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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狍子最为健壮,跑得也是最快,从各个方向的灌木中跃出逃窜。 守在各个方向的人手里甩起套索,嘴里发出呼喊,各自为战。 套索相继落在公狍子的脖颈上,如果轻轻低头,套索就能轻松挣脱。 可公狍子奋力跑远,套索骤然收紧。 经验丰富的族人一只手死死拽住,另一只手又甩出套索,套进另外一头窜出的公狍子。 马匹嘶鸣,奋力后退。 他双腿死死夹住马腹,才不至于被拉下马背。 当然能套住两头狍子的都是部族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大部分人都只能套住一头。 灯芯最为欢快,学着东班嘴里的呼喊,套索高高抛起,也套中一头最为健壮的公狍子。 好巧不巧正是狍群首领。 满身肌肉的首领奋力挣脱,灯芯力量有限,可也死死拽住缰绳,唯恐它逃脱。 如果能捕获首领,起码狍群饲养,能省不少事。 可正值壮年的公狍子力大无穷,在生死面前,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追风’奋力后退,灯芯的手掌被拖拽的粗绳磨的都是血。 她咬着牙,坚决不松手。 各自为战当然无人帮忙。 因为秦远山被阿敏指派了更为艰巨的任务,这需要对马匹最为精准的控制。 驱赶营地中心的母狍子跟小狍子。 无法丢弃幼崽的母狍子放弃了逃生,但是也没放弃寻找机会,想带崽逃离。 负责驱赶的秦远山、阿敏、索卡在狍群边缘尽力围捕。 东班带着桃枝守在一侧,却也抛起套索,套中一头逃跑的年轻公狍子。 桃枝起初还能紧紧抓着马鞍,混乱颠簸中惊呼出声。 一个摇晃,摔下马去,正好滚在了马蹄之下。 受惊的马突然抬起前蹄,被东班死死拽紧缰绳,唯恐落下的马蹄踩踏在她身上。 惊马直立倒退几步,东班立马跃下马背,去扶桃枝。 可冲撞而来的狍群,不停窜出,直冲而来。 来不及闪躲的东班只能一把拉起桃枝护在身下,被狍子狠狠撞上。 被护在身下的桃枝安然无恙。 等东班将她拽起抱上马背,才看见他的口鼻有血。 “你怎么流血了” 东班咽下嘴里的腥甜,抹了一把嘴角,翻身上马,“没事儿。” 刚刚套索里的狍子早就不知所踪,东班甩起另外一根套索,继续捕猎。 另一头的灯芯还在咬牙较劲,大吼着,“追风!使劲!” ‘追风’也来了火气,低着头,脖子上蹦出青筋,四肢的肌肉鼓胀,奋力后退。 不愧是头领的公狍子眼瞅不敌,立马调转了方向,冲着灯芯跑来。 灯芯一个后仰倒在地上,手还死死拽着缰绳。 ‘追风’嘶鸣,着实害怕女主人危险。 秦远山听见,立马慌了神,伏击圈顿时出现缺口,阿敏立马补上,“孩子专心!” 直到狍子不再从林子里窜出,林间恢复平静,几人拽着捕获的狍子聚拢,狍子虽还在奋力挣扎,可也逐渐没了力气。 东班只捕获了一只,也拽着狍子往林子里去,却看见灯芯抱着大树,呲牙咧嘴。 顺着绳索看过去,这才看到健壮高大的狍子首领。 原来在地上被拖行的灯芯急中生智,一把抱住大树,这才堪堪止住逃窜的勇士。 东班跃下马背,拽着狍子相助。 等到众人陆续赶到狍群领地,母狍子彻底逃离不成,围猎这才圆满结束。 阿敏有些疲惫,看到灯芯捕获的公狍子竖起了大拇指。 两手抖个不停的灯芯咧嘴一笑,甚是自豪。 小样儿,还抓不住你! 狍子套着的套索被串在一起,母狍子也被阿敏带着族人栓好,清点数量大小一共33头,这就不再需要每个人都拽着绳索,只需要前后左右夹行运送即可。 秦远山拽着灯芯的手皱着眉头,“手心都烂了,不知道疼” 灯芯摇摇头,“不疼,让它跑了,我会肉疼。” 自从认识了她,秦远山的挎包里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全,药粉,纱布,绑带,剪刀,大白兔奶糖,就跟百宝箱一样。 两只手被捆成粽子的灯芯眉头紧蹙,“话说,非要绑成这样吗” 没好气的秦远山说道:“给你绑成这样你才老实。” 阿敏走来,带着东班做翻译。 意思是他们帮着护送到山边就走。 灯芯眼睛转了转,爽快答应。 狍子队伍走在中间,前后左右各有护卫,倒是没有任何野兽想冒头打劫,一路顺遂。 只是走到了山边灯芯一脸歉意的找到阿敏,“阿敏,帮我送到家吧,送佛送到西。” 东班翻译完,阿敏的脸色甚是不好看,咕噜咕噜说了一长串,东班带着遗憾接着翻译,“阿敏不想去。” 灯芯可怜兮兮地举起手,“我受伤了,家里都是女人,拜托!” 说完就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楚楚可怜。 阿敏叹了口气,回身看了看部族的男人们,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东班高兴地翻译,“阿敏同意了。” 一行人接着下山,只是部族的男人们脸上都是好奇。 阿敏不许下山,与山下交换货物都是阿敏自己去。 他们根本不知道山下是怎样的世界,只知道那里很大,没有山上安全,山下人阴险狡诈,极为恐怖。 也只是好奇地沿路张望,看向不远的靠山屯。 一座座房子炊烟袅袅,看着很是安定,不像他们,住在希楞柱,迁徙不定。 灯芯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被蝉花杜鹃看见,雀跃着跑进院里,通知桂芝。 桂芝等了一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李老大坐在院子里看她焦虑不安,忍不住安慰,“那出不了危险,你就别瞎想了,不是还有秦远山照应。” 大凤跟孟珊珊坐在炕边嗑瓜子,忍不住对视偷笑。 忍不住打趣的大凤嗓门极大,“哟还是李老大会说话,会安慰人。” 桂芝哪里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停给院子里简易的大灶台底下添柴火,大铁锅里的水烧了干,干了又添,不知开了多少次。 等到蝉花杜鹃一边叫一边跑进屋里,桂芝这才心落地。 “妈妈回来啦!” “妈有好多人,都背着枪!” 刚刚还在闲坐的几人顿时弹了起来,李老大磨刀,孟珊珊去淘米,大凤开始切酸菜,桂芝摆好了盆,用来接猪血。 灯芯轻夹马腹,想先一步到家,却不成想,刚到家门口就被拦住了。 她满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