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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春华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好几件围裙。 孟珊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咋来了” 众人回头，神色各异，灯芯倒是跟往常一样。 “咋地你要来上班” “我来，美玉做了好几件围裙，紧赶慢赶，穿着干活不费衣裳。” 看着她手里捏着的围裙，额头上都是汗珠，想必是跑着来的。 “晚上吃发面饼，给美玉带点回去。”灯芯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自顾自地往家里走。 只留下有些发懵的女人们。 夏初天热，晚饭炕桌搬到院子里，大家吃着发面饼土豆汤，商量明天狍子进院的准备。 可人手不够这个问题，大家都默契的不去谈。 大凤头回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怀疑。 “那来挣钱还不乐意在家扯老婆舌能吃饱咋地” “没事儿，咱们人也不少，到时候辛苦辛苦分的钱也多。”桃枝安慰着，她的肚子开始显怀，只能做做饭，还得忍着恶心。 灯芯默不作声，吃饱喝足，筷子撂下。 “我到时候看东班那里有没有愿意来先帮帮忙的。” 楚春华闷头坐着听讨论，吃完手上还被塞了好几个发面饼，美玉现在奶孩子，需要吃点好的，只是她回家的步伐匆匆。 等到第二天灯芯骑上马准备上山的功夫，屯子里遥遥走来一群人。 楚春华走在前头，里面有李美玉，满仓，还有些婆姨婶子，还有跟在最后头的王雪梅。 等到所有人走到门前来，楚春华站定回过身来。 “以后就早早过来，明儿个下午狍子就入圈，每个人干完手里的活儿就能回家去，也不用天天守在这，不耽误你们给老爷们做饭。” 灯芯坐在马上，笑了笑。 “我三姑说的就是我说的，等狍子卖了钱，该分多少是多少，干得多挣得多，我现在上山去找狍子去，明儿个你们再来。” 不放心的王寡妇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思。 “说句难听的，到时候你要是赔了，可咋办” 灯芯歪头，“短不了你们这两个钱，我上山打个熊瞎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们干得好，我还教你们怎么采山货，直接卖给供销社。” 王寡妇倒是知道灯芯之前的英雄事迹，想着至少也亏不了多少。 “灯芯的本事大家都知道，那我们明儿个就来。” 等人群散去，灯芯两腿轻夹马腹，“三姑，带着美玉进屋吧，我妈今早整的大碴粥。” 楚春华点点头，喉头发紧地‘唉’了一声。 抱着孩子的李美玉对着骑马离开的灯芯笑了笑，跟着楚春华进屋去。 不用楚春华说，灯芯也知道让这些婆姨来工作可不是容易的事儿，肯定是一家一家去游说的。 以前她没少造谣，现在的变化之大，都是因为李美玉。 说仁义，自古总说那些男人，可在灯芯看来，女人的仁义可比男人讲究的多。 她骑马飞驰，用最快的速度上山，与阿敏商讨狍子的踪迹。 灯芯一来，出院康复的几个老人赶紧把灯芯团团围住。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往她的手上塞。 要不是灯芯压着他们几个上板车去镇上医院，他们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不用为粮食发愁，年轻人都换了最新式的猎枪，驼鹿根本不愁卖，阿敏的脸上天天挂着笑。 原来拯救部族的人真是她，只不过救命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如果不是驼鹿必须在山上放养，灯芯真的很眼红它的价值，那可比狍子值钱多了，但是狍子胜在可以圈养，出栏时间也更短。 部族的年轻人都在为灯芯寻找狍群的踪迹，虽然被烧毁的连绵大山让靠山屯附近没了财路，可只要运送回去，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在山中留宿一晚，第二天浩浩荡荡的围猎队伍把一整个狍群团团围住。 这回部族所有的男人全部出动，任务也圆满完成。 天刚擦黑，在女人们的翘首以望中，灯芯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带领着整个狍群与围猎队伍，出现在屯子边。 所有人都惊叹于这阵仗，简直是前所未有。 一些被楚春华游说却拒绝的人家，顿时有些后悔。 这不比在家纳鞋底子枪，能挣一块是一块。 这其中就有楚春丽家。 看着三妹跟大嫂都上赶子去给灯芯干活，她才不愿意。 借光是借光，低人一头是低人一头。 她家里有男人伐木头，还不用她来操心挣钱的事儿。 狍群争先恐后挤进狍圈，灯芯清点数量，女人们开始烧火做饭，热闹的小院人满为患。 阿敏知道灯芯手里钱不多，特意带上一头驼鹿，现杀先吃，酒正酣，快乐的氛围正浓，所有人载歌载舞直到半夜，阿敏才带着族人离开。 夜深人静的时刻，灯芯捂着脑袋从炕上坐起。 头疼欲裂的她悄悄走出屋去，坐在狍圈外头抬头去看月亮。 温差大的深山让她缩了缩肩膀，看着月高星稀的夜空发呆。 桃枝却走了过来。 “怎么不睡” “喝太多了，头疼……” “累吗” “不累，挣钱就不累……” “想他吗” 灯芯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月亮出神。 “不后悔吗” “不后悔。” “灯芯，我有时候特心疼你，虽然你比我坚强，比我有能耐。” 桃枝轻轻搂着灯芯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他会回来的……” 他会吗他不会。 …… 第二天一早，小院热闹极了，灯芯带着一批人去砍树枝，留下的人打扫狍圈，喂饲料，每个人都在学习忙碌。 楚春华不仅手脚麻利，眼睛也容不得沙子，看见有人偷懒，就得嚷嚷开，比大凤还好使。 狍圈太大，光清理粪便就要好多人，收拾个把小时。 喂食更是要来回抬着饲料桶几次。 树枝要砍的也多，东班又送来一匹马，两个马车还要砍上几趟这才够吃一天。 跟灯芯出去的都是年轻女人，能干有劲，赶马车用柴刀不用多教。 孟珊珊被委以重任，教另一车人。 灯芯这一车载满树枝刚刚回，就见着救灾时候的小连长站在院门口，一脸焦急。
