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不绝交，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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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卿这名字不是现编的，而是冷云空原本的名字，人家执意要改回来，李嬅也不好说什么。
李嬅提议送冷云卿一个礼物，是为了赔礼，一言既出，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李嬅问冷云卿可有什么想要的宝贝，冷云卿摇头，李嬅问冷云卿可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冷云卿还是摇头。
冷云卿什么礼物也不要，无欲无求，李嬅不答应，她说：“这样吧，我自己想一个，等我想到了，不管是什么礼物，你都不能拒绝。”
大醉一场，李嬅脑袋疼得厉害，梳洗完，甘棠为她揉了一会儿，才稍好些。
李嬅换了身衣裳，也上了妆，厨房来人在门口请示早膳该摆在何处，李嬅对甘棠说：“今日在馥怡堂用早膳吧，去请冷先生来。”
“殿下，你要同冷先生一道用早膳”甘棠揣着疑问先出去交代厨子，才进来问李嬅。
抛开姓江的那个鬼东西，殿下身边独有风瑾这么一个男宠，如果记得不错，风瑾从来没有和殿下一同用过任何一顿膳，无论早膳晚膳，还是午膳。
“是，我要和冷先生一起用膳。他的那两个徒儿，你吩咐厨房把吃的送到客房去，莫怠慢。”李嬅道。
“殿下，你，喜欢上冷先生了”
甘棠才说完，李嬅抬手就要打甘棠，甘棠躲开，仿佛得知了一个大秘密，笑得幸灾乐祸，“殿下你急了，不会是真的吧”
“再胡说八道，看我饶不饶你。”李嬅扁嘴，“我就是想问问他，我醉酒时，可曾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殿下，秦二公子下落不明，冷先生一表人才，你若真喜欢他，也是一段良缘呐。”甘棠还不死心，接着逗李嬅。
“甘棠，我自身难保，哪顾得上什么情情爱爱。秦子城生死不明，身边又还有个畜生，何以招惹清风明月之人”
李嬅的脸瞬间凛若冰霜，甘棠也严肃起来，赶忙道歉，“殿下，婢子知错，再不说这话了。”
“行了，快去请人。”李嬅推着甘棠往外走。
李嬅整理了思绪，才往馥怡堂走，冷云卿已经先到了，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早膳。
冷云卿一身青古长衫，李嬅则穿了一套米黄、麹尘相间的襦裙，皆是素净颜色。
冷云卿行礼，李嬅自己先坐下，再示意冷云卿入座，“你若不弃，陪我吃早膳，如何”
李嬅再怎么着也是个长公主，冷云卿拘束，不敢冒犯，不肯入座，“殿下想同我说什么，我听着呢。”
李嬅看了看服侍在旁的小丫鬟们，摆手，“都退下。”
“云卿，你要绝交，你就站着，还当我是朋友，你便坐下。”甘棠领着小丫鬟们退下，李嬅对冷云卿说。
拒绝不得，犹豫片刻，冷云卿还是坐在李嬅对面了。
按礼制，李嬅与冷云卿该各有一张食案，有尊卑之分，李嬅的待客之道，却不是君臣，而是安排了与民间好友相聚如出一辙的坐次。
“你能陪我饮酒，怎么就不能陪我用膳，莫拘束。你自在，我也自在。”李嬅亲自盛了一碗鸡丝燕窝汤，平稳放在冷云卿面前。
“殿下，有话要说”
女儿家矜持，冷云卿怎会不知昨夜才有过那般场面，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李嬅不可能若无其事请他一同用早膳。
“也没什么”
李嬅替自己也盛了一碗汤，窘迫道：“问问你，昨夜我醉酒，说过什么醉话。”
“殿下是为这个”冷云卿失笑。
李嬅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故作轻松，“这汤不错，你尝尝。”
“殿下不必在意，你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我将你错认成我皇祖母，你怎么会不记得我说过什么。”李嬅放下碗，义正言辞地看冷云卿，没说几个字就怯了场，低头接着喝汤。
“殿下同我讲述你与秦子城的相识。”
“嗯”李嬅微微呆滞，问：“还有呢”
“殿下还问我愿不愿意收浅黛为徒”
“你可愿意”李嬅见冷云卿不动筷，拿另一双筷子往冷云卿碗里夹了些樱桃毕罗、荷包鲊。
“浅黛愿意，我必定倾囊相授。”冷云卿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李嬅笑了笑，扬起的唇角旋即平直，“我能回想起来的，也就是这两件，后来呢，我还说过什么疯话”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我不说，殿下也不会放过我。”
冷云卿差点就要问出李嬅为什么觉得先帝先皇后不喜欢她，话到嘴边，就着鸡汤咽了下去。
免得又勾起她的伤心事，有些事，不问也罢。
“殿下说很想念祖母，殿下还让我唱歌给你听。”冷云卿说。
“我让你唱什么”
李嬅一追问，轮到冷云卿难为情，“殿下让我唱诗经里的《野有蔓草》。当年，不知是谁谱了曲子，从宫中传唱到宫外，我有幸听过。”
“这么说，你唱的，和皇祖母唱得一模一样。”
李嬅期待地看着冷云卿，冷云卿想起了烛光下的那双亮晶晶的绝美瑞凤眼,“我也不知，是否相同。”
“你再唱一遍，好不好”
李嬅眸光热切，晨光正好，馥怡堂内回荡起悠扬清润的歌声。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唱得真好！我皇祖母就是这么唱的。曲子是皇祖父作的，数十年前，皇祖父在河畔抚琴，唱《野有蔓草》给皇祖母听，二老两心相许，情定终生。”
李嬅眼眶水汪汪的，阳光金灿灿落下，李嬅的眸子看起来像一颗宝珠，“我出生后，在立政殿长大，我夜里睡不着，皇祖母就唱《野有蔓草》哄我入睡。”
“《野有蔓草》于殿下而言，是美好的童谣。还好，当年的曲谱并未失传。”冷云卿手指探入长袖，欲取出手帕，却又作罢。
她清醒时，怎么会用他的帕子。
“我可还说了别的”李嬅拿出她自己的丝帕擦了擦眼角，接着问冷云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