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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山忍住去看魂牵梦绕的脸庞,也并没有主动询问,他想听她主动解释。 见他一动不动,灯芯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臂圈着他的脖子,鼻尖蹭着鼻尖,盯着他的双眸,“累了你不想我吗” 可秦远山依旧沉默,她这才身子退开一点,“谁惹你了” 秦远山终于打破沉默,喉结滚了滚,发出疲惫的暗哑,“我看到了。” “啥”灯芯满脸困惑,还真是在记忆里努力搜索半天。 秦远山再次沉默,微微低头,掩饰眸子里的那些失落。 她头一次见到他这种模样,像是雨天湿漉漉挨饿的旺财,又像是杜鹃书包里被揉搓的小刺猬。 还不明所以的灯芯双手捧起他的脸,继续盘问:“杀人不过头点地呢,你让我死个明白总行吧。” “送你回家的那个人是谁”秦远山唇角绷了绷,黑眸攫住她的双眼,声音微冷。 被逗笑的她勾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颈窝里笑得一抖一抖,“你说牛战” 叫得这么亲切。 让秦远山的脸色微变,连颈窝传来的热痒都不再勾着他的心神。 当她发现秦远山竟然当了真,笑眯眯地用自己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笑得开心。 秦远山喉咙有些干,他抿紧嘴唇,却又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灯芯微眯着双眸,轻轻将吻印在他的额头,鼻尖,薄唇。 温热的吻,让他呼吸渐乱。 静谧的空间,只有火炉里的噼啪声,还有暧昧的接吻声。 她在主动吻他。 钢铁似的手臂一点点收紧,像是要将她按进胸膛。 主动的她慢慢变得被动,他的黑眸中跳动着火焰,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劲爆的心跳声。 呼吸灼热,二人的旖旎的吻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些误会,被抛之脑后,只剩下浓浓的思念,将他彻底吞噬。 呼吸困难的灯芯小嘴微张着,艰难挣脱被他攫住的唇。 可他的目光幽深,沉沉地望着她,带着渴望和一丝受伤。 终于得到些许氧气后,她再次吻向他的唇角,比刚刚更加热烈,像是一团火焰。 紧紧贴合的两人,纠缠在一起。印在她唇上的吻一路下滑,滑向她修长的脖颈,他像是野兽般啃咬,惹得她发出喘息。 微微打开的衣领里是她若隐若现的纤细锁骨。 他轻轻吻向那颗小痣,一次又一次。 她用手轻抚着他熟透的耳垂,紧紧将他拥在怀里。 “别误会我,如果那么依赖自己的双眼,妄想从别人的嘴中了解我,那我只能说我看错了人。”灯芯知道他误会她了。 秦远山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她不再解释,他也不再想知道牛战是谁。 “我错了。” “我要惩罚你。” 一脸坚毅加悔改的秦远山抿着嘴角,等待惩罚,却等来了灯芯的亲吻。 他真的要疯了。 他后悔自己的胡思乱想。 后怕地想着如果她再也不来找他该怎么办。 那些后悔堵在心口,他只勾着她的舌尖,一遍遍把那些后悔告诉她。 他错得离谱。 一直到水壶发出呜呜的叫声,气喘吁吁的两人才被打断。 他贪恋的目光盯着她微肿的红唇。 她仰着头,印上他的唇,再次拉扯着他掉进海中。 窒息的甜蜜,像是海上遮天蔽日的风暴,席卷着相爱的男女。 已是深夜,月亮悄悄躲进云里,害羞得不想去看牵手的二人。 秦远山将灯芯的小手整个攥在手心里,“为什么老是回避” “明天你去哪” “我要去巡山。” “带我一起。” “太累了,你留在家里。” “我就要去。” 停下不走的灯芯站在原地,板着脸还撅起嘴。 秦远山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被按在他胸口的灯芯发出闷闷的声音。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不喜欢你了,我去喜欢牛战算了。” 秦远山脸色一黑,两只大手把她的小脸挤得变形。 “你就知道气我吗” 灯芯的小嘴开合。 “还会亲你,我发现我的吻技越来越好了。” 秦远山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把她按在胸口。 “坏丫头……” 一早桂芝就把灯芯的小挎包揣得满满。 有糖饼,肉干,还有水果糖…… 本不大的挎包塞得圆滚滚,连放水壶的地儿都没有。 “桂芝,我饿不死,山上啥都有。” “你不是寻人参还人家牛战么,怕你来倔脾气,找不着不回家。” 灯芯叹了一口气,把小挎包艰难背上身,手里抓着猎枪出门去。 旺财被留在家里,守着院子。 这两天桃枝忙着跟巧玲做衣裳,桃枝跟巧玲以前手艺就好,这屯子里有准备结婚的新人,为了省点钱,就拿着布料来托桃枝,多少能挣点手工费。 挤不出时间的桃枝自然没法跟她一起去挖参。 桂芝也不知道灯芯是跟秦远山去巡山。 晃晃悠悠走到山脚下,秦远山早就等在那儿,还有‘追风’无聊地打着象鼻儿在啃草皮。 灯芯艰难举起一只手。 “嗨!” 秦远山大踏步迎接,把她的小挎包和猎枪接到手里。 “你装的秤砣” “桂芝怕我饿死。” 巡山可不是游山玩水,附近的山脉连绵,他几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 附近的村子也都查看过有什么外来的人口,或者久不归家的人突然回来。 灯芯被抱上马背坐定,秦远山大手抓着马鞍翻上马。 秦远山将她圈在怀中,两个有力的手臂一扯缰绳,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随着‘追风’的脚步,在马背上颠簸启程。 已是到了春末夏初,清明节刚过,春雨不再,林间终于没了氤氲的雾霭,甚是干爽。 林间的细蹄印越发多起来。 母狍子们都相继产仔,逮狍子也应提上日程。 草甸子边漫出的水洼里,一只饮水的布谷鸟被惊动。 黄中带黑的眼睛好奇地张望两人一马。 布谷鸟也就是大杜鹃,话密,可以叫个不停。 通体羽毛深灰,胸下白底带黑色条纹,像是穿着条纹衫。 楚杜鹃的名儿起得还真是贴切。 两人下马休憩,找到一截干爽的倒木,刚好能晒到一点稀碎的阳光。 春雨滋润过的深山,到处都生机勃勃,勤劳的蚂蚁列队爬过危险重重的草甸,又爬上高耸的倒木,历尽万难,去寻找食物。 灯芯盯着掉队的蚂蚁,好心地用手指捏起,放在已越过倒木的蚂蚁队伍中。 有些茫然的它挥动着触角,迷茫了一秒钟,又加入大队,勇敢地继续进发。 秦远山把挎包里的糖饼掏出递给她。 等她接过糖饼,又掏出水壶,拧开壶盖,“慢点吃。” 灯芯点点头,满脸幸福。 曾经做的美梦,一朝实现,她无比珍惜如今的生活。 认真对待每一口食物,感恩老天爷的恩赐。 她两颊鼓起,含糊地问道:“你到底巡山是在巡什么” 秦远山放下手里咬得规整的糖饼。 “军方失窃机密文件,关乎国家的武器储备和技术外泄,如果被特务送出,会产生难以估量的损失。” “你怎么确定在这片山里” “全国通缉令都在,各个关卡都与警察协同抓捕通缉,他跑不出去。” “那他一直藏着不出来不就得了。” “所以我来了。” 了然的灯芯接过他手里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照片有吗” 秦远山掏出胸口的照片递给她。 泛黄的照片里人影有些模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着憨厚,一副黑框眼镜挡在前头,倒像是个学者模样。 “伪装得不错。” “潜伏多年,手段高明。” 灯芯递回照片,摸了摸他脸上的棱角。 “会找到的,我也帮你找。” 细碎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她用手指抚平他紧蹙的眉间。 抓特务,抓到了之后呢…… 他会回到他的世界。 离开靠山屯。 继续自己的人生。 只是那里将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