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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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老旧的烛台，承托着半根蜡烛，摇曳的烛光发出噼里啪啦的小动静。
“顾姐姐，带上我你绝对不亏！”
小六子兴高采烈的拿起烛台，一手指了指自己眼睑处狰狞的伤疤，随即在顾云珂不明所以的表情下，指尖抠着伤疤边缘，轻松的把疤痕给撕了下来。
肉疤躺在他的掌心，竟然是张假皮。
“小六子，你、你怎么做到的”顾云珂眼底满是惊讶和好奇，接过那东西观察。
小六子抱着双臂，傲娇的吹了口气。
“小意思！你信不信，给小爷我一日的时间，买到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做出另一张面皮，贴在你的脸上，保准叫守卫瞧不出来，你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离开景都。”
他拍了拍胸脯，告诉了顾云珂制作人皮面具的原理。是用打薄的猪皮和药草的颜色融合，应该是里面某种药草的化学成分发生了反应，能让面皮贴合的更自然。
小六子弯腰钻到灶台下面翻出一个布袋，拿出里头一个旧面皮戴上，十二三的少年的脸，瞬间变成了长着大胡茬子的屠夫，除了身形不匹配，其余的确实看不出破绽。
这让顾云珂更直观的看到了小六子的手艺。
从昨夜开始，先是萧策和温锦舟帮她潜入刑部见到了家人，后有漪兰郡主和沈观德帮她逃出皇城，现在又遇到了一个能让她顺利出城的小六子。
老天的眷顾终于落在她顾云珂身上了。
这一个两个，还真像为了协助她完成任务的npc。要不是前世没有这么幸运，加上这些事情确实都是顾云珂善意得来的巧合，她真会以为这一世老天爷给她送了个什么金手指之类的。
“你对那些草药，还真是了如指掌。”
顾云珂现在是信了，小六子的师父，绝对是某个隐居山间的高人。
“所以顾姐姐，你我在此结拜姐弟，你带我出城好不好”小六子继续软磨硬泡，甚至把结拜给搬了出来，“如果你成了我姐，我师父留下来的《药味百全》，可以转赠给你。”
顾云珂轻笑道：“我要那百科全书没什么用，倒是想问问你，好不容易跟着流民进入了最繁华的景都城，你为何就这么执着，大费周章的非要跟着我出城”
景都繁华富饶，能够暂时容纳收留一大批流民，后续的人数还在增加，城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庇护所留给他们。倘若小六子现在离开景都，想再折回来，只会更麻烦。
说起这个，小六子盘着腿，恢复了正经神色：“我想参军，效忠景国，日后我要做大将军。”
梦想很远大，现实却像他的身板子一样骨感。
顾云珂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小六子，不忍打击他，憋着笑说：“你爹，就是因为战争才丢了命，你不恨逼着他参军的景国，反而想着为国效力”
小六子握紧拳头，不服气地反驳：“我爹功夫不好，命数也不咋地。但我师父说了，我这辈子唯一的好就是命好，现在又遇到了姐姐您。我想加入靖宸王的骁鎏卫，你们谁都不能小瞧我，总有一日，我小六子也是要做大将军的！”
骁鎏卫，是很多男子的梦想。
却也是很多官宦皇子的梦魇，他们既寄希望骁鎏卫替他们保家卫国、开疆扩土，又惧怕骁鎏卫背后的那个掌权者，担心他羽翼过丰，有朝一日会打破如今的朝政局面。
看似温润和善的太子便是其中之一。
饶是亲兄弟，为了权力都盼着另一方下地狱，皇家真的有真情吗
顾云珂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破旧的烛台，缓缓开口：“小六子，只要你顺利让我出城，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若是我找出证据反了罪名，你也是顾家的恩人。不过想进骁鎏卫，需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小六子直接蹦了起来：“放心吧顾姐姐，明日天一亮，我就去采买必需品。给我半日，我做出适合你面容的皮子，明晚城门门禁前，咱们就离开。”
月上柳梢头，柴房里又闷又燥。
这么一折腾聊了半天，顾云珂已然没了睡意。
决定好明日的安排后，又听着小六子说了他的许多事情，从他的师父再到那本在他口中很是神奇的《药味百全》，最后是他接下去唯一想要奋斗的目标。
听着听着，顾云珂眼皮子打架，缩着身子抱紧自己，在第一个辗转难眠、四处流浪的深夜，总算入睡了。
翌日。
小六子拿着顾云珂给他的荷包，买了制作人皮面具的必需品回来。
其余多出来的银两他一分没动，回来啃了两个扁馒头，在顾云珂笨手笨脚的协助下，开始制作面皮子。
小六子擅自作主，给顾云珂弄了一张看上去就像奸商大叔的脸，厚嘴唇小眼睛大鼻头塌鼻梁，嘴角旁边还摁了一颗黑大亮的媒婆痣。
顾云珂拎着面皮子笑的前仰后合。
那颗大黑痣，还是顾云珂亲手蒸了一小碗黑芝麻，搓揉出来摁在上面的。
傍晚天色渐暗。
原本的大理寺官差服不能再穿了，容易被守城侍卫问话排查。
顾云珂换上小六子的一件破旧衣裳，小六子一大早特地洗了这件衣裳才出去采买。
十三岁的少年，骨架子已经很结实，顾云珂套在外头刚刚好，还有些宽松了。
她戴上面皮子，对着缸里的水照了照，奸商脸很是服帖，只要不要做出太大的表情反应，搭配故意压沉的嗓音，外人基本瞧不出破绽。
有了面皮子的遮掩，顾云珂跟着小六子大摇大摆走上街试了试，街上四处都是拿着捉捕犯画像的刑部官差。
她一开始还有些心虚发怵，直到小六子故意的带着她往人堆里走，一个官差拿着画像朝他们走来，准备询问有没有见到过画上之人。
顾云珂僵硬的摇摇头，官差看她容貌丑陋，皱了皱眉头便走了。
“牛逼啊小六子。”顾云珂一高兴，说话也没了遮拦。
小六子啊了一声：“姐，牛逼是牛的哪个地方”
顾云珂：“……”
算她嘴欠，算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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