是同一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