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艾尔海森，再见啦（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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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更加亲密的动作就不方便卡维观看了，所以我们在艾尔海森的卧室继续这个未完成的夜晚。 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像是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外界的喧嚣与担忧都隔绝在外，只留下这个私密空间中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夜晚将窗格的琉璃绿色涂抹得更加深沉，透过玻璃望去，外面的世界仿佛被浸染在一池深邃的墨绿之中。 月光勉强穿透这层色彩，在房间地板上投下斑驳而朦胧的光影，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我好久没见过完整的夜晚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天下午就会被莫名的困意席卷，不得不早早入睡。 此刻能够清醒地欣赏夜色，反而让我感到一丝陌生与新奇。 在接吻中，不专心的我，透过艾尔海森肩头的空隙，悄悄去望窗户外的星空。 那些遥远的光芒在深绿色的玻璃后微微闪烁，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的命运。 艾尔海森和魔神进行了交易……他应该把我的记忆带回来了。 那么很快我就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微微发紧，仿佛即将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 绘本上说，细胞有些在更替、有些在成长，每个人类时时刻刻都在变成另一个人。 八岁想要的玩具，成年后很大可能不会再想要。 我很怕自己不再时时刻刻想着艾尔海森。 这种恐惧并非源于对失去爱情的担忧，而是——我替他担心。担心那个习惯了被需要的他，该如何面对可能不再需要他的我。 唇瓣分离之后，他的指腹轻轻擦去我嘴角的水渍，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我把你的记忆带回来了。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艾尔海森……如果另一个我不像我一样喜欢你怎么办?”我的声音颤抖还带着鼻音，这个问题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勇气。 “你担心我还是……害怕改变”他问，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复杂情绪的两个面向。 但他少说了一种。 我还有一种他想要把现在的我赶走的感觉。仿佛我的存在只是一个暂时的容器，等待着真正的主人回归。 不过这些都被我担心他的感情占据位置了。在我八岁的心中，他的感受总是比我的更重要。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如果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怎么办 如果我恢复记忆之后讨厌你怎么办? …… 我有一连串的问题，很多或许在他看来很傻的问题。但在这一刻，它们都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恐惧。 “一定要恢复记忆吗”我问他，声音中含有一丝侥幸。 “嗯。”他确定，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好……”我眼眶的泪水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我相信你。 即使前方是未知，我也愿意相信你的选择。 “我不在之后，你……照顾好自己。”我除了这一句竟然想不到别的了。 这一句也挺傻的，他当然能照顾好自己，即使没有我他的生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但这句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像是一个幼稚的告别。 “你为什么会不在只是恢复记忆，不会改变什么。”明明他的脸上那一层冷静正在缓慢皲裂，露出里面的不确定、不可控。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感，像是暴风雨前暗流汹涌的海面。 “嗯。”我乖巧点头，扯出勉强的笑，眼泪却越来越多，浸透了自己的袖子。那种明知即将失去却无力阻止的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没有帮我擦眼泪只是在一旁看着，等待我啜泣声缓和，然后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罐子放在我手里：“准备好就打开吧。不能太久，一会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那个罐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其中囚禁着无数闪烁的记忆碎片。 我没有犹豫，等情绪稍稍平复，直接拔掉了罐子上的塞子。 这一刻，我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所有被封存的过往。 九岁、十岁…… 可怖的记忆朝我涌来，头痛得厉害，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痛，并不由我意志停止。那些被遗忘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垮着我现有的认知和情感。 我捂着头，紧闭眼睛颤抖，身体摇摇晃晃直到得到什么支撑，才避免跌倒。艾尔海森的手臂及时环住了我，成为我在这记忆风暴中唯一的依靠。 脑海中清晰得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他的出现很快蚕食掉我为艾尔海森所保留的位置。 幻灯片一样的记忆不停播放，速度太快了，连胸口的疼痛都迟迟没有跟上。 那些曾经深埋的情感如同苏醒的火山，猛烈地喷发出来，灼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不可抗拒，无法抗拒的情感接踵而来，更痛苦的记忆毫不留情地捏着我的心脏，使我不能呼吸。 失忆前的我，原来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情感包袱。 我的直觉没有错，我的预感没有骗我。 那个来自过去的我，确实有着完全不同的情感世界。 那份记忆太痛苦，我不想要。 并非没有快乐的片段，不过都被痛苦的巨浪淹没，没有时间的缓冲异常强烈。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让我几乎崩溃。 终于……播放的画面停止在我乘着死兆星号穿过风浪来到须弥，住进酒店……第二天我却如孩子般警惕进入我房间的陌生人。 空缺的地方终于被补全，我大概明白了一切。 眼眶发干，决堤的泪水被摁上了暂停键。 我的呼吸趋于平稳，这才有精力发现自己深处在谁的怀抱里。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了艾尔海森的脸，尴尬的情绪漫上了我的脸。 那些失忆期间与他相处的记忆此刻显得如此荒诞而不真实。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失去记忆之后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和他谈恋爱 我感到一阵窘迫，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吕人。”他询问我的情况，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他的眸子中，我看到了自己满脸不自然地推开了他。 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的，来自于恢复记忆后的羞耻和困惑。 “……”他似乎没想到我的举动，还保持着扶着我的姿势，手臂悬在半空中，那个瞬间的僵硬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那个……你之前说过今天是向轮回魔神提交答案的日子，我们先去净善宫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事情，路上说吧。”记忆中和他亲近的过程太过诡异，我逃一样地拉开了房门，寻求卡维的介入。 此刻的我急需一个缓冲，来消化这过于冲击的现实。 到净善宫之前，我和卡维一直在聊天，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我与艾尔海森之间的微妙气氛，一直在努力活跃气氛，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沉默。 艾尔海森虽然走在我身边，但我一直催眠自己忘记他的存在，使自己不去想失忆后与他发生的事情。 …… 轮回魔神长得很像古埃及的狮身人面像，这让我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 提交答案之前，艾尔海森支开卡维，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啊呃……还挺喜欢的吧。”我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游移不定。 这个回答既诚实又模糊，反映了我此刻混乱的心境。 他沉默了很久，没有等答案宣布就离开了净善宫。 那个转身的背影在我看来有些孤独，像是已经预知了结局。 …… 第六轮的答案依旧不正确。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又让人感到一丝失落。 我在圣裁天秤的光芒下，被剥夺了这一段让我不太适应的记忆——记忆只有八岁的我与一位永远不可能有女朋友的家伙恋爱故事。 那股力量像是潮水洗刷沙滩，将那些过于鲜活的画面一点点抹去。 至此，属于我在其他六个轮回的全部记忆分毫不差地回归。 它们像是一本厚重的书，被整齐地放回我脑海中的书架，等待着我随时翻阅。 不过，在轮回之前，我还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记忆——我与纳西妲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这个空缺像是一幅拼图中最关键的一块，它的缺失让整个画面依然不够完整。 （第一人称六轮回回忆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